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請禦醫來!”白翩翩似嚇得不輕,聲音輕顫。
岸邊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們慌亂成一片,沒人阻攔,白芊芊也上了岸。
白翩翩幾步走到近前,抖著聲音似難以置信:“白芊芊,八皇子這麽小,你怎麽狠得下心推他入水?”
“讓開。”白芊芊眸光微冷。
溺水的人即使沒了呼吸,隻要在六分鍾之內,還有救活的機會。
白翩翩一把拽住了白芊芊的胳膊:“芊芊,就算我愧疚,這次也絕不能再包庇你了!”
她雖不相信白芊芊能起死回生,但是必須以及集中,不容有半點失誤。
白芊芊本就力竭,喘著粗氣,一時竟怎麽也掙脫不開。
這時被請來的張禦醫,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呼吸和脈都沒了,老夫無能為力。”
白翩翩聞言,這才鬆了手。
白芊芊疾步跑到司空鴻佑麵前,立即扒開他精致的唇,隨即對著吹了一口氣,然後才大力地按壓著他胸口,做著心肺複蘇。
“啊!”近處的侍女紅著臉驚叫出聲。
小太監驚疑不定尖叫著:“豫王妃輕、輕薄八皇子了!”
張禦醫板著臉,轉眸冷哼:“不成體統!”
白芊芊即使知道,人工呼吸在這個時代,簡直天理不容,但是救人要緊,她顧不得這麽多了。
遠處一抹明黃色,身後浩浩****一群人,朝著這邊走來。
白翩翩見狀,似於心不忍,聲音哽咽地義憤填膺:“芊芊,八皇子已經被你推下水,溺水身亡了。人都已經不在了,多大的仇怨還要這麽折騰他?”
皇上和德妃走到近前,正好聽見這句話,猛地加快了腳步。
“皇上,八皇子……去了。”張禦醫立即顫抖地跪到禦前稟報道。
隆泰帝震怒,難以之地走向了八皇子,看著臉色慘白,沒有了起伏的胸膛,身子便是一晃。
銳利的眸子瞬間看向了白芊芊,聲音威嚴中帶著怒氣,“到底怎麽回事?!”
小太監回過神,上去一把將白芊芊鉗製,一左一右將她押跪在隆泰帝麵前。
“父皇,相信兒媳,八皇子現在還有jiu……”白芊芊眼底一片急色,劇烈地掙紮著。
但她的‘救’字還未說完,便被小宮女和小太監的指認聲淹沒了。
“回皇上的話,奴婢親眼瞧見豫王妃將八皇子推下荷花池!”
“奴婢也瞧見了!”
“豫王妃還跳進水裏阻止奴才去救八皇子!”
……
白芊芊可以肯定,這些小宮女和小太監定是德妃的人。
現在她百口莫辯,唯有救活八皇子,自己才能有一線生機,“父皇,在給兒媳半盞茶的時間,一定能救回八皇子!”
跪在一旁的張禦醫冷嗤一聲,“哪裏來的大羅金仙,竟然能將咽了氣沒了脈搏的死人救活!”
無知村婦,還真當祖父是醫聖,她便是華佗在世了?
“本王妃不是大羅金仙,但人有十二脈,即使沒了呼吸,手上六脈沒了,隻要腳上六脈還在,本王妃便有法子救!”
“危言聳聽,聞所未聞!”張禦醫不屑的冷嗤道。
他學醫二十年,行醫十五年,難道還不及一個偏野鄉村長大的村姑了?
侍女和小太監們,眼底盡是嗤之以鼻。
這村姑就是井底之蛙,竟然在禦醫麵前班門弄斧!
白翩翩忽然走到白芊芊身邊,為難地開口:“豫王妃,翩翩自問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沒有本事成就你幾針紮醒八皇子的奇跡。”
眾人看向白芊芊的目光越發的鄙夷了。
隆泰帝聞言眸底微閃,難道真正會龍銀針的是白翩翩?
“皇上,臣妾聽李院判讚過翩翩的醫術,是在他和醫聖之上的,若是連翩翩也沒法子醫治……臣妾的鴻佑啊!”德妃美眸盡是絕望,最後泣不成聲。
翩翩水眸淚霧閃動:“對不起皇上、德妃娘娘,是翩翩醫術不精。”
德妃如此說,隆泰帝對白翩翩的醫術便信了五分。
白芊芊想說話,再次被鉗製她的小太監用了暗力。
“嘶……”她疼得抽了一口冷氣。
德妃眸底劃過一抹冷意,搶在白芊芊再次開口前,又開了口:“皇上,都怪臣妾無能,連兒媳婦都管教不好,這才惹得鴻佑看不下去,非要讓著替臣妾出頭,臣妾原以為是小孩子家的戲言,沒想到朗朗乾坤,又是在禦花園裏鴻佑竟會被人……害死。”
她似是承受不住打擊,婀娜的身姿搖搖欲墜。
隆泰帝臉色驟然陰沉,心疼地摟住德妃,安慰著:“不怪你。”
“不!都是臣妾的錯,原本鴻佑至少能無憂無慮地活到及冠的!”德妃越發自責,哭得傷心欲絕。
隆泰帝心痛如刀絞,老八不涉及奪嫡之爭,因此他寵愛得無底線,他氣到極點,銳利如鷹的眸子,陰冷地看向了白芊芊:“打八十大板,再壓下大牢!”
雖然他恨不得當場處死白芊芊,但是事關龍銀針秘術,為了大夏他不得不隱忍。
白芊芊蒼白的臉沒有半分慌亂,鎮定的語氣有著讓人想相信的魔力:“父皇,兒媳隻要一盞茶的時間,若是治不好便甘願領罰!”
八十大板子打下來,她哪裏還有命在?
白翩翩水眸愧疚,語氣裏卻又糅雜著一絲憤然:“芊芊,翩翩是虧欠了你的,但凡有一絲可能,翩翩一定盡力,但是這一次,翩翩是真的無能為力了,而且你做得也太過分了!”
德妃憐愛地摟緊了白翩翩,似是恨透了白芊芊,咬牙切齒:“翩翩,被抱錯從來都不是你的錯!鴻佑這件事,是本宮的錯,本宮應該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怎麽能沒有原則地心軟了呢?”
白芊芊不理白翩翩,執著地看著隆泰帝:“父皇,若是再耽誤,八皇子可就真的救不回來了啊!”
德妃擦了擦眼角的淚,恨恨道:“掩了嘴,別擾鴻佑的清淨!”
死村姑,敢讓翩翩受傷,那麽她便要了她的命!
白芊芊嘴裏塞著巾帕無法說話,隻能拚命地搖著頭。
就在棍子重重打下來的一刻——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接住了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