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帶著明珠玉,無聲無息地回到公主府。

將明珠玉安排在越王妃住下的院子。

她轉身要走時,袖擺被明珠玉小心翼翼地攥住。

“去……哪兒?”她眼眶濕漉漉。

白芊芊迎上她依戀的眼睛,加上她之前小打小鬧,都是她沒討到好處。

她心底軟了幾分:“去看翠姐姐和湯湯那邊怎樣了。”

湯湯性格衝動,又有了身孕,難免不放心她。

明珠玉亦步亦趨:“芊姐姐,我也想去。”

白芊芊迎上她乖巧的目光,揉著眉心點頭。

“紅豆,給她換一身小廝的衣服。”

明珠玉這才乖巧地鬆了手,但眼神仍舊盯著白芊芊不放。

等她喬裝好,看著一席玄色錦袍,將比她高半個頭的白芊芊,勾勒得更加倜儻俊美,臉情不自禁、地紅了幾分。

白芊芊擔心許湯湯,見明珠玉換好,二人便乘著馬車去了明府。

明府門前。

假土匪已經被廣安良擒住,卻仍大放厥詞。

“老子若是不能按時回寨子,小心大當家的撕票,或者將明二小姐留下當壓寨夫人!”

馬車裏的明珠玉聽了,看著明府前竄動著密密麻麻的後腦勺。

她便恨得雙眼噴、火,心底怕得血液凝冰。

白芊芊察覺明珠玉身子的僵冷,握緊了她的手,保證:“相信我。”

明珠玉重重地點了點頭,便瞧見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自己”,跟著越王妃下了馬車。

“土匪”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明……明三小姐?不可能!”

許湯湯頂著明珠玉的臉,大步走近“土匪”。

在“土匪”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抬手“啪!啪!”便是兩個耳光。

“土匪”當即被扇得臉腫得老高,腦袋“嗡嗡”地發蒙。

明珠玉撅著嘴,一臉委屈地撲進越王妃的懷裏。

越王妃目光冷厲:“大膽狂徒,竟敢誣陷本王妃的幼妹!”

明大人和明夫人見到明珠玉沒事,暗暗地鬆了口氣。

明大夫暴跳如雷,嗬斥:“是那個心思歹毒的惡人指使你來誣陷本官小女兒的?”

白芊芊下了馬車,混入人群,故作驚訝。

“梅大小姐施粥的時候,我好像見過他保護梅大小姐!”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隨即越來越多的百姓覺得這“土匪”麵熟。

廣安良瞥見了王妃退出人群,回到馬車的身影。

他才故作端詳“匪徒”的臉,隨即抬手一撕。

刺啦——

“絡腮胡竟是假的!”

“施粥的時候我也看見他了!”

……

隨即越來越多的百姓認出了“土匪”。

明大人臉色變幻莫測,一方麵不想得罪梅府,但若是不追究顏麵又過不去。

廣安良眼底譏誚一閃即逝,不容拒絕的提議。

“明大人,還是將他送去大理寺,大理寺卿為人清廉公正,定會還明二小姐一個清白的。”

明夫人見夫君竟還在遲疑,不停地給夫君使眼色。

“廣侍衛說的是。”

明大夫會意了夫人的意思:“有勞廣侍衛辛苦一趟了。”

二女兒加入豫王府為側妃,日後有豫王撐腰,還懼怕梅閣老作甚?

廣安良提著“土匪”離去前,走到明大人和夫人身前。

他壓低了音量,剛好三人能聽清:“跟對主子,不要生出不該有的野心。”

明夫人一臉茫然。

明大人聽懂了警告,脊背一片冰寒。

他掃了一眼夫人和“明珠玉”,冷聲:“回府!”

白芊芊目送廣安良將“土匪”押去了大理寺。

馬車外,都是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想不到梅姑娘看著仙女似的,心腸比蛇蠍還歹毒!”

“定是怕明二姑娘奪了她的寵愛。”

“這些世家大族,後宅爭寵哪裏有幹淨的?”

……

白芊芊放下馬車窗簾,淡淡地掃了眼身側的明珠玉。

“聽見了?”

明珠玉癟了癟嘴,眼底滿是委屈地點了點頭。

“我再也不輕信外人了。”

白芊芊讓馬車夫,將馬車繞去明府後門。

她才回眸,嚴厲地提醒:“長姐如母,更不該傷了疼惜護你的長姐,若非看在她的情分上,你以為我會救你?”

明珠玉眼眶裏淚霧瞬間凝聚,最後在白芊芊微涼的目光中,又憋了回去。

“芊姐姐,我錯了。”

說著,她摟緊了白芊芊的胳膊,像極了黏人的小狗。

白芊芊無奈,摸了摸她發頂:“下不為例。”

馬車一停好,她便拉著明珠玉從後門回府,來到了前廳。

此刻,前廳已經被越王妃遣退了所有的下人。

明大人和明夫人看見先後進入前廳,兩個一模一樣的二女兒便是一愣。

“這……怎麽回事?”

許湯湯抬手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麵具,冷嗤一聲。

“你們該好好謝謝芊姐姐,要不明二小姐被土匪綁架的事今天就要傳遍京城大街小巷了!”

他們要是還不懂得感恩,她便將他們忘恩負義的事捅了!

小廝裝扮的明珠玉哭哭戚戚,撲進明夫人懷裏。

“母親,是梅蓮雪那賤人嫉妒女兒,要毀女兒清白,多虧了芊姐姐救了女兒。”

明夫人心疼地拍著女兒後背,眼底有幾分不可置信。

豫王妃感激上前,剛要行禮,便被白芊芊一把扶住:“翠姐姐,咱們之間不用見外。”

越王妃又轉眸看向明夫人:“母親,你和珠玉該收了對豫王的野心了。”

明夫人不服氣,旁若無人地辯駁:“豫王從來不跟女子說話,但她好脾氣和珠玉說話了,還三番兩次送我們母女二人回府。”

越王妃眉目間盡是疲憊:“母親,那還都說豫王對梅蓮雪情根深種,但梅蓮雪現在在慈恩寺祈福!”

明大人經大女兒這麽一點撥,還如何想不明白前因後果?

隨即想起廣侍衛臨走前那句話,嗬斥:“珠玉,你可收了什麽不該收的?”

一想到,被豫王記恨上,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刺骨森寒的涼意,立即從腳心躥上頭皮,發絲根根顫立。

明珠玉一臉茫然,明夫人維護地擁緊女兒。

“女兒剛受了驚嚇,你凶什麽?”

明大人見夫人仍舊執迷不悟,厲聲怒斥:“豫王,心裏若是真的裝進珠玉,就不會是還珠公主為珠玉周旋,救珠玉於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