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禦林軍臉色慘白一片,這次頭上有點綠的可是隆泰帝。

他們若是不能將采花賊追拿歸案,徒勞無功地回去和隆泰帝複命,哪怕是不被砍腦袋,以後也會是小鞋不斷。

幾人對視一眼,把心一橫,直奔武楊侯府。

早朝還未結束,隆泰帝後宮進了采花賊,還給嬪妃唱了一宿情歌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

之前還勸一眾朝臣冷靜的隆泰帝,現在氣得七竅生煙。

輪到一眾朝臣,“掏心掏肺”、“孜孜不倦”地“安慰”隆泰帝了。

隆泰帝麵上不顯,心底已經翻江倒海,在心底給采花賊判了淩遲。

最後禦林軍無功而返,隻是空前團結,睜眼說瞎話地咬死追到武楊侯府,采花賊不見了。

這一次,隆泰帝正氣凜然下旨。

“為了京城百姓的安寧,豫王全權徹查,一定要徹查到底!所有府邸必須全力配合搜查!”

司空淨塵抬腿出列,恭敬領旨,唇角微不可尋地一勾:“兒臣領旨。”

一下早朝,他便讓禦林軍首領拿著聖旨,去搜了武楊侯府。

就算搜不到什麽,也讓楊思禮忙得分身不暇,免得有閑暇用那齷蹉的心思想他的王妃。

而他一下早朝,便回府直奔從心苑。

從心苑,偏殿。

白芊芊一邊給祖父按摩著四肢,一邊聽許湯湯繪聲繪色地說著采花賊昨夜的豐功偉績。

“哈哈哈……這位大羅金仙這招殺氣很重啊!”

司空淨塵並未急著進屋,聽著她歡愉的聲音,蒼白的唇弧度深了幾許。

若不是這個女人不自量力,他昨夜何必用這樣激進的辦法?

這時,屋子裏傳來許湯湯八卦的聲音:“這位高人,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司空淨塵身後的廣安良,如小雞啄米般地瘋狂點頭。

自家王爺可不是醋了嘛!

否則怎麽會這麽喪心病狂,讓他學楊思禮的聲音,給隆泰帝的妃嬪唱一宿的歌?

司空淨塵俊美的輪廓繃緊了幾分。

吃醋?

不存在的,他隻是……隻是為了……京中百姓安寧。

對,他同父皇一樣,是為了京中百姓的安寧。

他這樣想著,便神色如常地進了偏殿。

白芊芊在他進來那一刻,臉上的笑瞬間煙消雲散。

就算他為了救自己,一再重傷,盡管讓她改觀了些許,也有幾分感動。

但是這些不足以,讓她放下理性,搭上往後餘生。

所以她一旦決定,便不會輕易改變,哪怕是有些許心動,也不會左右她的決定。

司空淨塵蒼薄唇上的弧度,隨之消失。

盡管這幾次拚死相救,他沒期望她會感動,但至少也會柔軟幾分。

然而這個女人的心,就像讓人捉摸不透的貓兒,忽冷忽熱似乎永遠養不熟。

忽然血腥味漸漸濃烈,一身慘烈的暗衛,踉蹌地來到司空淨塵麵前稟報。

“王爺,不負眾望,終於找到骨香……”

他話還未說完,人便已經暈死過去,手中的地圖他滑落到了許湯湯的腳邊。

許湯湯好奇低頭一看,隨即驚呼出聲:“死亡穀!”

她隨即緊張地攥住了白芊芊的袖擺:“芊姐姐,反正楊思禮已經惹了眾怒,連皇上都盯著他,他現在自身難保,就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摘這骨香蘭了。”

這死亡穀,就算是天榜的高手,也是九死一生。

“嗯,我惜命的很。”白芊芊垂眸淡淡一笑,快速掃過地圖,眸底卻閃過一絲堅決。

臨床醫學其中必修的一個科目,便是臨床心理學。

楊思禮這樣的變態,外界施壓給他的壓力越大,怕是越能激發他的興奮。

白芊芊的小動作,並未逃過司空淨塵的眼睛,所有的愉悅頓時一掃而空。

這女人真是倔強野的很!

他從許湯湯手中抽走了地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她是死是活與他何幹?

但是……

一入夜,他支走了廣安良等人,獨自隱秘在茂密的樹上守株待兔。

他湛黑的墨眸,一眨不眨地落在從心苑的主殿大門上。

這一次,他就是要看著這女人吃盡苦頭,在自己麵前服軟。

此時,白芊芊已經在空間裏,準備了大量的藥劑應急。

她一身淡粉色的勁裝躍上牆頭,很快便到了京郊,一路向著死亡穀飛快地掠去。

她自以為天衣無縫,不時還謹慎地隱秘到樹上,以防被比自己身手還高的人盯上。

盡管她如此謹慎,司空淨塵仍是遊刃有餘地跟在她左右。

看著她謹慎狡黠的模樣,他緋色的唇不禁微微勾起。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再拉開一些距離,更不易被她察覺,也不會將她跟丟。

但是他下意識,卻保持著白芊芊遇到任何突發狀況,都能及時趕到的距離。

轉眼,二人便到了瘴氣重重的死亡穀。

來之前,她已經從許湯湯那兒、廣安良、以及幫報信的暗衛治療時,了解到了足夠多的消息。

她已經猜出這死亡穀,多半是一片沼澤。

她一手拿著長長的樹枝,小心翼翼地探路,一手捧著精致的木匣子,借用夜明珠的光芒照明。

司空淨塵斜睨一眼,被她珍視萬分的夜明珠,眉目舒展了幾分。

看在她分外珍視他送的夜明珠,那一會兒便少讓她吃一點苦頭。

他正想著,前方忽然傳來了白芊芊驚叫聲:“啊!”

她尾音還未結束,一道白影已經飛快地掠向了她,一把將她帶離了原地。

白芊芊一見是司空淨塵,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失控地揪緊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美眸是掩飾不住的驚懼:“蜘蛛!好大的蜘蛛!”

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芊芊,唯獨怕蟲子。

司空淨塵微怔,看著整個人,都激動得掛在他身上的白芊芊。

盡管看到蜘蛛早就被她嚇走了,卻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她的背,腹黑道:“來之前,你沒打聽清楚,這裏毒蟲最多嗎?”

他清楚地察覺到,在他提到“蟲子”二字時,這女人的身體本能地顫了顫。

這個女人,死屍不怕、老鼠不怕,竟然怕蟲子。

片刻後,他輕咳一聲,勾了勾唇角:“本王在。”

說話間沒有毒的蜘蛛,被他吸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