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美眸滿是嫌棄:“不要。”
他輸了,她就能聽到三聲響,於自己沒半分好處。
錢禦醫見她拒絕,心底的底氣立即足了起來。
“豫王妃,這是怕了?”
白芊芊見錢禦醫咄咄逼人,不怒反笑:“本王妃輸了,《龍銀針醫書》奉上,錢禦若是輸了便奉上錢家所有收藏的醫書。”
錢禦醫毫不猶豫點頭,隨即恭敬地轉向太後鞠躬抱拳。
“還勞煩太後做個見證。”
太後輕輕點頭:“嗯。”
錢禦醫立即將所有玉匣子全部打開,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得意地看向了白芊芊。
白芊芊不徐不疾,瞥一眼錢禦醫的玉匣,便拿出一味藥材,連木匣子都沒有,直接擺在了地上。
每一味藥材,都在年份上剛好壓錢禦醫的一百年,品質仿佛剛剛從土裏挖出來的,自不必說。
錢禦醫的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難以置信:“不可能!”
太後麵上雖然鎮定,但是眸底的震驚已經藏不住:“你……不怨哀家?”
她接診治病,收天價診金,就是為她籌集這些極品藥材?
她再聯想前幾日,她為了幫自己積福,不惜將自己弄得一身狼狽,也要將跌落樹下的喜鵲送回窩裏時質樸的模樣。
白芊芊美眸清澈,毫不遲疑地點頭。
“孫媳不會忘記皇祖母曾經的雪中送炭,您更是王爺和父皇最在乎的人,孫媳隻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
這深宮中多的是懂規矩又懂事的,所以她便做那唯一一個,純孝得失了規矩的。
演戲,誰不會?
太後麵上依舊沒有半分波瀾,但是嚴厲的目光,掃過她唇角的梨渦,似一圈漣漪在她心頭**開。
這丫頭為了給她籌集極品藥材,竟……不惜背下所有的罵名!
一旁梅香嬤嬤,立即勸道:“太後老佛爺,豫王妃如此孝順,您便接受了她的好意吧!”
太後剛想點頭,錢禦醫臉色鐵青臉,意味深長地搶了先。
“豫王妃人脈還真是了得,籌集全一副極品藥材,京城裏竟然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一句話,讓太後柔緩的眉目,再次淩厲了起來。
不動聲色,便能集齊這一副足以震撼九州的藥材,她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勢力,還是她一直在老虎扮豬?
白芊芊眉目肆無忌憚:“藥王穀。”
當初隆泰帝會點頭,難道不是存了與藥王穀聯姻的意思?
況且,藥王穀本就是獨立於三國之外的勢力,在九州也是有著一席之地。
錢禦醫瞬間消了音,一口老血哽在喉頭。
他竟忘了,這村姑背後還有藥王穀。
隻是……藥王穀的底蘊竟這麽深厚嗎?
按皇後的計劃按村姑掃把星命格,有藥王穀在,成事之後龍銀針的醫書還能到他手中嗎?
白芊芊眉梢微挑,淡淡提醒:“錢禦醫,記得將錢家曆代收集來的醫書送去豫王府。”
錢禦醫一想到,龍銀針醫術還未到手,卻要搭上錢家世代大醫的底蘊。
他一張臉忽紅忽白,一顆心肺似乎隨時會被氣得炸裂!
太後眉目間的淩厲不著痕跡地消散。
她隨即開口表態:“錢禦醫,這裏有哀家的大孫媳婦,你現在便回去願賭服輸吧。”
錢禦醫壓下心頭的怒氣,家中醫術典籍便暫放在村姑手裏。
反正她好日子即將到頭了,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兒,他心頭才舒服了幾分,垂眸告退。
太後再次看向了白芊芊,被子裏她滿是皺紋的手,緩緩地摸上了早已沒有知覺浮腫的腿。
梅蓮雪猜出了太後的心思,知道阻止不了,便立即順水推舟。
“姑奶奶,既然豫王妃孝心可見,便讓豫王妃幫您針灸開藥吧!”
太後並未立即點頭應允,而是看向了殿中,始終從容不迫的白芊芊。
白芊芊並未急著上前,澄澈的美眸恭敬地看著太後,似受了委屈等太後安撫矜貴的貓兒。
太後許久不曾軟的心腸,竟被她燦若星辰,澄澈似湖泊的美眸浸潤得柔軟了幾分。
梅香說得對,大兒媳婦在鄉間長大,如今模樣已經是驚才絕豔不輸貴女,規矩欠缺在所難免,可以慢慢教。
她與淨塵又是新婚燕爾,立側妃充盈後院的事可以緩緩,之前她屬實急了一些。
梅蓮雪在太後抬手前,主動走向了白芊芊。
白芊芊在梅蓮雪即將碰到她手的一刻,忽然蹲下將所有的藥材收進了木匣子裏。
“梅香嬤嬤,這藥快幫皇祖母煎服了吧!”
梅香嬤嬤聞言,立即過來幫忙:“豫王妃,這種粗活讓老奴來做便好。”
白芊芊沒有推辭,繞過僵在原地的梅蓮雪,徑自走向太後,拿出脈枕坐在床沿幫太後診脈。
這一刻,沒有人覺得她僭越。
畢竟豫王妃為了太後籌備這些極品草藥,可是被人抹黑傳得麵目全非。
白芊芊微微鬆了口氣,立即掏出龍銀針,開始為太後施針。
“皇祖母,幸虧您今日及時召見孫媳,再遲半月,便要……”
她言盡於此,並未再提及中風二字。
不過兩刻鍾,太後竟覺得雙腿鬆快了些許,不似以往沉重。
她看著大孫媳婦額頭漸漸地爬上了汗珠,仿佛這些滾燙的汗,似紅彤彤的烙鐵燙在了她的心頭。
她口氣再次和藹了幾分:“累了,便歇歇吧!”
梅香說的對,大孫媳婦是個好孩子,不懂規矩慢慢教便是,淨塵還年輕,子嗣的事……不差這一年,便明年再說吧。
白芊芊美眸如平靜的湖泊,盛著滿天星辰,璀璨而又幹淨。
“孫媳婦用的雖不是龍銀針,但是用了內力,需要一氣嗬成才行。”
她會武的事隆泰帝、德妃、白翩翩他們都知道,既然藏不住,她也沒想再費力地藏著。
太後微詫,沒想到孫媳婦竟還有內力。
一旁走回床邊的梅蓮雪杏眸微詫,隨即垂眸細思。
莫非豫王喜歡……會武的女子?
待白芊芊離宮後,太後留下了梅蓮雪,拉住了她的手。
“梅雪,你和淨塵的婚事,哀家細細思量過了。”
梅蓮雪心猛地一沉,不好的預感立即強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