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眸色一沉:“嗯。”

江流兒麵露難色:“會長……”

會長這是答應幫豫王妃了,還是沒答應啊?

他嫌棄地瞥了一眼江流兒:“立即增派人手。”

話落,轉身出了書房,從後窗回了從心苑。

原本他想悄無聲息地救出趙峰的父母。

看趙峰剛剛急切的模樣,加上月如風的事,不難猜出母妃這是又施加壓力了。

隻是母妃對白翩翩的關心,已經超出普通世交的關心了吧?

但翩翩若是母妃的女兒,那麽自己又是誰?

白芊芊進屋,瞧見了他眼底一閃即逝的茫然。

他在聽見她漸近的腳步,墨眸立即恢複如常。

但聞到空氣中的紅糖薑水的味道,眼角便是一抽。

這個女人還真是記仇!

轉眼入夜,司空淨塵看著在一旁睡著的女人。

他起身,將她抱上了床蓋好被子。

他走出正殿,對著殿門外的廣安良吩咐。

“請葉老回來。”

廣安良一臉為難,就算打著王爺大徒弟的名號,也請不動啊。

“他再不回來,他的關門弟子,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廣安良:“……”

除了王爺,誰能欺負得了王妃?

……

翌日,陽光明媚。

白芊芊剛想抻懶腰,胳膊還沒抬起來,便被一堵肉牆堵住了。

她不滿地起身,正想發飆,卻瞥見了他被扯開的衣襟。

腦袋瞬間一空。

她……她昨夜不是在照顧病號,怎麽就爬上床了?

而且還……把精分的中衣扯成這副模樣?

看著流暢的肌肉線條,她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幫他扣盤扣。

她緊盯著精分緊閉的眉眼,唯恐他會忽然醒來。

一顆心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這時,聽到動靜的李嬤嬤,在門外低聲問道。

“王妃,您要和王爺起床梳洗了嗎?”

白芊芊被嚇了一跳,指尖一抖。

她微微鬆了口氣:“晚點。”

但她才轉回視線,便迎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她心虛地舔了舔發幹的紅唇,忽然覺得嗓子也幹了。

他墨眸無波,驚世無雙的臉上,沒有半分責備。

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這目光明明清澈如水,卻看得她汗毛顫栗。

“我……”

他墨眸無波,一本正經。

“即是夫妻,行夫妻之禮也合情合理。”

白芊芊張了張嘴:“不是……”

“無妨。”他深邃的輪廓沉靜如水。

他如玉修長的手指,一絲不苟地扣好了衣襟。

她咽了一口唾沫,還想努力解釋。

“我沒……”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李嬤嬤的聲音。

“王妃,王爺也醒了,要不要梳洗用早膳?”

白芊芊剛想拒絕,他嗓音沉啞:“嗯。”

吱呀——

李嬤嬤和廣安良各自端著溫水銅盆進了內室。

二人瞧見,王爺和王妃衣衫和軟褥淩亂,低聲曖昧一笑。

白芊芊覺得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不是你們……”

他眉宇平靜如常,嘴角隱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既然是貼身侍候的人,不必害羞。”

白芊芊頓時覺得腦袋疼。

這精分是不讓她說話了嗎?

她剛要發火,他便單手攥成拳,在唇下急促的咳嗽著。

白芊芊氣得臉色漲紅,但看著他咳得越發蒼白的臉,頓時沒了脾氣。

果然,好看的人即使生病,都賞心悅目。

二人梳洗好,一齊用早膳時。

她悶頭不語,不是不想解釋清楚。

而是她越解釋越黑,幹脆徹底放棄了。

但李嬤嬤和廣安良卻越發興奮。

“老奴該尋些繡娘,提前給小主子準備小衣。”

“還是李嬤嬤心細,屬下便為小主子尋些稀罕的小玩具吧!”

……

李嬤嬤與廣安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得熱火朝天,仿佛白芊芊明天就要生了一般。

白芊芊無語,手支著頭。

一向高冷的精分,竟然縱容得沒斥責半句。

甚至……還聽得津津有味。

她壓下心底的無名火,美眸微彎。

“李嬤嬤,王爺的紅糖薑水呢!”

司空淨塵悠然自得的神色,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個女人!

……

早膳後,白芊芊眼底藏著一絲狡黠,開口盡是關心。

“王爺,您氣色這麽差,必須在**靜養呢!”

她說著,再次將精分按回了**。

司空淨塵眼角微抽,看向了廣安良。

廣安良滿臉讚成。

“王爺,你有什麽事交給屬下去辦,你安心養病。”

白芊芊讚賞地看著廣安良。

孺子可教!

咚咚!

忽然有人敲響了房門。

白芊芊微詫,但還是走過去開門。

是江流兒!

她緊張地轉眸一看,廣安良竟被點了睡穴,微微地鬆了口氣。

她睜眼說瞎話:“廣安良,什麽事?”

江流兒唇語:“會長答應救趙峰的父母了。”

白芊芊心頭上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地。

下一刻,江流兒模仿廣安良的聲音,卻讓她的心再次提起。

“暗衛傳來消息,皇上再有一刻鍾便到豫王府了。”

話落,他解了廣安良的啞穴,轉身躍上屋簷不見了。

白芊芊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她甚至猜出皇上此番前來,定是為了給白翩翩賜婚而來。

她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隆泰帝沒直接下聖旨賜婚,這些日子金大腿沒白抱,至少給她留了幾分體麵?

半刻鍾後……

高大總管的聲音,在從心苑的院子裏響起。

“皇上駕到——”

白芊芊扶著一臉病容,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司空淨塵出了正殿。

隆泰帝虎目微訝。

他原以為是大兒子,變相拒婚尋借口避而不見,不想竟然是真的病了。

“既然病著,便免了虛禮。”

司空淨塵堅持行禮:“父皇既是父,又是君,禮不可費。”

隆泰帝冷哼一聲,大步進了正殿。

大皇子就是這麽一板一眼,若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他便是膈人的盔甲。

不可或缺,平日裏穿又不舒服。

白芊芊扶著豫王在床榻上躺好,才又起身為隆泰帝倒了杯熱茶。

“父皇,喝茶。”

隆泰帝接過熱茶,感慨了一句。

“還是朕的大兒媳婦貼心。”

下一刻,迎上司空淨塵冷颼颼的目光,心底難得劃過一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