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看著地上臉色慘白的白翩翩滿眼心疼,不顧她的掙紮,硬是將她扶了起來。

“豫王,翩翩姑娘還病著,可經不起半點折騰了。”她扶著白翩翩在**坐下,小心地提醒著。

話落,她小心翼翼地退出木屋,還不忘拽了一把廣安良。

廣安良也隻能跟著退遠了些。

司空淨塵依舊如雕像一般,矗立在門口,沒有半點要進去的意思。

江嬤嬤瞧了,真是急死了!

豫王,怎麽就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司空哥哥……”白翩翩不知所措地看著司空哥哥。

司空淨塵深墨眸古井不波,依舊巋然不動,半點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白翩翩咬著下唇,再次加重了音量:“司空哥哥……”

但……她的司空哥哥,不理她了!

“司空哥哥,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現在卻對她這麽淡漠,算什麽?

她一臉的委屈,哭得更加楚楚可憐。

司空淨塵卻依舊淡漠不語,但卻抬腿走了進去。

江嬤嬤心頭一喜,立即過去,便想關上房門讓他們獨處一會兒。

廣安良見此,不免擔心白翩翩與王爺孤男寡女,她豈不是有理由賴上自家王爺?

不料,門才合上。

啪!

門隨著一陣掌風撞飛了江嬤嬤!

咻——

一道拋物線後,木門重重地砸在了江嬤嬤的身上。

江嬤嬤被砸得渾身老骨頭都要散架了,爬都爬不起來。

驚得眾人鴉雀無聲,一臉慘白。

他們清楚,豫王手下留情了,否則江嬤嬤早和門粉身碎骨了。

“司空哥哥……”白翩翩終於覺察出來,司空哥哥再生氣。

但……為什麽?

一定是死村姑說了什麽!

“司空哥哥,是不是白芊芊說了什麽?難道你真的相信她的話嗎?翩翩是什麽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她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

司空淨塵薄唇緊抿,幽深的眸色漸漸地森冷了幾分。

那個女人,怕是不屑背後說人壞話吧?

白翩翩心裏忐忑,撲過去想要抱住他:“司空哥哥,翩翩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你不要相信別人胡言亂語!”

雖然知道他性子冷如寒潭,但他從未對自己這樣冷淡過!

今天的司空哥哥,讓她害怕,而且受了委屈的明明是自己啊!

“而且……她霸道囂張,連德妃娘娘的侍衛,都被她打傷了!”她忍不住嗚咽地控訴著,滿臉淚水嬌柔可人:“司空哥哥,咱們自幼一塊兒長大,翩翩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現在……我不清楚。”司空淨塵墨眸幽深莫測。??

離心苑大火、女眉香、偷藥方、樁樁件件……

若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司空哥哥!”白翩翩驚愕至極,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句話如同刀子戳進了白翩翩的心口,讓她幾近崩潰。

她的司空哥哥變了,一定是因為該死的村姑!

白翩翩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想撲進司空淨塵的懷裏。

司空淨塵卻不著痕跡地側身一躲,她踉蹌地撲了一空。

白翩翩梨花帶雨,慘然一笑,:“司空哥哥,我、我偷藥方,當了嫁妝施粥,樁樁件件不都是為了你?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嗎?”

她如此掏心掏肺地愛他,司空哥哥臉上依舊沒有一絲波瀾。

司空淨塵眉頭微蹙,深邃的輪廓越發冰寒了幾分。

“翩翩,我已經成親。”

白翩翩臉色一白,難以接受地後退幾步:“但……你是被逼迫的啊!”

司空哥哥這麽驕傲的人,不是最討厭被人脅迫的嗎?

他……竟然接受了?

司空淨塵垂眸,迎上她難以置信的目光:“本王成親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你的嫁妝本王會替你贖回,也會同母妃說明與你再無可能,讓她幫你再尋一門好親事。”

話落,他轉身便走。

白翩翩如被一盆冰水兜頭潑下,六神無主地撲向司空淨塵,想要摟住他的腰身。

“啊!”

她撲了一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痛得眼淚越發洶湧,但她不敢耽擱,再次爬起來追了上去。

“不要!司空哥哥,我錯了,你別對我這樣絕情,我再也不擅作主張了!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她終於追上了司空哥哥,拽住了他的袍角。

“司空哥哥,別再跟我賭氣,我以後都聽你的!”

司空淨塵情緒沒有半分波動:“我不是生氣,隻是失望而已!”

白翩翩踉蹌一步,指尖發涼,隨即不甘心地質問:“那白芊芊呢?她不是也不顧疫區百姓的生死,讓祖父逼迫你娶了她嗎?”

司空淨塵眸神色如常,心底微訝。

若不是白翩翩提起,他都沒發現,他已經不再排斥,甚至不再反感那夜圓房的事。

他的平靜無瀾,讓白翩翩感到了絕望!

司空哥哥過去多麽討厭那個村姑,恨不得親手殺了死村姑!

但現在……

她揪著自己的胸口,這裏痛得她忽然喘不上氣來。

但她卻不敢表現出一點妒恨的情緒。

“她……究竟哪裏比我好?”

司空淨塵腳步一錯,抽出了自己的袍擺,淡漠地掃過她滿臉淚痕。

“本王沒覺得她好,甚至不像個女人,但瘟疫麵前,她不顧被傳染的風險,救了這裏近千人的性命,還在為救更多人、平息瘟疫而努力著,沒有半點私心!”

白翩翩譏誚一笑:“她若沒有私心?會勾搭得司空哥哥,你這般維護?”

司空淨塵墨眸幽深,薄唇緊抿,闊步離去。

那個女人心野得,像是關不住、喂不熟的貓兒,一心隻想要更廣闊的世界。

白翩翩看著他冷硬的背影,再次不管不顧地追上:“她若是不懂男女之事,又怎麽能釣得住,玨親王這樣的風花雪月的老手?”

司空淨塵心頭本就莫名悶堵煩躁,終於不耐回手一掌。

啪!

江嬤嬤身上的木門瞬間碎成了渣,她也終於被嚇醒了。

白翩翩看著碎成渣的門,心一陣輕顫。

司空哥哥竟為了死村姑生氣了,還……氣得不輕!

她扶起地上的江嬤嬤,無助地哭訴著:“我該怎麽辦?他不喜歡我了,嗚嗚嗚……”

江嬤嬤湊到她耳邊:“豫王既然不相信,便讓他捉奸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