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司空淨塵對試管和麻醉針消失不見有所懷疑,隻要她堅持收進了袖兜,他也拿自己沒辦法。
她盤算的正響,但是司空淨塵撈住了,她拂向試管和麻醉針的袖袍。
“小心,弄髒。”他幽邃的墨眸,似早已看穿了她的小算盤。
白芊芊嘴角的笑意瞬間一僵。
媽的!精分竟然在這個時候心細又溫柔!
司空淨塵平靜無波的墨眸,了然地迎上了她怒氣騰騰的美眸。
他、他故意的!
白芊芊雙手在袖中攥緊。咬牙切齒:“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不客氣。”司空淨塵墨眸古井不波,一本正經。
白芊芊瞥了一眼,仍穩穩躺在桌子上的試管和麻醉針,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司空淨塵剛想開口,小江管家卻在一旁,意味深長地提醒:“王爺,江嬤嬤是您母妃的人,王府外人多眼雜,不好讓她在王府門外久等,您看不如先將她請進來?”
王爺畢竟是皇長子,又是大夏的戰神,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呢!
“嗯。”司空淨塵劍眉輕觸,輕點下顎。
小江管家領命,立即退下傳喚江嬤嬤。
白芊芊又嚐試了幾次,卻都被他防得死死的,隨即怒氣騰騰:“快問。”
影衛還想說話,卻被司空淨塵揮退。
白芊芊幹脆坐在一旁,一邊用早膳,一邊等他問。
現在無症狀鼠疫已經確診了,今天有的忙,所以還是善待自己一點,先填飽肚子。
飯菜入口,她眸子微亮,這精分廚藝竟見長!
司空淨塵抬筷給她夾菜,薄唇輕啟:“兩年前,你在平安村有沒有救過本王。”
這時,江嬤嬤正好走到正殿門外,剛好聽到這句話,毀了容的麵皮一緊。
“老奴,給王爺、王妃請安。”她搶在白芊芊開口前問安行禮。
白芊芊美沒有錯過江嬤嬤臉上緊張的神色,心底不禁起疑。
她存心試探,故作驚訝地看向了司空淨塵:“救……”
江嬤嬤立即開口打斷:“王爺,您這話若是讓翩翩小姐聽到了,該多麽傷心,會怎麽想?”
白芊芊眸底劃過一抹了然,看江嬤嬤這激動的模樣,看來是早就知道白翩翩是個冒牌貨了。
那麽德妃既然也知道,對白翩翩的維護便越顯違和了。
她明知故問,一雙美眸是恰到好處的茫然:“江嬤嬤,王爺的問題和翩翩小姐有什麽關係?”
江嬤嬤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司空淨塵墨眸森冷地轉向了江嬤嬤,似在等她的回答。
江嬤嬤頓時急出了一身的汗,兩年前救命之恩的事,肯定是不能當著白芊芊的麵說出來。
但是她若是不解釋清楚,王爺本就對翩翩小姐生疑,若是不能解釋清楚,隻會加深王爺的懷疑。
氣氛僵持間,遠處忽然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
“怎麽了?”江嬤嬤故作嚇得不輕,瑟瑟發抖地驚叫一聲。
小江管家聞聲疾步進了內殿:“是前院有刺客闖入。”
前院?
剛安排了平安村被滅門那戶僅剩的人住進去,便這麽湊巧?
司空淨塵幽邃的墨眸攥緊了白芊芊,“等他”兩個字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片刻,他深邃的輪廓繃緊,起身一出正殿便躍上了牆頭,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江嬤嬤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轉眸看向白芊芊時目光冰冷一片。
“豫王妃,氣也出過了,該將送進大牢裏的人都放出來了吧?”她語氣不善。
白芊芊剛好用晚膳,放下筷子,美眸幽冷,忽然逼近了江嬤嬤,手攥上了她的脖頸,戲弄般收緊,又不至於勒死。
“江嬤嬤這是迫不及待地來給本王妃送人頭嘛?”
江嬤嬤滿是疤痕的臉,頓時嚇得慘無血色:“老奴是德妃娘娘的人,你、你敢!”
“本王妃送進去的那些,哪位不是德妃娘娘的人呀?”白芊芊幽冷一笑。
江嬤嬤脊背再次竄起一身寒意:“豫王妃,你、你這是忤逆不孝!”
白芊芊眉目飛揚,不禁笑出了聲:“是本王妃不孝,還是斷了德妃娘娘的來錢的渠道啊?”
“豫王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江嬤嬤心中猛地提起,莫非這個村姑真的會看賬本?
白芊芊笑容越發肆意:“江嬤嬤,你覺得本王妃像是說空話的人嗎?”
江嬤嬤變臉像翻書一般:“瞧,豫王妃見外的,德妃娘娘還不是為了王爺和你在鋪路。”
“是為王爺和白翩翩在鋪路吧?”白芊芊譏誚一笑,去了聽雨軒。
江嬤嬤彎著的眼角僵了僵,立即追上:“豫王妃,冤家宜解不宜結,之前的事,老奴給你賠個不是。”
白芊芊進了聽雨軒後,薄唇意味深長一勾:“江嬤嬤,看來你得留下慢慢解了呢!”
“你、你什麽意思?”江嬤嬤臉色一變,警惕地看了一圈。
白芊芊也不解釋。
以江嬤嬤的能力,不用一刻鍾便能知道,這裏是鼠疫隔離用的院子,想來第二次經曆,定然笑得這裏是有來無回了。
不到一刻鍾,江嬤嬤便臉色煞白,興師問罪一般地找到正給患者診脈的白芊芊。
“豫王妃,你好歹毒的心計,竟強留下老奴,您這是要與德妃娘娘為敵嗎?”
白芊芊頭也不抬,先是叮囑著診脈的病患幾句,才起身漫不經心冷哼:“一,你自己跟來的,二,德妃娘娘、你、白翩翩早不就與本王妃為敵了麽?”
江嬤嬤臉色又難堪了幾分,但依舊喋喋不休:“眾所周知德妃娘娘最是……”
白芊芊波瀾不驚,根本不受幹擾地為眾人例行檢查,根據個人情況,又稍稍調整了藥方。
終於有仆人看不過眼,不滿地冷哼:“不是小的說你,王妃忙著治病救人,你就不能和你嘴裏的德妃娘娘消停一會兒嗎?”
“你……”江嬤嬤一想到這些人都確診了鼠疫患者,立即捂著嘴後跳:“你們別過來!”
有人見此,繼續譏諷:“咱們確診鼠患,你口中心地善良的德妃,哪兒管過咱們這幫螻蟻的賤命?”
江嬤嬤想找白芊芊要口罩,但所有的病患已經自發,替王妃擋開了江嬤嬤這個大、麻煩。
畢竟經曆了一次生死,是自家王妃不棄,讓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