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年頭藍顏也禍水!
一眾軍醫頓時覺得自己太難了。
但外麵爭風吃醋的橋段,又……挺激烈,一個個又情不自禁、地豎起了耳朵。
外麵又響起了公子月寸步不讓的聲音:“塵會長,你的人,難道你不護?”
屋外,淬著冰渣的話從司空淨塵齒縫間擠出:“你的人?”
這個女人,還真是敢!
朗星知道師姑的意思,但想著這曖昧的話,俊臉還是一紅。
他抬手全力攻來:“放開!師……公子!”
司空淨塵抬掌便要劈,白芊芊見此一掌揮出。
她以為他會收回對朗星的攻擊,躲開她的攻擊。
但下一刻,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他的胸膛。
麵具後,墨眸一閃即逝的錯愕,隨即緋色的唇勾起一抹自嘲。
“恭喜,內力又精進了。”
精進得足以內傷到他。
白芊芊錯愕地收回手:“你……怎麽不躲開!”
他冷笑,心口的傷不是很疼,卻絲絲縷縷地揪痛著。
這時,他身後傳來朗星吐血的聲音:“噗!”
他一連退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白芊芊眉頭微蹙,輕鬆地推開了陳會長。
“朗星!”她美眸滿是擔心,快步走向朗星。
她走向朗星的每一步,都似刀踩在司空淨塵的心口。
她緊張地扶著朗星離去,頭也不回地送客。
“陳會長,不送!”
司空淨塵指尖繃緊“哢哢”作響。
這個女人還真是……絕情!
他獨自靜靜地立在呼嘯的寒風中,看著樹上蕭瑟枯黃幹癟的樹葉。
一向不畏懼嚴寒的他,竟覺得這個冬天莫名的冷。
……
白芊芊給朗星針灸疏散了內傷。
朗星俊朗的目光幹淨,但一雙耳朵燙紅,看著略顯心不在焉的師姑。
她看著他喝了湯藥,才開口:“剛陳會長……”
想起他是來告知鳳凰草的消息,她卻出手傷了他,心底一陣莫名地愧疚。
她深吸了一口氣,避開了陳會長。
“有鳳凰草的消息了,我得抓緊去看看。”
朗星眼底歉意一閃即逝,沉靜如水:“我、沒事,公子快去吧!”
白芊芊早已心急如焚,並未察覺他眼底異樣。
“好。”
她疾步出了門,這才忘記,竟然忘記問塵會長,鳳凰草在哪家藥堂。
京城大藥房畢竟數不勝數,若是她一間間尋,怕是尋到明天,也許尋不完。
她正愁,大門外就傳出了一聲冷哼。
轉身,她便看見了大門外,頎長的身影斜倚著牆。
他……一直在等她?
她微詫。
他冷哼著,別過了臉。
懊惱他竟會在這兒等她。
她走近,美眸愧疚,低聲道歉。
“陳會長,剛……我不是故意的。”
冬日的大風呼嘯著,將倆人的衣袍撕扯得獵獵作響。
她站在風口,糅雜著淡淡的桃花香的大氅,拂在他的身上,風莫名地柔暖了。
但懊惱地避開,這個女人,慣會迷惑人心智。
他心底雖是這麽想,卻一聲不吭地走向天下第一藥堂。
白芊芊見他在前麵領路,暗暗地鬆了口氣。
“謝謝。”
他頭也不回,冷哼一聲。
她知道餘氣未消,心底雖然有愧,但他無故重傷朗星也是真。
不清楚他還在氣什麽,幹脆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
他還等著她繼續說軟話,結果……沒了。
腳步一收,猛然轉身,冷冷地斜睨著她。
她猝不及防,撞上他如鐵的胸膛,鼻子頓時一酸眼眶一熱。
她揉著鼻子,美眸染了幾分霧氣,不解地看向他。
瞥見她眼底的淚光,他墨眸錯愕。
哭、了?
是……愧疚的?
他心頭微軟,暗暗地清了清嗓子,清潤著嗓音軟了幾分。
“……快點。”
他再次轉身,腳步卻放緩了幾分。
白芊芊雖錯愕,但是看著他身上的寒氣淡了幾分,便加快腳步,與他並肩而行。
她小心翼翼,因為鼻子痛,所以鼻音有幾分重:“謝謝。”
腦海裏閃過她濕漉漉的美眸,深邃的輪廓繃緊,墨眸盡是排斥,卻仍是輕點了下顎:“嗯。”
因著是下午,冬日的陽光微暖,街上越來越喧鬧擁擠。
在有人策馬狂奔而來時,他還是長臂一撈。
她旋轉著與他交換了位置。
他高大偉岸的身軀,默不作聲地將她護在了街內。
她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這別扭的性子,莫名地有點熟……
她狐疑間,倆人已經到了天下第一藥堂。
倆人還未走到近前,便聽見了一道趾高氣昂的嗓音。
“不是你們說,用畫作便能換鳳凰草嗎?”
殿內小二不卑不亢:“是,但得入華老的眼。”
趾高氣昂的小廝冷笑:“我們梅大小姐可是畫協副會長師弟的徒弟的徒弟!若我們大小姐的畫,入不了那老頭的眼,誰的畫能入那老頭的眼?”
店小二眼底雖是不滿,但仍是得體:“鳳凰草隻是在藥堂寄賣,本店做不了主。”
言外之意,和他墨跡也沒用。
小廝不是聽不懂,但是自家大小姐,可是想用這株鳳凰草討太後歡心的。
所以這個差事,他必須辦好。
他正要開口,卻被一道清潤如泉的聲音打斷。
“那位華老對畫作可有什麽要求?”
店小二看白芊芊一身月色長袍溫文爾雅,身後男子氣度不凡。
他語氣恭敬:“赤焱蓮。”
白芊芊美眸了然,這位華老怕不隻是求藥這麽簡單。
“可否借紙筆一用?”
說著,桌上多了一個銀錠子。
店小二笑著點頭收下,引她至角落,將紙筆遞上。
“公子,慢畫。”
白芊芊點頭,不過片刻,已經畫好了一株赤焱蓮。
梅家小廝見此,不屑冷哼。
“我們梅大小姐可是畫了三天,你畫這麽一會兒,也想和我們梅大小姐搶鳳凰草?”
白芊芊罔若未聞,從容自若地看著店小二。
遠處,馬車上的梅蓮雪,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一眼認出了這位月公子和……武協塵會長!
不論月公子畫技是否在她之上,都不能錯過這次與武協塵會長交好的機會。
想到這兒,她立即下了馬車,疾步進了天下第一藥堂的前廳。
她瞥了一眼身後的侍女。
侍女心領神會,抬手便給小廝一耳光。
“大小姐讓你來辦差,可不是讓你趾高氣昂,敗壞梅家名聲來的!”
梅蓮雪隨即歉意地向白芊芊行禮:“抱歉。”
她清麗的臉微微抬起,杏眸微訝,睫毛輕顫。
“月公子、塵公子?真巧。”
白芊芊倚著前台桌案,單手支著頭,美眸盯著內室的門簾不語。
司空淨塵如她身後一尊雕像,拒人千裏之外。
梅蓮雪神色微僵,顯然沒料到倆人會這麽不給她麵子。
小廝從後堂出來,恭敬地將玉匣子遞給了白芊芊。
“這株鳳凰草歸您了。”
白芊芊頷首,接過玉匣轉身便走。
梅蓮雪還指著這株鳳凰草,當祥瑞討得姑奶奶歡心。
她硬著頭皮上前:“月公子,能不能將這株鳳凰草讓給我,價格你隨便開。”
白芊芊腳步一停,譏誚一笑。
“本公子堂堂武協產業的二東家,像缺錢的?”
有靠山不用白不用。
一句話,大堂內眾人再看白芊芊的神色就是一變。
態度也更加恭敬。
梅蓮雪五指收緊,看向店小二。
“即使月公子身份貴重,天下第一堂也該謹遵賣家的意願吧?”
店小二點頭:“自然。”
梅蓮雪不甘,但笑容得體:“可否讓我心服口服?”
她為了畫出赤焱蓮,尋遍京城也沒有赤焱蓮丁點記載,她可是特意求姑奶奶,去了宮裏的藏書閣才找到了隻言片語。
店小二轉身拿出了白芊芊的畫。
梅蓮雪看見公子月作畫不過一刻鍾,不信公子月瞎畫的,會比她根據描述精心畫得更好!
她接過畫紙,杏眸悠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