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眾官婦已經豔羨地收回了視線,聽見梅蓮琵這句話,頓時覺得又熱鬧可看,視線又移回到梅蓮雪的臉上。

梅蓮雪頓時覺得在喉頭翻湧的不隻是胃裏的汙穢,還有被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妹妹氣出來的血!

她憋得辛苦,卻也隻在桌下攥緊了下擺,死撐著得體的笑容。

白芊芊不接梅蓮琵的話,情真意切地看向了梅蓮雪。

“梅大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聞言,梅蓮琵壓下心頭的不滿,轉頭滿是擔心地看向了梅蓮雪。

“長姐,你怎麽臉色這麽差?”她緊張地揪住了梅蓮雪的胳膊。

白芊芊唇角微勾:“就是,快喝些水吧!”

梅蓮琵這豬隊友從未讓她失望,梅蓮琵再用力些,梅蓮琵怕就要繃不住了。

許湯湯憋著笑,端起了蜜烤脆豬皮。

“應該是餓了,快嚐嚐這道蜜烤脆豬皮,一層一層的,特別香!”

她刻意加重了一層一層。

旁人不明白,但是見識了白芊芊解剖全過程的梅蓮雪,臉色越發難看了。

她現在不僅是胃裏翻江倒海,就是皮肉都跟著許湯湯的描述輕顫。

加上一旁死勁兒搖她的梅蓮琵,緊繃的唇終於失守決堤了。

“嘔!”

她本能側身,盡可能地避開大家的視線,卻兜頭吐了梅蓮琵一臉一身。

梅蓮琵難以置信地眨著眼睛,臉上和身上還掛著粘稠的……

許湯湯毫無形象地笑出了聲:“哈哈哈……”

“湯湯。”白芊芊故作一本正經,但眼底盡是笑意。

她隨即轉眸:“梅大姑娘,早就提醒你了,不要諱疾忌醫。”

梅蓮雪這一吐,根本停不下來:“嘔……”

許湯湯收斂了笑,意味深長:“難怪梅大姑娘要茹素。”

眾人瞬間恍然,情不自禁、地竊竊私語。

“剛才還因為說孝心茹素,現在看來是根本不能吃肉,”

“剛才在外麵,咱們真是錯怪了豫王妃。”

“現在看來,就是梅家姐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梅蓮雪的臉色越發難看,青一陣紅一陣。

梅蓮琵掛著一頭汙穢,仍呆怔原地,泫然欲泣。

但她又怕自己一哭,汙穢之物就流進嘴裏。

殊不知這副樣子,越發的好笑。

已經有不少貴女,忍不住掩嘴偷笑。

一眾官婦皆是暗暗地搖頭。

梅家的姑娘嫡係都這樣了,庶出的誰還敢討來做兒媳婦了?

太後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看著梅蓮雪姐妹二人的侍女嗬斥。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將自家小姐扶下去梳洗!”

白翩翩在一旁,軟聲順氣:“太後老佛爺,您快消消氣。”

她隨即轉身,看向白芊芊提議。

“豫王妃,我們不若去幫一幫梅家姐妹吧。”

她的手暗暗地撫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孩子,要怪就怪那死村姑,不讓咱們母女入門,不準你父親與咱們團聚!

白芊芊起身點頭:“嗯。”

藏紅花的氣息徹底消失在空氣中,可見白翩翩已經服下了。

有她在,怎麽能讓白翩翩如願流掉腹中的孩子呢?

“我也去。”許湯湯滿眼盡是擔憂,立即跟上。

立即有宮女,引五人來了,專門為女眷準備更衣小憩的地方。

梅蓮雪遠離了那些肉菜,終於止住了吐,但她臉色仍是難得一見地難看。

“多謝豫王妃,翩翩姑娘好心,若是不嫌棄,便在外間稍等。”

梅蓮琵話也不說,進了內室。

白芊芊神情自若地點了點頭:“嗯。”

看來梅蓮雪這是要做人證了。

白翩翩故意落後半個身子,站在門檻處等白芊芊一塊進屋。

白芊芊勾了勾唇角,故作不察覺。

在二人擦身而過的一刹,白翩翩便摔向了地麵。

啪!

臉先著地。

她的腰帶被白芊芊提了起來,肚子穩當當地離地麵老遠兒。

白芊芊美眸掃了一眼白翩翩身側的貼身侍女。

“你怎麽照顧自己主子的,若是傷了她腹中胎兒可怎麽好?”

那侍女臉色一白,跪在了地上。

白芊芊趁機伸手,拉起了她的手腕。

白翩翩唯恐被她察覺到異常,立即縮回了手。

她硬擠出感激的神色,但肩頭卻分明氣得輕顫:“多謝豫王妃援手。”

白芊芊也不戳穿,隻等著她眾目睽睽之下作死。

這一次,她絕不會留手!

即使月家聖女她不要,也輪不到這個害死原主的人去霸占!

許湯湯看見白翩翩摔得流鼻血,不厚道地笑噴了:“噗嗤!哇哈哈哈……”

白翩翩臉色僵了僵,指甲狠狠地刺進了肉裏。

笑吧,等會兒讓你哭出來!

三人在外室圓桌坐好。

白翩翩壓下怒氣,主動為白芊芊倒了一杯茶。

白芊芊不在意地接過茶杯,大大方方地用銀針紮了一下。

白翩翩水眸低垂,斂去了眼底的怒意,臉上的笑也僵了幾分。

白芊芊美眸狡黠,就是白翩翩分神的刹那,保胎液順著銀針流進了茶杯。

她不著痕跡地將茶杯推了回去:“你先喝。”

這保胎液能護得住孩子一命,但是她喝了藏紅花要遭的罪,一樣也少不了。

白翩翩臉色變了變,想著麻痹白芊芊也好。

她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才又拿出新的茶杯,為她倒了一杯茶。

見白芊芊沒有拒絕,她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眾目睽睽之下,謀害皇嗣之罪,就算白芊芊受寵,也沒人能包庇了吧?

況且,還有太後侄孫女作為人證呢!

白芊芊美眸了然,茶杯後的唇角微微勾起。

這算不算買一送一?

痛意很快襲上了白翩翩的小腹,額頭爬滿了細密的冷汗。

她攥緊了拳頭,擠出一絲笑容:“豫王妃,可否陪臣女出去透透氣?”

她說著已經伸出了手。

白芊芊美眸隱秘在白色水霧後,漫不經心地喝著茶。

“不,外麵冷。”

一句話將白翩翩氣得廢管都要炸了。

死村姑皮那麽厚會怕什麽冷?!

一旁許湯湯起身,忽然湊近她慘白的臉:“白翩翩,你的臉色這麽難看,要不要讓芊姐姐給你診脈。”

白翩翩水眸微閃,向後躲了躲:“不了,許是剛才嚇到了。”

讓死村姑診脈,她不就穿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