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司空淨塵便拎著一個布包袱,回了馬車。

白芊芊媚眼如絲:“皇兄,是想留下看葵水帶如何換嗎?”

她說著,冰涼的腳尖沿著他的腿向上劃去,放肆地動作被月色下擺遮住幾分,卻更顯曖昧。

司空淨塵墨眸幽深了幾分,一把捉住了她作亂的小腳。

“皇妹,即使皇兄現在奈何不了你,也可以收一些利息。”

話落,他低頭捉住了她誘人的紅唇。

白芊芊雙手摟上他修長的脖頸,順勢爬上他的大腿,主動地加深了這一吻。

司空淨塵墨眸越發幽深,雙手攥上了她纖細的腰身。

看出壞女人放肆點火,定是想報複他之前的不知節製。

他迎上她清湛的美眸,眸底毫不掩飾的報複,勾了勾唇角。

哪怕察覺到,她故意弄髒了下擺,也故作不知,享受著她難得的主動。

白芊芊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得逞一笑,起身退開。

她美眸戲謔地瞥著,他月色長袍上點點紅梅:“皇兄,你的衣袍髒了。”

司空淨塵眼角僵了一瞬,見她笑得花枝亂顫,美眸波光瀲灩,緋色的薄唇微微勾起。

“顏色不錯,晚些便讓繡娘在此處繡上幾朵桃花。”

聞言,白芊芊臉上的笑容一僵。

精分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司空淨塵躍下車的身姿矜貴無雙,絲毫不在意小廝、廣安良瞥見他下擺時的異樣。

但是,白芊芊一張老臉紅了幾分,美眸裏怒火騰騰。

片刻後,一隻玉腕伸出了馬車簾,報複性地將手中的包袱懟到了精分的麵前。

“皇兄,勞煩了。”

司空淨塵臉上凝了一層冰霜,深吸一口氣接過布包裹,揣進了袖兜。

趕車的小廝、廣安良呆若木雞地愣怔在原地。

那布包裹上有血啊!

有潔癖的王爺,竟然真的揣起來了!

讓小廝更瞠目結舌的是,到了公主府,剛剛還一身寒氣的王爺,已經淡然無波。

穿著染了血的長袍,泰然自若,身姿依舊挺拔的和王妃進了公主府。

白芊芊餘光瞥見,紅唇微微勾起。

這時,記得團團轉的許湯湯,看見芊姐姐回來,立即快步迎來。

“芊姐姐……豫王受傷了?”

她的目光,落在豫王袍擺上片片嫣紅,滿眼驚訝。

司空淨塵風輕雲淡:“是皇妹的。”

白芊芊的臉瞬間點燃,立即加快了腳步。

司空淨塵長腿輕鬆追上白芊芊。

他從袖兜裏掏出個小包袱,隨手丟向了紅豆。

不知他是不是有意的,紅豆並未接住,布包袱跌落在地,係扣的位置瞬間散開。

許湯湯看清地上的東西,難以置信。

“豫王,你果然喜歡芊姐姐,連芊姐姐用過的葵水帶都能替她收這麽久。”

白芊芊身子微僵,隻覺得整個頭都要燒著冒煙了。

司空淨塵瞥見她染了紅霞的耳珠,俯身湊到她耳邊,嗓音沉啞:“皇妹開心便好。”

她咬牙切齒,再次加快了腳步。

精分真是腹黑得滴墨,竟將她給他的為難,悉數地還了回來了。

許湯湯難以置信,看著紅豆低語。

“芊姐姐竟生氣了。”

耳力卓群的司空淨塵,眉梢微挑,唇角的弧度又擴散了幾分。

白芊芊沒有搭理精分,直接去了藥房。

司空淨塵不著痕跡地催促了紅豆一眼。

紅豆立即上前幫忙:“公主,被馬蜂蟄的那些藥膏不是都做好了嗎?”

白芊芊一進藥房,情緒瞬間平複。

她一邊配著草藥,一邊解釋:“這副是幫三皇嫂做的助子丹。”

紅豆接過白芊芊手裏的杵,好奇地問:“公主,一顆就夠了嗎?”

白芊芊端起瓷器,按比例倒入蜂蜜開始配蜜。

“每個人最佳的懷孕時期不同,正常是葵水後七天,夫妻雙方一同服用,便能事半功倍。”

紅豆手中的杵,搗得飛快。

替王爺暗暗地將時間記下。

而司空淨塵知道促孕方子即將到手,心情不錯地在小廚房為白芊芊做著晚膳。

這時,廣安良消失了一瞬,帶來了梅閣老的請帖。

司空淨塵原本並不想去,但是壞女人想到狗剩。

而這個小廝,是他與廣安良詐小福子和梅側妃的,安全起見的確該要來。

思忖片刻,他微微頷首。

“你親自回複,順便將狗剩要來,定會準時赴約。”

梅閣老若真有所圖,必然會同意他提出的條件。

而他所圖,不過是從龍之功,最穩固的關係,也不過是政治聯姻。

廣安良心領神會,王爺這是在同梅閣老交易。

“王爺……”

梅閣老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他怕王爺和王妃才緩和,再生事端。

司空淨塵墨眸冰涼一片:“無妨,正好試試影衣的忠誠。”

這影衣是前些日子,從楊思禮那裏捉來的俘虜。

是個酷刑下,眼睛都不眨的硬骨頭。

但影衣瞥見了他腰間墨字玉佩,似水般的眸底終於掀起了一絲波瀾。

司空淨塵沒有錯過這一絲變化,心頭升起了一絲期待。

他半真半假,試探:“你認識義母?”

影衣眼底亮了亮:“她在何處?”

司空淨塵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本王為何告訴你?”

這影衛果真認識他生母。

影衣語氣懇切:“隻需轉達,墨家影衛,她一定會見我。”

司空淨塵墨眸無波,並未回應。

但他一出地牢,立即吩咐暗衛:“查九州墨家影衛。”

順藤摸瓜,竟查到了他生母的身世,九州墨家七小姐,一個叛國的罪人。

曾經的四皇子,現在的九州天皇。

一個懷了天皇嫡長子的側妃,會叛國?

他直覺不信,但他人在三洲,勢力有限,所能調查微乎其微。

再次回到地牢,他繼續套話:“你是來大義滅親的?”

影衣眼底喜色深了幾分,激動地開口。

“請你轉告七小姐,三爺已經是墨家族長,撤了追殺令,待七小姐回來,定會替她討回公道。”

司空淨塵墨眸深不可測:“義母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

影衣徹底信了司空淨塵,所以如實。

“去天下第一鏢局,找墨天行。”

唰!

他抬手一劍劈開了影衣身上的鐵鏈。

“帶下去療傷。”

影衣怔愣地看著豫王,有一瞬,似看見了畫像裏宛如天人的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