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瞥了一眼腹黑滴墨的精分,憋著笑。

“不管是烏鴉、還是老鼠,都得趕緊上藥才是。”

越王妃一副關心地開口:“七皇妹說的是,可別再染上了鼠疫烏鴉疫的。”

話落,臨近梅蓮雪席位的女眷、紛紛抬袖掩上了口鼻。

嘴上雖未說晦氣,但是都寫在了她們驚懼的目光裏。

梅蓮雪氣得臉色漲紅,手往身後背了背。

雖然將傷口露出來便能解燃眉之急,但是也暴露她用指甲摳破自己掌心的事實。

論誰都能看出來,她是嫉妒白芊芊那賤人,表現出來的清麗絕塵都是假的!

司空淨塵適時開口維護:“三弟妹慎言,莫要危言聳聽,梅大姑娘這兩年大煞而已。”

梅蓮雪低垂的杏眸一亮,王爺果然是在乎她的。

但是……

眾人聽見淨空大師批命,眼底的驚懼再也掩飾不住。

若非隆泰帝和太後在,一個個怕是要逃得遠遠的了。

見此,梅蓮雪袖中的指甲越陷越深,這次她小心地,將血擦在了袖擺上。

她強擠出清麗的笑,解釋:“來時馬車顛簸,不相信抓破了掌心。”

白芊芊這賤人真是能偽裝,默不作聲籌備這除夕宴,就是想將她一擊即中!

她定然是嫉妒豫王將自己放在心上,三番四次的維護自己!

白芊芊沒有錯過,梅蓮雪眼底的怨毒與憤恨。

但她精致的臉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一步步走向梅蓮雪。

“梅大姑娘應該早說,女子的手最是矜貴,紅豆快幫忙梅大小姐上藥。”

梅蓮雪杏眸低垂:“公主牙膏價值連城,臣女便不勞煩……”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豫王打斷了:“梅大姑娘的手,在本王心中同樣價值連城。”

梅蓮雪微怔,心跳如雷。

豫王這是要出錢為她買藥嗎?

一眾貴女看向她的目光,也越來越複雜,又嫉妒又羨慕。

但這樣的嫉妒和羨慕,讓梅蓮雪心底的欣喜翻倍。

她深情款款地看向了司空淨塵:“王爺……”

司空淨塵目光落在了梅鴻霖身上:“梅三公子,你昨日不是才買了藥膏。”

想留下壞女人的藥膏睹物思人?

做夢。

被點名的梅鴻霖,隻能咬牙切齒地從裏襟掏出,被絹帕小心翼翼包著的白瓷瓶。

豫王果真如傳言記仇!

他還未來得及打開巾帕,已經被豫王劈手奪走,大步走向了梅蓮雪。

一時,眾人羨慕的目光焦聚在司空淨塵和梅蓮雪的身上。

唯獨越王妃擔憂地看向了白芊芊。

她看得出豫王是在幫芊芊,但有時候旁觀者清,就怕芊芊多想。

同樣擔心白芊芊的,還有許湯湯。

尤其經曆了月如風的背叛之痛,她伸手拉住了白芊芊的手。

想告訴芊姐姐,她還有自己。

白芊芊微詫許湯湯的手如此冰涼,期待看好戲的美眸,反而擔憂地轉向了許湯湯。

但還不等她開口,司空淨塵的話,再次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司空淨塵掃了一眼,梅蓮雪鬼使神差配合抬起的手:“梅大姑娘,本王不喜歡克製傷害自己的人。”

似氣似心疼地將瓷瓶丟到了桌子上。

離得近、以及對麵席位上的人,也都看清了她掌心上的傷。

甚至,有貴女掩嘴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竊竊私語:

“看著清麗絕塵,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該,造作博來的寵愛,早晚要露餡。”

“皇上和太後不過是賞賜了公主,竟然就氣成這樣。”

“前妻都嫉妒成這樣,以後還能容下府裏的妾室?”

……

即使眾人竊竊私語聲再小,但是有會唇語的高大總管,在隆泰帝身側複述。

隆泰帝眉頭深深的擰緊,即便是太後也不喜的蹙起了眉頭。

白芊芊眸底詫異一閃即逝,精分……竟真的在幫她。

她稍等了片刻,不論是隆泰帝,還是太後竟沒有人一人表態。

而滿棚賓客,也隻是竊竊私語,沒有人像責罵她那般,明目張膽地責罵梅蓮雪。

一個個果然是欺軟怕硬,欺現在的她無人撐腰,沒有族人依靠!

心寸寸冰涼時,她撞上了精分深邃浩瀚的墨眸。

他微不可尋地點了下顎,深不可測的墨眸卻異常堅定。

既然梅閣老,不主動跪求延遲婚期,那麽就別怪他繼續火上澆油了。

倆人明明什麽也沒說,但她寸寸冰涼的心,莫名的心安了幾分。

這時,守門的侍衛吳常,進來稟報。

“皇上、公主,烏鴉、老鼠圍著梅大姑娘和梅夫人的馬車,無論屬下等人如何轟退,都轟不走!”

話落,席間嘩然,場麵隱有幾分失控。

梅閣老的臉色黑沉,晦暗不明的眸光。

終於明白,豫王這是不動聲色地逼他主動延遲婚期!

太後看著紋絲不動的兄長梅閣老,眉頭的川字紋皺紋深了幾分。

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主動提出推延婚期!

難道真的要等到梅家陷入眾矢之的的局麵嗎?

梅蓮雪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劍拔弩張,緩了口氣,才詫然開口。

“按理公主府霞光萬丈,府內更是祥瑞不斷,烏鴉、老鼠都應該不敢再逗留啊!”

白芊芊眉梢微挑,譏誚地勾起唇角。

梅蓮雪心頭一陣不安,但看向不遠處的豫王,再次強擠出幾分從容。

越王妃毫不掩飾眼底嫌惡,冷冷提醒。

“梅大姑娘,穹頂是透明的,可有半隻烏鴉?”

司空淨塵再次沉聲維護:“就算公主府外的烏鴉群、老鼠群是追著梅大姑娘而來,本王也不會因為這些,便推遲婚期,也不喜歡各位咄咄逼人。”

梅蓮雪杏眸水光連連,心頭一陣感動,得意炫耀地看向了白芊芊。

白芊芊忍住笑意,終於相信戀愛能降低人智商。

精分這話就像是披著羊皮的狼,明麵是維護梅蓮雪,實則是在落實那些烏鴉、老鼠都是奔著梅蓮雪而來。

她瞧見梅閣老如鷹銳利晦暗不明的目光,陡然對精分敬佩了幾分。

原不是梅蓮雪降智了,是就連老狐狸也不太能確定司空淨塵的意思。

一直偏袒梅家的太後,無力地歎了口氣。

“淨塵,皇祖母知道你這孩子重情重義,事關皇家、大夏,切莫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