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迎上玨親王溢滿擔憂的鳳眸,揚聲製止:“不要!”
但玨親王已經翻身躍下,一手拽著崖壁,一手拽住了白芊芊的手。
這時,一道巨大黑影,伴隨著漫天碎石,以及腥臭的風,朝著二人砸來。
倆人閃躲間,碎石砸中了白芊芊的頭,頓時陷入了黑暗中。
在她閉失去意識的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將即將跌落的白芊芊,穩穩地撈進了懷中。
另一隻手,握著劍深深地刺入了岩壁。
尖銳的碎石,紛紛砸在了司空淨塵的滿是傷的後背。
他正胸口的血氣他再也壓不住:“噗!”
“王爺!”廣安良等人緊張地來到懸崖邊上。
玨親王扒著懸崖峭壁的手,被廣安良一腳踩個結實,抽了一口冷氣:“嘶!”
“對、對不起……”廣安良慌了,腳一鬆。
玨親王手下一鬆,瞬間跌落。
司空淨塵墨眸閃過一絲不耐,還是用腿夾住了玨親王:“你先上去。”
“不!”玨親王果斷拒絕。
話音剛落,插在峭壁的劍,忽然急速下墜,劍與岩石間火光四射。
“淨塵,不至於拿皇叔當墊背吧?”玨親王說著,借力躍起,一手握住了司空淨塵拿劍的手。
司空淨塵薄唇緊抿,夜色下冷峻的臉慘白如雪,下意識地將白芊芊護在了懷裏。
玨親王盯著他唇角妖豔的血漬,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看著無所不能的侄兒,是在重傷的情況下,與那隻巨蟒搏鬥。
他剛才為了保護白芊芊,生抗了巨蟒幾百斤砸來的重力!
“你……受傷了?”
司空淨塵墨眸始終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在瞧見了崖壁上的洞穴,懸起的心頭終於落下。
他咽下了口中的血沫:“十四皇叔,你先跳下去?”
來不及了!
他忽然抬掌用力,玨親王猝不及防,隨著掌風落在了崖壁洞口。
司空淨塵護好白芊芊,緊隨其後躍入了洞中。
玨親王鳳眸,毫不避諱地落在了白芊芊蒼白的小臉上:“本王來照顧芊芊,你去療傷吧!”
司空淨塵剛想拒絕,懷中嬌小淡薄的人,呢喃著:“冷……”
他摟緊了懷中的人,她精致的小臉,蒼白得似易碎的瓷器,心頭莫名絞痛。
他薄繭的大掌貼著她的小腹,灌入了內力為她驅寒。
片刻後,白芊芊打顫的牙齒,呢喃著:“冷……我、好冷……”
看來必須撿一些幹柴回來,否則明日一早,她這樣孱弱嬌小的模樣會生病吧?
司空淨塵沉吟片刻,不耐地起身:“女人真是麻煩。”
但下一刻,卻口是心非地脫下了外袍,平整地撲在了她的身下。
他緩步走到洞口,目測崖壁洞口,距離地麵不算高,下麵是一望無際茂密的樹林,充斥著各種動物的嘶吼聲,
臨走他心不甘情不願,從唇齒縫中擠出三個字:“照顧好她!”
話落,他已經消失在洞口。
一刻鍾後,司空淨塵風塵仆仆地抱著幹柴回到了洞中。
他幽冷的眸子,停在了白芊芊身上青色的外袍上,冷冽的輪廓緊繃了幾分。
但因為她瑟瑟發抖的身子,抿緊了薄唇,難得地一言不發鑽木取火。
玨親王看著他嫻熟的動作,似忽然來了興致,隨口一問:“淨塵,你說德妃娘娘怎麽舍得,在你才十歲的時候,就丟進軍中去曆練呢?”
“難道該向皇叔,在皇祖母的懷中被嗬護著長大嗎?”司空淨塵大掌中的木棍越鑽越快,漆黑的墨眸裏很快有火光跳動。
他大掌一扯,司空言青色的外衫,便被他拿來點旺了火星。
“你!”玨親王琉璃般的鳳眸,火光衝天。
司空淨塵頭也不抬,波瀾不驚理直氣壯道:“我的外衫在她身下,隻能點你的。”
火星終於燃成了小火,他才熟練地將幹柴扔進了火裏,黑漆漆的山洞,終於火光通明,漸漸地暖了起來。
火光下,她精致明媚的臉,終於漸漸紅潤。
司空淨塵看了一眼洞外,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即使天亮了,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立即離開。
司空言輕功雖然不錯,但是在滿是野獸的密林不足以自保,芊芊似乎受了內傷,而他若是在全勝狀態下,根本不會將這些猛獸放在眼裏。
但眼下他內傷、外傷皆是重傷,根本無法確保三個人,都能平安離開密林。
所以,他要在這個女人醒來前,再弄一些吃的回來。
他調息了片刻,理順了混亂的經脈,再次起身離去。
……
翌日,白芊芊在撲鼻的肉香中醒來,揉著暈沉的腦袋:“十四叔?”
“肉烤好了,你快吃一點吧。”
晨曦為玨親王華貴的側顏,披著晨曦的金芒,即使是在烤肉,慵懶的姿態都是掩蓋不住的矜貴。
白芊芊起身,意外地發現自己除了昨夜和巨蟒搏鬥的傷,竟沒有其他外傷。
她美眸微彎,接過穿著肉的樹枝:“謝謝。”
玨親王俊美矜貴的臉有幾分不自然,剛要開口解釋。
司空淨塵披著一身晨露,糅雜濃重的血腥味進了山洞。
白芊芊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垂眸專注地吃著手中的肉,
狹小的山洞,雖然有烈烈篝火,仍降至冰點。
司空淨塵腳步一頓,深邃的輪廓瞬間凝了冰霜,就近席地而坐調息著內力療傷。
火光掩蓋了他蒼白如雪的臉色,而大夏戰神的稱號,又讓人習慣了他無所不能。
所以沒有人發現,他昨夜為白芊芊擋下那一劍,仍血流不止,隻是他習慣了堅強,常常忘記自己也是凡人。
一陣潮濕的山風灌進了洞口,玨親王急促地咳嗽著:“咳咳……”
白芊芊見狀抓過他袖子,手搭上他的脈搏,手下的肌膚滾燙。
“你發熱了?”她眉頭微蹙,偏木屋裏退燒藥劑已經用完。
她絕不能在外人麵前,直接用空間裏的草藥。
司空淨塵幽冷的眸子,落在了她捏在司空言胳膊的手上。
她就這麽喜歡司空言,喜歡到都不在他的麵前遮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