白芊芊走近,聽見他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不知廉恥。”

“王爺,廉恥重要,還是命重要?”她美眸微眨,忽然靠近。

熟悉的桃花香撲麵而來,司空淨塵眸色深了深。

在兩人身體即將貼上時,白芊芊像是捉到了魚的貓兒,拿著銀票得意地揚起了眼梢。

司空淨塵的神情,似萬年未變。

但她似貓矜貴的神情,讓他想起了曾經那隻被德妃親手掐死的貓兒。

她說,若是想坐上那個位置,那麽便不能有多餘的情緒。

那之後,他再沒讓她失望過。

此時,因著白芊芊突然地出現,院子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眾人的目光,在白芊芊和地上的‘白芊芊’間來回逡巡。

被燒的不是豫王妃,那麽……是誰呢?

白翩翩在看見白芊芊和司空淨塵親昵地互動,眼底的得意瞬間碎裂。

這個賤人竟然沒死!

那麽……她眸子猛然瞪大,看向了豬籠裏被燒得看不出模樣的人。

她隨即試探叫出聲:“江嬤嬤?”

江嬤嬤終於嘶啞嗚咽地哭出了聲。

院子裏更加地寂靜了。

他們剛才以為是村姑,所以肆無忌憚地拳打腳踢了。

完了……

白芊芊欣賞著,神色各異的眾人。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似心有餘悸:“幸虧本王妃睡覺夢遊!”

白翩翩看了一眼采蝶。

采蝶隻能硬著頭皮:“你、胡說!你剛才還來賞雪閣擄走了江嬤嬤!”

啪!

白翩翩揚手便是一耳光。冰冷的眸光裏劃過一抹殺意:“拉下去杖斃!”

雖然采蝶隻是白翩翩的狗,但是她是一條不分是非的惡犬,殺了也就殺了。

“你……你憑什麽?”采蝶瞪圓了眼睛。

小姐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莫非……”白芊芊冷笑瞥向了白翩翩,“另有她人指使你詆毀本王妃?抹黑皇室?”

這兩頂帽子扣下來,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白翩翩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采蝶。

下一刻似是主仆情深地哀求:“芊芊,采蝶自幼便侍候我了,您可是豫王妃,自然是有容人的雅量,便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話落,眾人都露出了白芊芊小題大做的神情。

“好。”白芊芊似妥協地點頭。

白翩翩和采蝶剛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白芊芊忽然挑唇一笑,漫不經心道:“明日一早,本王妃親自進宮,向父皇請教一番,究竟是個人大度的聲譽重要呢,還是皇室不容玷汙的尊嚴更重要!”

白翩翩臉色微僵,恨不得抓爛她這張伶牙俐齒的嘴!

“芊芊,隻是小事,你……何必得理不饒人呢?”

白芊芊冷笑出聲:“你們主仆二人,張口閉口的水性楊花,你既然覺得愧疚,不想著證明我的清白,竟直接定了我的罪,幫我求情,是什麽道理?”

眾人聞言,狐疑地看向了她。

白翩翩氣得胸口痛,肩上的傷口似乎都要氣裂了!

她緊張地看向了司空淨塵,絕不能讓他誤會自己。

但,白芊芊不給白翩翩開口的機會。

“王爺,什麽時候汙蔑皇室兒媳婦的清白,竟成了小事?”

白翩翩委屈地咬著下唇,求救地看向了司空淨塵,一雙眼睛通紅似無辜惹人憐愛的兔子。

司空淨塵的臉如終年不化的寒冰,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白芊芊,到此為止。”

白芊芊冷笑,看著他這冷硬的態度,便想一腳將他踹飛!

當她在吃白翩翩的醋,所以故意針對她?

神經病,她可沒有這個閑心。

不過情、人眼裏出西施,白翩翩再矯揉造作,表裏不一,這神經病覺得好就夠了。

白芊芊毫不遮掩地冷哼一聲:“精神病配白蓮花,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抬腳便準備和司空鴻佑先湊合擠一宿。

司空淨塵看方向,立即猜出了白芊芊的心思,臉色便是一沉。

這個女人竟然敢穿著一身中衣,去找小八!

白翩翩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唯恐采蝶會出賣了自己,似極其不忍,卻話裏有話地警告著。

“勸了你那麽多次,你就是不聽,如今你得罪了豫王妃,我……也救不了你了,但念在多年主仆的情誼,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弟弟。”

聞言,采蝶臉色徹底白得毫無血色,任由內侍將她拖出去。

白翩翩淚水若斷了線的珠子,似嬌柔的白花。

“司空哥哥……”

但院子裏哪裏還有司空淨塵?

隻剩頎長的身影,扛著死村姑走遠的背影。

那個方向,是司空哥哥的靜心苑!

嫉妒自此攪得她心口,一陣又一陣地發緊。

靜心苑。

白芊芊被丟在了滿是檀香的軟榻上,立即警惕地盯著司空淨塵。

司空淨塵居高臨下站在床邊,她警惕的神情,都像極了那隻矜貴驕傲的貓兒。

“我和鴻佑隨便擠一宿便好。”在白芊芊的觀念裏,十歲還隻是個孩子而已,沒必要避嫌。??

她忘記了,這裏是封建的古代。

十歲,恰巧便是男女分席的年歲。

大夏雖沒有如此保守,但是也是男女有別需要避嫌的年齡了。

誰料,這個女人竟堂而皇之地和他說,要睡他的皇弟!

司空淨塵如一隻被惹怒的獅子,瞬間傾身壓下:“白芊芊,你就這麽想要男人?”

“是啊!鴻佑的模樣傾城絕代!”白芊芊怒極,順著他的話說道。

司空淨塵一把扯掉了披在她身上的外袍,一手抬起了她精致的下巴,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你敢!”兩個字從齒縫擠出。

白芊芊美眸倨傲,眼梢微挑:“有什麽不敢?和離後,我還要養幾個麵首!”

以她如今的醫術,哪怕是他們沒和離,都會有不少人自薦枕席!

她隻是氣話。

司空淨塵臉色漆黑如墨,顯然是當真了。

刺啦——

白芊芊身忽然前一涼,能敏銳地感覺到他淩冽的呼吸,以及他晦暗不明,漸漸變熱的目光。

她下意識想要護住身前,卻被他單手捉住,按在了頭頂。

“你放開我!”

司空淨塵漆黑的眸子漸漸幽深:“怎麽你也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