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睡夢中,隻是覺得腳……有些冷。

她本能地尋找著熱源。

一尋到,自然想要更多……

司空淨塵絕世無雙的臉徹底黑沉,轉身大步回到床邊。

“這火是你點的。”

他修長的手,才扯開衣襟,吻上她柔嫩的脖頸。

耳邊就傳來了她貓兒般的呢喃聲。

“冷……”

她耳邊有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他隨即起身,用被子將她蓋個嚴實,轉身去洗冷水澡。

當他再回來時,如綢的墨發滴著冷水,一身涼意停在炭盆旁。

他一夜無眠……

天光微亮,又早早進宮早朝了。

等白芊芊醒來,天光已經大亮,暖陽穿過窗戶灑落在臉上。

她嚶嚀地伸著懶腰,頭已經不痛了。

咕嚕嚕——

李嬤嬤端著熱水進屋,伺候她梳洗。

“王爺,上朝前做了早膳,還在小廚房的蒸籠裏溫著。”

白芊芊打著哈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王妃,你昨夜高熱,是王爺用酒幫你退熱,老奴還看見他去洗了個冷水澡。”

白芊芊美眸這才清明了幾分。

精分近來的轉變,她不是一點也感覺不到。

但是兩個人,在愛情觀上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即使他有著絕世無雙的容顏,令萬人敬仰的強大,尊貴無比的身份,她的理性也絕不會允許自己沉淪。

李嬤嬤見王妃不語,以為王妃還在介意王爺和翩翩姑娘的事。

“王妃,老奴是看著王爺長大,即使是翩翩姑娘百般糾纏,王爺因為救命之恩,也頂多是讓她不遠不近地呆著,卻從未有過半分曖昧。”

白芊芊下床,走到梳妝鏡前,透過鏡子看向李嬤嬤。

“我知道。”

她深深地懷疑,精分分明是有處男情結,否則他也不喜歡自己,何來這麽執著?

李嬤嬤見王妃不為所動,也不再勸。

雖然希望王妃和王爺有個好結果,但是王妃才是她的主子。

白芊芊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這邊李嬤嬤才幫她擺好早膳。

司空淨塵正好下早朝回來,隨手將大氅丟給廣安良。

他在炭盆旁烤去身上的寒氣,才在白翩翩身旁坐下。

見廣安良一身寒氣,便要冒失地跟過來。

他一個眼刀,將廣安良定在原地。

“出去。”

廣安良身子一僵。

王爺真是越來越小氣了,莫不是以後外男要離王妃百步遠?

李嬤嬤笑著,拽走了廣安良,出了門才低聲提醒。

“王妃連著兩夜高熱不退,是怕你身上的寒氣過到王妃的身上呢!”

廣安良心領神會,二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姨母笑。

司空淨塵徑自為自己盛了粥。

“若是母妃宣你入宮,便推說身體不適。”

白芊芊狐疑地看著他。

精分一向孝順,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

他臉色微沉,不願解釋,但還是沉聲地開了口。

“皇後被禁足,母妃暫且掌管鳳印。”

白芊芊頓時沒了胃口,陰陽怪氣:“恭喜了。”

啪!

她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她衝鋒陷陣,憑什麽便宜德妃?

司空淨塵沒有錯過她眼中,對德妃的嫌惡,緋薄的唇抿了抿。

那是他血濃於水的母妃,曾為了護住他,犧牲掉了腹中即將臨產的孩子,那之後便再無法孕育子嗣!

白芊芊坐回床榻,旁若無人地解著衣襟扣子,語氣不善。

“王爺,這是要留下看我寬衣解帶嗎?”

司空淨塵絕世無雙的容顏微微泛著幾許蒼白,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她知道他的內傷極重,幾次救自己反複嚴重。

隻是因為德妃,他們注定隔著無法逾越的天塹。

廣安良見王爺這麽快便出來了,便知道王妃定是又氣自家王爺了。

王妃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就算是石頭也該焐熱了啊!

不服氣的廣安良剛要砸門,卻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嫻熟的翻窗而入。

難怪王妃鐵石心腸,這是有了野男人!

他要去叫王爺來。

讓王爺親眼看看,王妃根本不值得他付出那麽多!

屋內,白芊芊臨摹著字帖,想借此轉移心底莫名的焦躁。

吱——呀——

她抬眸,看見了嬉皮笑臉的趙峰翻窗而入。

他微微凹陷的眼眶,胡子拉碴的模樣,嚇了她一跳。

“你……這是怎麽了?”

她起身立即給他盛了一碗粥。

這才幾日不見,怎麽憔悴成這樣?

趙峰看著還冒著熱氣的粥,眼底的愧疚徹底決堤。

“芊芊,我……”

這幾日滿京城流言蜚語,他無能為力。

一聽說德妃掌管了鳳印,唯恐她會再逼他做不利芊芊的事,今天他必須坦白!

白芊芊看懂了他的表情:“和我有關?”

趙峰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我……父母在德妃手裏。”

他幫不上忙,至少不能再拖累她了。

白芊芊幽冷一笑,心下了然。

“她讓你幫白翩翩作偽,證明她才是當年對精分的救命之恩吧?”

兩年前,白翩翩去平安村,恐怕都是德妃事先安排好的。

而原身救了精分,才是德妃計劃中的意外吧?

不寒而栗!

門外,司空淨塵一身寒氣趕來。

他在聽屋內二人的談話,想劈窗的手僵在空中。

白翩翩果然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從始至終都是這個女人!

下一刻,他身體裏的力氣,似被什麽抽走。

往日曆曆在目,他一言一行,如冰刃捅、進心口,瘋狂地攪動,寸寸碎裂……

即便是他身後的廣安良,臉上的怒氣也消散個幹淨。

他之前有多氣憤,現在便有多麽心虛。

難怪王妃的心捂不熱。

司空淨塵與廣安良來得悄無聲息,屋內的二人一無所知。

趙峰點頭承認,眼底盡是愧疚。

他忍不住解釋:“對不起,我想著你不喜歡豫王,即使幫白偏頗作偽證,你也毫無損失,所以我才……”

白芊芊美眸凝冰,涼涼打斷。

“趙峰,這救命之恩就算我不屑要,白翩翩也不配占為己有!”

窗外。

司空淨塵深邃的輪廓凝滿了冰霜。

這個女人……

果然是不屑要他的救命之恩。

但有一句很對,白翩翩不配!

母妃知道嗎?

他轉身進宮。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