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妃想要伸手去扶，被司空淨塵冷沉的聲音打斷。
“你保護不了她一輩子。”
越王妃手僵了一瞬，終於無力的垂下。
心底清楚，豫王的幫助無異於一把雙刃劍，能讓珠玉認清梅蓮雪的真麵目，但也會被梅蓮雪視作眼中釘。
白芊芊安慰：“翠姐姐，你是希望她被人利用，隨時可棄的棋子，還是想讓她經曆傷害，學會分辨好人壞人，保護自己？”
越王妃深吸一口氣，嗓音哽咽：“謝謝，是我婦人之仁了。”
白芊芊還想說，腰間的大掌緊了幾分，冷冽的氣息噴灑在耳廓。
“再不回去將粥喝完，皇兄便親皇妹了！”
他深邃的眸子染了幾分怒意，偏不能讓壞女人看出緣由。
越王妃若有所思，豫王待白芊芊的維護小心得……像是嗬護懷孕的妻子。
芊芊也……懷孕了？
越王妃脊背忽然一涼，察覺到了豫王警告的目光。
她識趣地尋了借口：“芊芊，我有點乏了，先回去小憩一會兒。”
白芊芊知道孕婦嗜睡，琉璃山莊的事也不急於一天兩天。
越王妃一回廂房，已經開始著手。
“明嬤嬤，將我南街的布莊鋪子爭取月底將貨清空了，別再上新貨了。”
這間鋪子是她嫁妝裏，地段最好最大的鋪麵了。
明嬤嬤不解，滿眼肉疼：“王妃，這布莊盈利不錯。”
越王妃沒想瞞著自己的奶娘：“芊芊要和本王妃合開琉璃鋪子。”
明嬤嬤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明白了公主的用意，臉上盈滿了感激。
“公主待王妃真好。”
越王妃點頭：“所以本王妃不能辜負她的信任。”
她隨即又吩咐明嬤嬤，再尋個可靠、懂得玉石的掌櫃。
與此同時，從心苑。
正殿安靜得，隻剩下司空淨塵倆人不時翻書的聲音。
司空淨塵忙著看戰報，和各地匯報上來的情況。
白芊芊終於有時間，看清風替她尋來的《催眠雜談》。
倆人雖然一言不發，但是氣氛靜好。
司空淨塵忙完手頭上的公務，悄無聲息地走向了白芊芊。
看著她手中的書，眉頭不由地皺緊。
壞女人怎麽想起來看這個書了？
他揉著眉心，細細思量間，眼看著便要撥雲見日，門外傳來了廣安良的聲音。
“王爺，江世子有急事找您。”
司空淨塵鬆開眉心，抬腿出了正殿，卷起一陣冷冽風。
風雖然卷起了她的書頁，卻沒有打擾到陷入沉思的白芊芊。
司空淨塵走近院中，瞥了一眼她格外認真精致的側顏，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江與城一臉急色，不滿地提高了音量：“表……”
“哥”字，被司空淨塵警告的目光堵了回去。
他下巴挑向窗外，示意出了從心苑再說。
江與城雖是不情願，但迫於表哥的銀威隻能順從。
出了從心苑，他才不滿地控訴：“表哥，她都休了……”
他說著想起了這次來的目的，立即將話吞了，改口：“咳咳！表哥她最給你麵子了，能不能請她來長珠公主府，幫母親診脈呀？”
長珠公主一直想要再要個女兒，但一年內先後沒了兩胎。
近日，終於又有了喜訊。
李院判來請過脈，意思是這一胎依舊難保，或許還珠公主有法子保住。
長珠公主一向驕傲，封了李院判的口，不準泄露，命他盡量幫她保胎。
而江與城知道，還是探望母親時，意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他看著一向光彩照人的母親，麵色如枯槁，食不下咽，實在心疼擔心。
司空淨塵眉頭輕蹙，知道這個表弟，若是沒法子了，定然是不願意求壞女人的。
但姑母對壞女人成見太深，壞女人也懷了身孕，不能勞累。
隻是這話，沒法和藏不住話的表弟解釋。
靜默片刻，他薄唇微啟：“她不方便，本王幫你請別……”
江與城滿眼失望，憤憤地打斷：“表哥！你要為了一個休了你的女人，不顧親姑母的死活嗎？”
司空淨塵揉著眉心。
廣安良知道自家王爺顧慮什麽，立即開口解釋。
“江世子，你這話不是在戳王爺心窩子嗎？而且王妃真的……”
誰不知道王爺，跟江老太太、長珠公主比德妃還親厚。
司空淨塵沉聲打斷：“江與城你先回去，最遲後日……”
江與城憤憤地朝著地上淬了一口：“你們都被她下了蠱嗎？”
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都如此維護她，一個個都瘋了！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森冷地提醒：“她是表嫂。”
巫蠱之術，曆朝曆代都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禁、忌。
江與城憤然轉身：“沒有你們，本世子也能請到神醫來！”
他大步出了公主府。
廣安良詢問地看向了自家王爺。
要不要追？
司空淨塵抬手揉著眉心，擺手拒絕。
“拿一瓶靈液，去請三洲醫協會長。”
廣安良滿眼不舍：“王爺，您的體內的寒毒，還需要靈液滋養！”
王爺玉佩雖然有時間加速，但玉佩裏的靈液也要千年才滴落一滴。
這是王爺手裏最後一瓶靈液了，下一瓶還要再等三個月。
王爺的寒毒月月發作，所以每次都可能是致命的！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不過再等三個月而已。”
若非外祖母將玉佩給他，他便也不會因緣際會得了這機緣。
翌日，明珠玉學聰明了，和明夫人一同來公主府探望越王妃。
明嬤嬤垂眸，遮住了眼底的不滿。
夫人、二小姐打著關心的名義，分明是旁敲側擊豫王的喜好。
越王妃眼底的暖色，一點點消耗殆盡。
“本王妃乏了，明嬤嬤送母親、妹妹出府。”
明嬤嬤上前：“明夫人，二小姐，王妃胎位不穩，皇嗣不容有半分閃失。”
明珠玉聞言，陰陽怪氣：“母親，姐姐胳膊肘往外拐，咱們走吧。”
明夫人被二女兒拉著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
“珠翠，她說好聽點是公主，有點錢懂點醫術，也不如你妹妹將來成了豫王的側妃對你幫助大……”
昨天，可是廣侍衛親自將珠玉送回明府的，豫王一定是對珠玉有那個心思。
明珠翠瞧了一眼外麵的時間，快到午膳的時間。
這個時候去道謝，也許豫王還會留她們母女二人一道用晚膳。
她急切地催促：“母親，姐姐不願意聽，你便少說兩句吧。”
再不抓緊，豫王同那賤人一道用膳，她們也不好厚顏打擾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