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搖了搖頭,語氣篤定:“她是京城裏大戶人家的千金。”

那人搖了搖頭,語氣篤定:“她是京城裏大戶人家的千金,是來尋親的。”

司空淨塵猛地扶住那人,追問:“你……還記得,那姑娘的名字嗎?”

**的人努力回憶了好一會兒,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記不清了,但是見了應該可以認出。”

司空淨塵起身,走到窗邊,大掌攥緊了窗沿。

“廣安良,帶他去認人。”他轉身回了書房。

他坐在桌案前,不顧傷勢忙起了庶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時間好似變得無限漫長,心頭莫名地忐忑。

一刻鍾後,廣安良“咚咚”地敲響了房門。

他如實稟報:“王爺,當年救您的……不是王妃。”

不是那個女人,便是白翩翩了。

司空淨塵的心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失落。

他頭也未抬,臉上的神情看不太真切:“妥善安排他。”

廣安良看著自家王爺越發難看的臉色,擔憂地安慰著:“王爺,雖然沒有救命之恩,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啪!

司空淨塵手中毛筆墨汁滴落在折子上。

下一刻,寫到一半的奏折被他大掌攥緊,在掌心化為灰燼。

廣安良忐忑地看著自家王爺,眼底溢滿了擔憂。

依照那翩翩姑娘的性子,定會因為這救命之恩死纏不休,王爺和王妃之間,又多了德妃這殺親之仇,中間的阻礙真的是越來越多。

王爺這性子又別扭不討喜,王妃不會真的被搶走了吧?

司空淨塵放下筆,扶著莫名地繃緊的心口,不知道是不是傷口作祟。

自己傷得這麽重,便丟下他不聞不問了!

還真是絕情!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廣安良戰戰兢兢地看著,再次糾結別扭的自家王爺,剛想退出去求王妃來破冰。

小江管家便急切地敲響了房間的門。

“王爺,翩翩姑娘自尋短見了,幸虧德妃在,救下還算及時,但是到現在還未醒來。”

司空淨塵抬眸,看著他:“禦醫看過了?”

“德妃請醫女看過了,翩翩姑娘傷了身子,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做母親了。”小江管家如實稟報。

司空淨塵臉色一變,靜默片刻:“去請王妃。”

她的醫術定能治好白翩翩。

話落,他猛地起身大步去了賞雪閣。

今日,賞雪閣正殿一片壓抑的愁雲。

除了德妃信得過的幾個老奴,院子裏侍女和內侍已經被她肅清。

顯然德妃將白翩翩失身的事,強行壓下。

司空淨塵走了進去,正看見母妃身邊的小太監,正埋著一具男子的屍體。

定是母妃安排,為翩翩解毒的男子。

難怪她一心求死,是自己的淡漠,讓她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解毒。

**的白翩翩,雖然蓋著被子,但被子下顯然未著寸縷。

她昏迷不醒的臉上,淚痕還未完全幹涸,脖頸上是清晰的淚痕,顯然是報了必死之心。

“你滿意了?”德妃坐在床邊,低垂的水眸又愧疚,又疼惜。

司空淨塵收回視線,眉宇無瀾:“兒臣已經成親了,她若是一輩子嫁不出去,本王和王妃兩個人,照顧她一輩子。”

“她為了你都不想活了,你竟說這麽薄情的話!”德妃水眸通紅,糅雜著幾分複雜的怒氣。

她隨即瞥見了門外姿態慵懶,一臉看好戲的白芊芊,氣得渾身一陣顫抖。

昨夜,如果不是她,翩翩和淨塵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依照淨塵的性子,哪怕是傷了自己,也不會傷翩翩分毫,然而這一切都被這死村姑給攪和了!

“你來幹什麽嘛?”

白芊芊勾唇淺笑,倚著門框,並沒有進來的意思。

“自然是來欣賞仇人痛苦的表情了。”

昨夜原本便可以殺了德妃,如今唯一能指認德妃的死士,也被他們滅口了!

真的是白瞎了她昨夜的心軟,就該任由這精分去死!

司空淨塵迎上她冰冷的美眸,胸口的傷口隱隱作痛,但清冷的眉目沒有半分波瀾。

“診金任你開,幫本王救她。”

白芊芊慵懶地打個哈欠,瞥了一眼德妃:“仇人的救命錢,我一分也不敢掙!”

“你敢!”德妃氣極,失控地衝向白芊芊。

司空淨塵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你……竟然向著外人?”

德妃沒想到,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竟會這般明目張膽地偏向外人,半分顏麵都不給自己留。

忽然,門外傳來了江老太太的聲音:“哪來的外人?”

一聽說女兒留宿在豫王府,她早膳都未用完,便急匆匆地趕來了。

她這個加入皇宮,心越來越大的女兒,果然在作妖!

江老太太怒氣騰騰:“老身隻看見了一個外人,躺在**!”

白芊芊看著江老太幾個健步,便將她護在身後。

她眉目情不自禁、地彎起,在一個地方久了,真是容易生根發芽呢!

“母親!躺在**的可是淨塵的救命恩人啊!”德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後揚聲控訴:“昨天,這丫頭還要殺了本宮呢!”

“芊丫頭。”江老太太轉頭詢問地看向了白芊芊。

白芊芊坦然地點頭。

哪怕江老太天不喜歡自己,她也不想騙她。

司空淨塵鬼使神差地開口解釋:“祖母,昨天母親派人刺殺醫聖在先。”

德妃看著這一幕,差點被氣得吐血。

母親不相信她,竟相信一個外人!

一手養大的兒子,也被這個村姑奪走了!

江老太太一聽,德妃將敢刺殺醫聖,頓時氣得不輕,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

她失望至極:“老身今天就替天行道,打死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東西!”

“祖母,給您。”白芊芊從袖兜裏掏出了禦夫尺。

江老太太接過尺子,看著上麵刻著的三個字,瞥了一眼波瀾不驚的大孫兒,由衷讚歎:“好東西!”

下一刻,她步伐靈活,手下生風,狠狠地抽著德妃的胳膊、後背。

一向注重儀容的德妃,愣是被江老太太抽得直抽冷氣,滿屋子地躲,哪裏還有半點威儀?

啪!

頭頂的假發掉落,露出了她狗啃一般的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