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劍眉微蹙,淡漠地抽回了手。

他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胸口莫名地悶痛。

白翩翩還想伸手去拽,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他抬腿,毫不留戀地出了內室,在門外對侍女交代:“……再給她剩一碗粥。”

白翩翩看著司空淨塵薄情的背影,五指攥緊了被褥。

司空哥哥為什麽對著死村姑上了心?

張醫女端來了一碗避子湯,委婉勸道:“翩翩姑娘,畢竟還未成親,先將這碗避子湯喝了吧?”

“不。”白翩翩眼底閃過破釜沉舟的暗芒。“如果有了,司空哥哥一定會很開心。”

走到門口的德妃,給張醫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暫時退下。

她隨即清空了正殿裏的侍女,緩步坐在床沿,拉住了白翩翩的手。

“翩翩,你和淨塵還年輕,婚後再要,便不會有流言蜚語。”

白翩翩淚眼婆娑,哽咽無助道:“德妃娘娘,若是沒有孩子,我和淨塵哥哥,還有婚後嗎?”

這話如一道驚雷,在德妃心頭炸裂。

她清雅柔美的臉,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縫,一把摟緊了白翩翩,無奈地哽咽著:“可憐的孩子。”

……

豫王府門外。

白芊芊的前往皇宮的馬車,馬兒忽然嘶鳴一聲。

馬車地板一重,來人掀開了馬車簾。

司空淨塵波瀾不驚,一步坐在了白芊芊身側。

白芊芊嫌惡地往旁邊挪遠了幾分。

司空淨塵額頭青筋微跳,別扭強調:“順路。”

這女人眼底的嫌惡莫名該死的熟悉!

他墨眸劃過一絲懊惱,自取其辱!

他真是瘋了,竟然還想著同她解釋!

白芊芊並不買賬,冷冷道:“你可以騎馬!”

“本王受傷了。”司空淨塵麵不改色。

馬車外的廣安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自家王爺竟然還有這麽無恥的一麵!

就是不知道,自家王爺能堅持多久。

馬車內,白芊芊勾唇譏誚一笑,忽然在司空淨塵耳邊嗬氣如蘭。

“王爺,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她媚眼如絲,手指在他胸膛漫步。

她身上的桃花香,似上好的桃花釀,隻是灌滿了司空淨塵的鼻子,便莫名地微醺,胸膛微微鼓動。

“你想多了。”他身體緊繃,耳尖微微泛紅。

白芊芊的手指,停在了他胸膛的劍傷,毫無預兆地加大了力氣。

司空淨塵薄唇緊抿,深邃的輪廓紋絲未動。

他大掌剛想捉住她作亂的小手,白芊芊便驟然離去,美眸篤定:“那邊好,我也絕不會喜歡上你。”

司空淨塵墨眸似未曾變過分毫,兩個字從齒縫間擠出:“很好!”

這個女人理性的夠薄情,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哪怕前一日一劍剛捅了他,他為了她不惜爆體而亡,她依舊能波瀾不驚地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所以王爺,是想大家顏麵都好看地和離,還是等著我休了你?”白芊芊前所未有的堅決。

司空淨塵墨眸微沉,身上的寒氣驟然一重。

這個女人還真是猖狂,猖狂得他很想撕碎!

他一把擒住了白芊芊的下巴:“你當本王是什麽?想嫁便嫁,想和離便和離?”

“之前高燒傷了腦子,現在好了。”白芊芊坦然。

司空淨塵墨眸微沉,身上的寒氣似能毀天滅地:“所以你腦袋傷了,便可以逼著本王娶了你,甚至是圓房?”

一向伶牙俐齒的白芊芊,被司空淨塵堵得埡口無言。

涉及原身過去種種行為,她畢竟占了這具身體,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

司空淨塵盯著她毫無愧色的美眸,墨眸裏囚禁的凶獸似瞬間脫籠而出。

腦海裏隻有一種聲音,不顧一切地撕毀她的倨傲和猖狂。

下一刻,他彎腰驟然捉住了她的唇。

白芊芊美眸怒氣騰騰,抬手便想甩這精分一巴掌。

但她的手才揚起,便被司空淨塵一把擒住,困在身後,將她又圈緊了幾分。

這個該死的精分,又發什麽瘋?

白芊芊精致的小臉氣得通紅,美眸裏是毫不掩飾地抗拒,攻勢越發狠辣。

司空淨塵憑借著深厚的內力,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她所有的攻擊。

他隻想懲罰,懷中這隻倨傲的貓兒。

將她困在他的銅牆鐵壁之中,讓她無處可逃!

白芊芊終於發現,她掙紮得越厲害,他的力道便越大!

她美眸暗芒一閃,毫無預兆主動地張開了牙關,乖順地交出了所有主動權。

司空淨塵墨眸幽深了幾分,但她眼中的狡黠,沒能逃過他深不可測的墨眸。

這個女人,就是永遠無法馴化的小夜貓兒,可愛粉嫩的肉爪下,永遠藏著傷人入骨的利爪。

白芊芊渾然不察,另一隻白皙的小手,爬上他的結實的後背,指縫間的銀針剛彈出,還未靠近便被他用內力彈飛。

嗡——

最終刺入了馬車壁,輕顫著。

狹小的馬車廂裏,溫度陡然一降,如一張巨大的冰網。

鋪天蓋地密不透風地將白芊芊困在其中。

司空淨塵深邃的眸子裏,墨焰熾烈地跳動著,眼看著即將失控。

馬車外傳來了廣安良小心翼翼的聲音:“王爺,到了。”

他已經搶了馬車夫的工作,盡量繞遠了。

司空淨塵毫無預兆地鬆開了白芊芊,墨眸森冷:“想和離,便完成皇祖母的懿旨。”

話落,他毫不留戀地下了馬車,眉宇間不見半分漣漪。

白芊芊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個精分的吻,就如同他這人一樣霸道得,不給人半點喘、息的機會!

她拍了拍,不知是害羞,還是憋紅的臉頰,下了馬車。

美眸微訝,這精分竟然在等她。

司空淨塵淡漠的轉頭,欲蓋彌彰:“人多眼雜。”

“誰都知道,我並不得寵,又做給誰看?”白芊芊用巾帕,狠狠擦了擦紅腫的唇,疾步進了宮,半點沒有等司空淨塵的意思。

但是,無論她走的多塊,司空淨塵都能閑庭漫步地走在她的身側。

白芊芊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美眸燃著兩簇灼人的火苗。

倆人較勁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裏,更像是另類的打情罵俏。

一路,更是惹得宮內的侍衛紛紛側目,惹得一雙又一雙驚豔的目光。

一重侍衛,隨即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寒意,立即後怕地垂下了眼睛,再也不敢亂看。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衝向了白芊芊,埋怨著:“醜女人!你進宮了也不來找爺,還要爺特地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