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鼠疫才好,可不想再得那種滿身潰爛,留疤又呼吸困難的疫病。

那些疤即便是德妃給自己的玉肌膏也無法祛除,但下一次若是再被傳上,若是生在了臉上可怎麽辦?

德妃見白芊芊三言兩語,就將白翩翩嚇住了,胸腔頓時怒意翻滾。

礙於自己還沒搭上葉老關門弟子,更不能與白芊芊明麵上鬧不愉快,才強壓下怒氣。

她慈愛地看著白芊芊,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之前你和淨塵在隔離區,母妃便沒幫上你的忙,現在既然有鼠疫病患在府裏,母妃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

白芊芊美眸微彎,爽快地點頭:“好啊!”

她隨即看向小江管家交代:“江管家,將翩翩之前住的賞雪閣打掃幹淨。”

見她答應得這麽痛快,德妃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但還是安撫地拍了拍白翩翩的手背,唇語道:“共患難方能見真情。”

之前讓淨塵娶翩翩,他從未像現在這麽強烈地拒絕,一定是在隔離區這村姑和淨塵共患難了!

白翩翩想到司空哥哥,立即鼓起了勇氣,乖巧地點了點頭。

“翩翩,也願意為豫王妃略盡綿薄之力。”她水眸清澈,一臉真誠地看向了白芊芊。

德妃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白芊芊來者不拒,隻是笑得意味深長:“正好缺人,翩翩到時候可別喊苦。”

這一次,她們自己羊入虎口,可不怪她了!

她徑自回了從心苑,“清風,從心苑不可信的人,全部調走。”

清風星眸微彎,笑得乖巧幹淨:“師姑,從心苑裏裏外外,哪怕是負責灑掃的小雜役,都是咱們自己的人了。”

白芊芊有史以來,難得舒心地一笑,有清風在真好。

她轉身去了偏殿照舊幫祖父翻身,擦拭身體,按摩著胳膊和腿……

“師姑,雲家又請醫師來給醫聖瞧病了。”清風在一旁投布巾、換水。

白芊芊冷笑,雲家自詡清流,卻因為原身上不得台麵,嫌棄得不肯相認。

他們這麽積極地治療祖父,想來是怕祖父真的醒不來,徹底地斷了藥王穀這座大靠山!

如此也好,等她研製出救治祖父的藥方,他們也會盡力搜尋。

晚膳時間,她才做完晚膳。

師侄劉掌櫃便帶著精致的沉香木匣子,掐著用膳點來了從心苑。

“師姑,這是德妃給您的錢,還送你了一方端蝶胡鬆硯。”

他一邊將沉香木匣子遞給白芊芊,一邊不客氣兩眼發光地在餐桌旁坐下。

白芊芊了然一笑,留他一道用膳,隨即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木匣子,開始數錢。

她數錢的工夫,特意空腹來的劉掌櫃,已經拿起筷子,飛快地在每一道菜中流連忘返。

清風幾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師兄,就算要哄師姑開心,也不必如此誇張吧?

但是他們飯菜還未放進嘴裏,便已經擠出了好吃的神情,等飯菜真的入口,所有人的眼睛瞬間亮了,仿佛有煙花在眼中綻放。

他們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但是師姑竟然能將尋常的飯菜,做出這麽驚豔味蕾的味道!

最後一頓普通的晚膳,成了十一個人的戰場。

等白芊芊心滿意足地數完了德妃付的銀票,情不自禁的感歎:“想不到德妃對白翩翩真是大方!”

她漫不經心地拿起筷子,美眸剛轉到桌子上便是一怔,盤子幹淨得連菜湯都不剩!

幾人滿是期待地問道:“師姑,還有嗎?”

“難道你們都是在等著師姑盛菜?”白芊芊精致的小臉一沉,美眸不滿地掃了一眼幾人。

幸虧她有先見之明特意多做了,書協的都是飯桶嗎??

……

一眾小廝驚奇地看著各自的主子瞠目結舌。

他們的主子,哪一個平日裏不是使喚人,還賊難伺候的那種,現在竟屁顛屁顛地伺候人!

白芊芊將銀票收好,才發現木匣子底下,竟然還藏著一封信。

她狐疑地打開信封,看完德妃寫給她的信,差點笑岔了氣。

德妃竟然想挑撥葉老關門弟子和她的關係!

與此同時,德妃特地派了江嬤嬤守在王府大門,等司空淨塵回府。

於是,江嬤嬤一看見豫王府的馬車,便立即迎了出來:“王爺,德妃娘娘在賞雪閣等您一起用晚膳。”

司空淨塵劍眉微蹙,詢問地看了一眼小江管家。

江嬤嬤不是隔離在,已經確診了鼠疫病患的聽雨軒嗎?

小江管家立即解釋:“是王妃讓江嬤嬤去照顧德妃娘娘的。”

司空淨塵墨眸微沉,鐵青著臉:“送回聽雨軒。”

聽雨軒都是確診的,這個女人竟敢,在江嬤嬤沒有排除鼠疫的情況下,便讓她伺候母妃?

江嬤嬤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掙紮著:“王爺,德妃娘娘習慣了老奴伺候啊!”

“難道你想將疫病傳染給德妃娘娘?”小江管家低聲勸道。

江嬤嬤看著豫王,去了賞雪閣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司空淨塵壓下心底的怒火,進了賞雪閣。

他一進正殿,便瞧見了滿桌誇張的佳肴,母妃拉著白翩翩的手,聊得正歡。

“司空哥哥。”白翩翩起身,含情脈脈地行禮。

司空淨塵冷淡地輕點下顎,便冰冷得沒有一絲情緒,淡漠地坐在了德妃旁邊的位置。

白翩翩水眸一暗,委屈得楚楚可憐。

“淨塵!”德妃瞪了一眼冰塊一樣的兒子,立即伸手握住了白翩翩的手,起身將她拉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一臉無奈地嗔道:“你們自幼一塊兒長大,你知道你淨塵哥哥,就是冰塊一般的性格。”

“翩翩知道。”白翩翩雖是乖巧地點頭,但是一雙銀牙幾乎咬碎。

她親眼看見司空哥哥這樣不染煙火的人,為那個該死的村姑下過庖廚!

司空哥哥明明那麽厭惡死村姑,卻又一次次地不顧性命去救她!

德妃給司空淨塵倒了一杯酒,眸底暗芒微閃:“累了一天,喝點酒解解乏。”

她了解自己養大的兒子,隻要生米煮成熟飯,成了他的女人,他便不會再拒絕往外推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親手促成二人的好事!

省得讓那村姑得意,便以為可以騎在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