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湯湯難以置信,嘴唇微顫:“你……不信我?”
月如風聽著她輕顫的嗓音,心頭莫名的熟悉。
他劍眉輕蹙,伸手捂住驟然跳痛的頭。
楊思儀瞳孔猛然一縮,顧不得胸口的皮肉傷。
她轉眸,怨憤地瞪著許湯湯。
“如風哥哥如此痛苦,你怎麽舍得如此逼他?”
許湯湯抬腿想上前的步子,驟然一停。
她咬著下唇,看著楊思儀與月如風十指相扣的雙手。
昨夜,二人十指相扣,他大滴大滴滾燙的汗,滴落在她頸間的記憶瞬間湧入。
她眼眶一陣陣地發燙,眼前開始模糊。
原來昨天都是她的一廂情願,若非**,他定然不願碰她一根手指頭。
咣當!
她丟掉了手裏的殘劍,失魂落魄的離去。
紅色的劍穗,隨風掃過月如風的臉,他餘光瞥見了劍身上的刻字——風。
似有什麽要從腦海深處掙脫,頭痛欲裂到暈厥。
楊思禮不顧胸口的傷,慌忙叫小廝來。
“快,送他去百草園,找兄長。”
必須讓兄長繼續給如風哥哥催眠!
昏迷中的月如風,嘴裏終於親昵地喃喃著。
“湯湯……湯湯……”
而此刻,許湯湯已經失魂落魄的回了公主府。
她尋到紅豆,自嘲地要了一顆避子丹。
紅豆微怔,但瞥見了她脖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不再多問。
但她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掏出一粒兒遞出。
許湯湯抬手一扔,苦澀的藥丸子生嚼咽下。
紅豆怔愣間,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下意識給的是補血丸。
“湯湯姑娘,兩顆更保險……”
但她的話還未說完,許湯湯早已回了房間。
她內心一陣煎熬掙紮。
這時,客房傳來了白芊芊催促的聲音。
“紅豆,安胎藥丸可揉好了?”
紅豆收斂心神,快步來到了越王妃所在的客房。
“好了。”
白芊芊接過白色的瓷瓶,轉手遞給了**半躺著的越王妃。
“一日一粒,不可停歇。”
越王妃接過白色瓷瓶:“好。”
她轉眸看向床邊守著的奶娘:“幫本王妃回府,收拾幾件換洗衣物。”
奶娘點了點頭,剛要退下。
越王妃又叫住奶娘,意味深長地叮囑。
“促子丹有副作用,需要服用特質安胎丸的事,切莫說漏了。”
奶娘會意,點了點頭,鄭重保證。
“王妃放心,老奴定不會讓梅側妃的人知道。”
紅豆隻能聽見幾人的對話,卻看不見幾人的神情。
忽然聽到促子丹有副作用,心頭便是一陣慌亂。
平安丸還要日日服用,但藥方是公主配的,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尋機會,先將此事稟報給王爺吧。
轉眼夜深人靜,白芊芊難得耐心等精分。
然而,平日裏攆都攆不走的精分,竟沒有來。
她心頭莫名焦躁,一個人在溫暖的被褥間輾轉反側。
難道是精分發現了她的小心思?
而守在門外的紅豆,一直等到內室燭火熄滅。
內室,公主的呼吸均勻,才悄然離去。
在紅豆一腳踏出從心苑,白芊芊合上的美眸陡然睜開。
她沒有錯過,紅豆極力掩飾的飄忽。
但她沒想到,她最後留在身邊,滿眼孺幕的女孩,主子另有其人。
她……竟信了。
她披衣,起身,再無半點睡意。
而讓她再無半點睡意的紅豆,已經到了豫王府。
她將促子丹有副作用的事,並報給了豫王。
廣安良在聽見,需要一日服用一次安胎丸時,臉上的擔憂瞬間滿溢。
“王爺,不若告訴王妃吧。”
天天服用安胎丸,以王妃的能耐,根本瞞不住。
豫王垂眸,修長如玉的手指摩挲著右腕上的佛珠。
“不必,你留下保護好她,若非性命之憂,便等本王聯係你。”
以他對壞女人的了解,若是有副作用,一定會事先同越王妃說清楚。
她既然沒說清楚,八成是引蛇出洞的圈套。
紅豆眼底擔憂未退:“王爺……”
咻——
她的話,被司空淨塵丟過去的白玉葫蘆打斷。
紅豆接過白玉葫蘆,誠惶誠恐的跪下。
“王爺,這靈液珍貴……”
司空淨塵眉目無波,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半分情緒。
“都珍貴不過本王的骨血。”
廣安良一臉羨慕,但還是開口勸道。
“知道珍貴,就抓緊提升內力,好好保護王妃和小主子。”
紅豆領命退下。
廣安良轉眸,看向了自家王爺。
王妃懷孕,按理自家王爺該高興,但一身寒氣不減反增,隻是被強行克製著?
司空淨塵察覺到廣安良擔憂的目光,緋色的唇縫擠出一個字:“滾!”
壞女人腹中孩兒,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楊思禮的,都讓他遍體生寒,心頭刺痛。
他想過,幹脆不要了這個孩子。
這一刻,他才發現,不忍傷她身體分毫。
所以,他曾經那些冷血混賬的事,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隻是,他從不願意承認。
此刻,更是克製不住地想去陪著他。
但他又怕,壞女人為了還債,層出不窮地……讓他失控。
三個月,他都不能,眼下他又無從解釋。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同樣徹夜難眠的還有梅側妃。
她千方百計,從越王妃奶娘那裏,套來了消息讓她如坐針氈。
促子丹竟然有副作用!
難怪近日她見紅了,越王妃又借故留在公主府調理身子。
可是……她該怎麽辦?
梅蓮雪有尊貴的母親肯為她掏十萬兩,而她的姨娘隻是個洗腳丫環。
她已經得罪死了那賤人,而且也沒錢買藥。
但……她可以故技重施。
於是,翌日晌午。
她終於熬到天亮,立即派人將消息傳到了梅蓮雪耳裏。
得到消息的梅蓮雪,直接讓梅側妃的人,將消息送到了明府。
為了討好未來豫王妃,明珠玉立即借著擔憂長姐明珠翠,遞了拜帖。
意外碰見了,一宿未離去的越王。
“……姐夫?”
越王雙眼烏青,束在玉冠裏的墨發淩亂。
“珠玉,勸你姐姐,見見姐夫。”
明珠玉斂去眼底的輕蔑,敷衍地點了點頭。
但她進入越王妃所住的客房,卻對姐夫的事隻字未提。
奶娘也怕越王妃再動胎氣,不敢提越王沒走。
睡了一覺的越王妃,見到從小疼大的妹妹,顯然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