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作出了最大的妥協。
她不是非與白芊芊為難,但前提是她識趣離開。
司空淨塵墨眸古井不波,風輕雲淡:“母妃,你事事以江家祖訓要求兒臣,兒臣也按照您1的要求,始終以江家祖訓為做人準則,所以絕無再更改的道理!”
德妃氣的身子一抖。
第一次,麵對兒子,她竟感覺到了無能為力。
她強壓下心底的憤怒,但是冷靜下來,竟然感到了一絲絕望。
……
翌日,白芊芊正忙著做早膳。
一道人影,忽然悄悄地溜進了從心苑,鑽進了小廚房。
來人正是司空淨塵,從平安村救回來的張峰。
他一臉不解:“丫頭,明明是你救了那臭小子,為什麽不讓俺告訴他?”
他一副自來熟地,在冒著熱氣的蒸鍋裏,摸出了一個肉包子,燙得兩手一邊瘋狂地交換著包子,一邊朝包子吹著涼氣。
白芊芊笑著,幫他插上了一雙筷子,一臉坦然:“因為說了,以他的手段,我便沒機會離開了。”
“既然要離開,當初幹嘛要嫁給他。”張峰一邊燙得齜牙咧嘴,一邊吃的狼吞虎咽。
白芊芊幫他到了一杯涼白開,理直氣壯:“腦袋燒壞了啊!”
其實,她心底很奇怪,張峰對現在的自己似乎更為熟悉,即使原主之前是高燒燒壞了腦子,但是畢竟兩個人,總歸是有區別的。
但她與高燒前的原身,似乎沒有半點區別,她所擅長的,一直都是原身所擅長的。
所以這才是,她變化這麽大,司空淨塵都沒有起疑的原因吧?
張峰深信不疑,深深地歎了口氣:“你腦子一燒壞,可苦了咱們這些,被你養刁的胃。”
“你真的不準備回去了嗎?”白芊芊笑著轉移了話題。
張峰眼底恨意洶湧,鄭重地點了點頭:“俺要留下報仇!”
他永遠不會忘記,滅了他滿門的那些黑衣蒙麵人,都是京城口音。
這時,一道頎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小廚房。
等白芊芊和張峰發現時,司空淨塵已經站在了小廚房的窗外,幽邃的眸子在兩人身上流轉:“你們很熟?”
他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張峰與白芊芊很熟,那麽張峰當場否定便好,何須指認?
“同鄉,你說熟不熟?”白芊芊波瀾不驚,心髒卻已經慌亂地跳到了嗓子眼。
她沒有忽略什麽細節吧?
張峰配合地點了點頭,吃完了手裏的肉包子,拍了拍手補充:“青梅竹馬。”
司空淨塵臉色瞬間黑沉:“你的青梅竹馬很多啊!”
聽見青梅竹馬,他便立即想到了,那位被她不知廉恥,被她看光了身體的大體!
“咱們村就她這麽個丫頭,都是她的青梅竹馬。”張峰又從蒸屜裏拿了一個包子,頭也不回地道。
司空淨塵臉色一黑。
難怪這個女人,行事如此不知廉恥!
他隻要一想到,這個女人每個青梅竹馬,都被她看光了,心頭便是岩漿灼燒,烈焰裏烹油!
“秋老虎不是還要熱一陣子,怎麽突然這麽冷了?”張峰奇怪地回頭,朝著天空看去喃喃道。
他說著還打了個哆嗦:“芊芊啊,俺回去加一件外衫。”
話落,他腳底便抹了油。
白芊芊眼角一抽,張峰不會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吧?
難道就沒看見,窗戶正前方,有一座源源不斷釋放冷氣的冰雕嗎?
司空淨塵墨眸幽深。
這張峰是真傻還是假傻?
張峰一離開從心苑,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不愧是大夏第一戰神,隻是一個眼神,便能將人凍僵了。
而被他不講義氣,拋下的白芊芊,獨自一人與司空淨塵隔著小廚房的窗戶,大眼瞪小眼。
“他的身子,你也瞧過了?”司空淨塵不徐不疾地問出了口,隻是低沉的聲音,淬著鋒利的冰渣。
白芊芊一怔。
看著司空淨塵一副戴了綠帽子的模樣,她不厚道地“噗嗤”一笑。
“看過。”三四歲的小孩,一起在小溪裏洗澡應該也算。
她就是想氣死這精分。
司空淨塵臉立即一沉:“不知廉恥!”
他拂袖大步離去。
白芊芊看著他黑得滴墨的臉,笑得越發放肆。
“哈哈哈……”
氣走了司空淨塵,白芊芊心情大好地用完了早膳。
然後她照常給祖父擦身、按摩、針灸,最後照常診脈,眼底越發凝重了幾分。
與祖父抗衡的毒,似乎即將耗盡了!
她正擰眉沉思,偏殿外再次傳來了,候老夫人侍女點翠焦急的聲音。
“豫王妃,奴婢知道不該這麽早來打擾您,但是候老夫人今早用了早膳,情況似乎又嚴重了。”
白芊芊看了一眼**的祖父,揉了揉眉心,推開了房門。
祖父的毒,不是一天連天可以解的,還是先去看一看候老夫人吧!
因為豫王府和武楊侯府不遠,所以二人腳程一刻鍾便到了。
“豫王妃,快請進。”點翠焦急地推開了房門。
侯夫人正給候老夫人擦臉、淨手,聞聲回眸看見白芊芊眸底微詫。
她隨即起身,一臉歉意:“對不住,是臣婦沒管教好府裏的丫頭,這麽早便將您折騰來了。”
白芊芊不在意地彎了眉眼:“王府和侯府離得這麽近,外祖母與候老夫人關係又情同姐妹,不必客氣。”
她說著剛要走近,便被侯夫人不著痕跡地攔住了,婉拒:“昨天半夜錢副院三更半夜特意趕來,如今已經在侯府歇下了。”
這位侯夫人,似乎從昨日開始,便有意無意地阻撓她給候老夫人看病。
白芊芊美眸掃過床邊溫熱的水,幹淨的布巾。
若說侯夫人別有居心,但她對候老夫人的關心、周到細心地照顧又不似作假。
“抱歉,本王妃治病,除非病患不再信任,否則沒有半途而廢一說。”說話間,她不著痕跡地繞過了侯夫人,將藥箱放在床邊,搭上了候老夫人的脈搏。
她美眸微凝。
候老夫人的早膳,果然又吃了寒涼的東西。
侯夫人命侍女點翠端走了一旁的清水,特意支開了屋裏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