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與城:“愚不可及。”

江與城麵露委屈之色。

長珠公主不悅地蹙了蹙眉頭,布滿冷斥:“淨塵,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便六親不認了麽?”

華容說得沒錯,這白芊芊就是個掃把星子,哪怕和離了也攪得人家宅不寧!

梅蓮雪唇角微微勾起,杏眸滿是擔憂,提醒:“姑母,別因為外人傷了和氣。”

司空淨塵長眉布滿地輕蹙,再次沉聲提醒:“姑母,魯王妃和梅側妃,便是因為偏見,沒能保住皇嗣。”

長珠公主心頭一涼,鋪天蓋地的懼意淹沒了心頭的怒意。

“那……”

梅蓮雪不著痕跡地打斷,杏眸是恰到好處地委曲求全。

“對,腹中的小侄子重要,我、我這便去將還珠公主請回來。”

“我”字恰到好處地泄露出一絲克製的哽咽。

江與城心頭微動,這份隱忍的堅強莫名熟悉,卻讓他心頭微動。

他開口維護:“表嫂,魯王妃和梅側妃沒保住孩子,是因為他們請不動章醫師!”

表哥真是有眼無珠,為了一個心腸冷硬,招蜂引蝶的毒婦,一再讓表嫂寒心!

長珠公主聽了兒子江與城的話,懸起的心又慢慢回落。

她伸手握住了梅蓮雪的手,眼底是越看越喜歡:“還是蓮雪有能耐。”

梅蓮雪清麗的臉,羞赧地微垂:“您是王爺的姑母,蓮雪自當孝順您。”

這時,江老太太親昵不滿的話語,伴隨著拐杖落地的聲音越來越近。

“芊丫頭來了,怎麽也不派人通傳老身一聲?”

江與城瞄了一眼,梅蓮雪杏眸裏一閃即逝,清麗的臉故作堅強地笑。

他滿眼心疼地收回視線:“她收了表嫂五萬的診金,明知母親不能情緒激動,來了還危言聳聽地嚇唬母親,也沒念你對她半分疼惜。”

梅蓮雪看出江老太太的不悅,懂事大度:“城表弟,還珠公主隻是說了最壞的診斷,至於五萬的診金……一家人便別說兩家話了。”

這話看似替白芊芊解釋,實則踩著白芊芊,襯托她的識大體、懂事。

落在江與城眼裏,便是維護他,唯恐他被祖母斥責,心頭暖流湧動。

第一次,有姑娘在深愛表哥時,還能如此體貼地照顧他的心情。

梅蓮雪沒有錯過江與城眼底的感動,溫柔地勾了勾唇角。

江老太太沒錯過孫兒和梅蓮雪表情細微的變化,嘴角的笑紋淡了幾分。

“還沒入門,怎麽能讓梅大姑娘出這錢?”

小小年紀就如此善於揣摩人心,真不愧是梅老狐狸的嫡孫女。

司空淨塵讚同地掏出了五張一萬兩大額銀票:“外祖母說的是。”

梅蓮雪臉上的笑僵了僵,看出江老太太不喜歡她。

她落落大方接過銀票,又得體地告辭:“時間不早了,蓮雪便先告辭回慈恩寺了。”

江老太太、與姑奶奶、華容母親雲老太太年輕時名動京城,並稱京城三姝。

這樣曆經千帆的聰明人,不是一次便能討得歡心的。

江與城不讚同地蹙眉,還想開口挽留。

梅蓮雪暗暗地搖了搖頭,笑著看向了**的長珠公主。

“姑母,回到寺中,蓮雪會為小侄子和您祈福。”

長珠公主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好,有空就來陪陪本宮。”

待梅蓮雪走後,章回書也適時告辭。

他離開長珠公主府,騎馬在慈恩寺山腳下,追上了梅蓮雪。

他開門見山:“長珠公主是習慣性流產,一年半內已經連流兩胎,長珠公主肝火盛,脾氣難控製,再動胎氣再下也保不住。”

他雖然要尋白芊芊為父報仇,但並不想搭上自己的前程。

梅蓮雪看出了他心思,拿出白瓷瓶,倒出了三粒兒特製安胎丸。

她杏眸暗芒一閃,保證:“放心章醫師隻管做您的神醫。”

這盆髒水自然要潑在白芊芊的身上,計劃已經在心底開始勾勒。

章回書接過安胎丸,提醒:“即使有這藥,白芊芊所說若是屬實,這藥也撐不過十日。”

就讓他瞧瞧,悄無聲息殺死父親的白芊芊,有幾分能耐吧!

梅蓮雪得意地勾了勾唇:“十日足矣。”

被二人算計的白芊芊,已經同梅鴻霖敲定了鋪麵。

白芊芊直接在店鋪畫好了布置裝飾圖,剩下瑣碎的事通通由梅鴻霖承包了。

梅鴻霖依依不舍將白芊芊送回了公主府。

白芊芊下馬車時,沒有拒絕梅鴻霖伸來的手:“謝謝,老鄉。”

和老鄉一起做生意,真是省心。

梅鴻霖勾唇恣意一笑,眼神清亮:“和我還這麽客氣?”

待賜婚聖旨一下,他的都是她的,她想做什麽他都願意全力支持。

他一定會讓她知道,自己才是這個世界,最適合她,甚至能包容給她廣闊自由天地的良人。

白芊芊也不再客氣,轉頭對守門絡腮胡的侍衛吩咐:“吳常,隻要本公主在府裏,日後梅三公子來,可直接進府,免通傳。”

梅鴻霖眉眼笑意深了幾分:“明日見。”

白芊芊回眸一笑,進了公主府。

這一幕,落在遠處騎馬而來的司空淨塵眼裏,像極了郎有情妾有意。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袖中雙拳收緊,指節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看來是他還不夠努力。

司空淨塵冷笑著進了公主府。

若非顧念白芊芊腹中胎兒,他定然荒唐一夜。

饒是如此,白芊芊斷斷續續地求饒,一直到子時才漸漸消音。

翌日,白芊芊一覺睡到午膳時間,盡管雙手被司空淨塵塗了藥膏,仍是酸痛得緊。

她掃了眼桌邊神清氣爽辦公的精分。

她美眸憤憤:“禽獸。”

聽見自己嗓音嘶啞得讓人浮想聯翩,白芊芊老臉便是一紅。

司空淨塵墨眸幽暗了幾分,顧及她早膳還沒吃,壓下沸騰的血液。

他起身,親力親為地打來了溫度適宜的水,為她淨臉、淨手、布巾擦到她雪白修長的頸項時,他墨眸幽暗了幾分。

他冷冽的呼吸,悉數砸在白芊芊耳後和頸項間。

有電流瞬間,從她每文感處流竄,她喑啞的嗓音輕顫:“我、我自己來。”

司空淨塵不容拒絕,修長的手指,認真仔細地幫她一件一件穿好。

他修長的手指如有魔力,所到之處點燃了一簇簇火苗,煮熟了她精致的小臉,流光溢彩的美眸朦朧了幾分。

他努力地克製著沸騰的血液,耳朵微動。

聽見了從心苑外,兩道漸行漸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