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勾唇譏誚一笑,微仰起小臉。

“那時皇妹也沒發現皇兄是個花孔雀,前腳聽了小姑娘一腔癡情,後腳便憋不住同小姑娘孔雀開屏。”

司空淨塵眼梢微挑,想起了那時察覺到的視線。

是……壞女人的,所以她這是吃醋了?

他眼梢微挑,墨眸裏倒映著她小媳婦似拈酸吃醋的小臉,心頭竄起的妒火,幾乎是瞬間被撫平。

他難得開口解釋:“不是你希望,明珠玉見識梅蓮雪的真麵目麽?”

他這才做給那些貴女看,如此他們才會添油加醋,傳到梅蓮雪耳裏。

而左膀右臂的明珠玉,便成了梅蓮雪的眼中釘肉中刺。

話落,他垂眸。

剛還蠻力掙紮的壞女人,竟毫無預兆地睡沉了!

他額頭青筋狂跳,臉色黑沉沉,仍細心地為她擦身,脫了外裙。

他轉身出正殿時,對著廣安良吩咐:“慈恩寺的烏鴉、老鼠不要停。”

廣安良領命退下:“是。”

他轉身,回到內室,看著**睡夢中,黛眉依舊輕蹙的壞女人。

他無聲歎了口氣,彎腰薄唇吻落在她的眉心。

終究是不舍,脫了錦靴鑽入被窩,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冷冽的檀香,瞬間將她包裹,卻讓她莫名地心安,眉頭不覺間舒展。

倆人相擁而眠,桃花香交織著冷冽的檀香,意外的好聞安神。

二人,一夜好夢。

然而,獨自宿在慈恩寺的梅蓮雪,一夜輾轉反側。

臨睡前,就得了明珠玉被豫王特殊相待的消息。

豫王的維護,讓她越發患得患失,唯恐自己遠離了豫王的生活,會被明珠玉這一類的貴女趁虛而入。

她可以主動為豫王納妾,但決不允許,再有人成為豫王心頭特別的存在。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早膳食不下咽。

同樣食難下咽的,還有梅側妃。

因著越王昨夜的偏袒維護,她一夜好眠,早膳更是難得的好胃口。

但她還是眼尖,一眼瞧見了侍女翠兒,脖頸上的吻痕。

她的心陡然一沉,故作失手,冒著熱氣的粥鋪天蓋地潑灑在翠兒的臉上。

翠兒猝不及防,痛呼著捂著臉。

“啊!”

梅側妃漂亮的臉氣得猙獰:“你脖頸上的痕跡,是誰留下的?”

答案呼之欲出,但她還是意味深長地問道。

翠兒聽懂了梅側妃,逼迫她承認與小廝有染,立即抖如篩糠。

梅側妃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抬手將空碗砸向她的腦袋。

哢嚓!

碗應聲碎裂。

她目眥欲裂:“你以為如此,便能保得住那女幹夫嗎?”

自己廢了那麽大的功夫才爬上越王的床,千辛萬苦才求來這個孩子。

而這個賤婢,竟然趁著她鬆懈,偷了她的成果!

她咬牙切齒:“嘟嘴杖斃!”

憑什麽她生完孩子,便要斬首,到時候便宜這個賤人嗎?

與此同時,公主府。

越王妃眼下雖然有淡淡的青色,但是臉上是解脫後的輕鬆。

白芊芊隻看一眼,便知道越王妃的計劃成了。

瞥了一眼,身旁優雅用膳的精分,不知該感歎他自製力好,還是感謝他是個花孔雀。

或許,精分對她的興味……已經沒了。

司空淨塵看著,從睜開眼睛就態度淡漠的壞女人。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昨兒白解釋了,當著旁人,他堂堂大夏戰神,驕傲讓他解釋不出口!

這時,明嬤嬤快步進來,猶豫地看了眼豫王。

越王妃點了點頭:“如實稟報。”

她知道,自己拙劣的調虎離山瞞不過大皇兄,不過是仗著他對芊芊的在乎。

明嬤嬤滿眼焦急:“梅側妃發現了,現下命人杖斃”

昨兒她的調虎離山瞞不過大皇兄,不過仗著大皇兄對芊芊的在乎。

但他最終回來了,便是默許了她的計劃。

他淡淡地看著越王妃,開門見山。

“你是想和離,還是想抬這個侍女對付梅側妃?”

白芊芊在桌下握住了越王妃的手,搶過話頭:“一步一步來。”

她直覺,越王妃若是坦言和離,精分絕對會成為日後最大的絆腳石。

司空淨塵端著碗,繼續慢悠悠地喝著粥。

“你們若是不抓緊趕去越王府,哪一步也進行不下去了。”

白芊芊見精分沒有摻一腳的意思,拉著越王府大步地出了公主府。

明嬤嬤緊隨其後,滿眼擔心。

司空淨塵看著壞女人六親不認的步伐,眉頭一陣狂跳。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紅豆。

紅豆機靈地追上,提醒:“公主,您慢點,別傷了越王妃腹中胎兒。”

白芊芊歉意地扯了扯唇角:“翠姐姐,不好意思。”

“沒事。”越王妃不在意地搖頭,腳步稍稍放緩些許。

……

越王府,紅梅苑。

白芊芊和越王妃一進紅梅苑,便聽見了“啪啪”地杖責聲。

梅側妃咬牙切齒:“打死這個不守規矩的賤婢。”

越王妃詢問地看了一眼奶娘。

明嬤嬤壓低了音量稟報:“老奴,瞧見管家朝著王爺的院子去了。”

越王妃點頭,轉眸看向了白芊芊。

“本王妃太期待,王爺瞧見梅側妃真麵目時的神情!”

白芊芊彎眸,與越王妃一同停下腳步,躲在了樹後。

她也很期待,機關算計的白蓮花梅側妃,被越王瞧見此刻的猙獰,她會是何等難堪的神情?

少頃,明嬤嬤再次急匆匆跑回來,朝著二人點頭。

白芊芊抬手示意明嬤嬤來扶著越王妃,她故作剛剛拔針的模樣。

大步走來的越王,正好瞧見這一幕。

他立即加快了腳步,愧疚的俊顏下,藏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愧疚。

走到近前,他剛要開口,便聽見紅梅苑裏“啪啪”地杖責聲。

以及梅側妃惡毒的咒罵聲。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院子裏。

對管家吩咐道:“去看看,怎麽回事?”

越王妃眼底盡是擔憂,隻是眸底一片冰涼。

“王爺,去幫幫那個同臣妾一個閨名的奴婢吧,晚了,怕是……”

越王了然,不等越王妃繼續勸,已經疾步進了紅梅苑。

“梅兒,你這是做什麽?”

侍女翠兒看見越王,氣息奄奄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