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仁者不憂
本以為這個攻勢是緩慢的,如今卻達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也不知道是義氏運氣好還是北田那個家夥沒做好人民工作。從鏡遞來的消息來看,北部接近義氏的流民大量的湧向了名古屋,如今名古屋門口已經給人踩出一條道來。雪已經下了七天了,嚴寒的天氣這些農人穿著草鞋,裹著一章攤子,拖家帶口的前往了名古屋。如果條件好一些的或許懷中會有一個炭盆,至於一窮二白就是為了活命的匆匆用樹皮包裹了一圈就走了過來。
“凍傷,嚴重凍傷。”這種的患者已經塞滿了德本的醫館,本來活血的紅花也都用罄。走進醫館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材味道,地上都是一些皮膚潰爛的農人,有些躺著的則是雙腿已經凍壞了的。
在那些農人聽到義氏免費發放以後炭薪,醬油等物,天天期盼著自己的大人北田能分給自己一些,好挨過這個寒冷的冬天。可是運轉的車輪不停的向著南方前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偶爾給抬下的幾擔柴卻給抬到了砦中大人的屋中。
其實義氏給的數量更本不能救助全部人民,也隻是數量上的多而已,醬油之中的水量非常多,藤孝說起來就是雪水進去了所以稀薄了。南部的人民無可奈何,開始了暴動。看著一車車的炭從眼前經過,開始拿起了鋤頭搶劫起來。暴動已經從農民與農民之間相互殘殺,晉升到了農人與武士的戰爭,也就是一揆了。
“宗道大師,您覺得這樣殘忍麽?”義氏座在了道三的前麵,好久沒有去看過這位蝮蛇,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殘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道三抬起頭頓了頓,望向了義氏,邊上則是鏡默默在一旁給炭爐添加著火炭。“您是聖人麽?”
道三的問話委實有趣,聖人對於義氏來說是可望不可極的。就連孔老夫子的君子都達不到,如何談論聖人呢。
這時本多正信走了進來,唱了一句佛號“義氏大人,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放下了手中的佛珠,做到了義氏一旁。
也不知道這兩位怎麽認識,居然會聚到了一起。“想必大人在雪齋老師這裏學過論語吧。”道三把一個讚同的眼神投向了正信,緩緩對著義氏說道。
這一句義氏還是記得,不管是以前的素質教育還是雪齋教導都提到了這點,隻是每種人的看法不一樣。
“大人想要學習仁德不如我與正信大師與您講講吧,算是開導一番。”道三合起掌來,喃喃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正信點點頭,一手轉著佛珠一邊看著義氏“一切來自於什麽呢,來自於你內心的仁厚,由於你寬和,所以你可以忽略了很多細節不計較,由於你心懷大誌所以你可以不糾纏於這個世界給你小的得失。”正信話鋒一轉“也就是說這一點小的損失是為了以後大寬懷,當然您要抱著隻能帶來一次的結果,我想大人做的比北田家好,人們都喜歡你這個就足夠了。”
鏡放下了手中的活,靜靜的聽著正信的說教,這種對於兩人實在是人生教育。道三把手伸到了茶杯之中,點了點水一筆一筆開始寫起字來“這個“惑”字,迷惑的惑啊,是上麵一個或者的或,下麵一個心字底。”重重的點下了最後一點。“那麽當世界麵臨眾多的抉擇,可以這樣走,也可以那樣走的時候,就要看你這個心字底托得是不是足夠大。前途選擇,隻是需要選擇一條通向成功的道路而已,大人既然選擇了何須困惑呢?”說完之後道三與正信兩人相視一笑。
“哎,討論論語呢,我也來坐坐。”也不知道怎麽,藤孝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對於文化人來說,藤孝讀的書一定比義氏多太多,對於知識了解也遠遠勝於。向著兩位合了下,便快速的座了下來。
“所謂勇者不懼,當這個世界上有了太多的畏懼、恐懼、懼怕,這一切壓來的時候,當你自己的心足夠勇敢,足夠開闊,你自己知道有一種勇往直前的力量,那麽你自然而然就不再害怕了。”放下了信,遞給了給邊上的鏡“所以大人您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其實不用管所謂的後果,隻是您覺得對的,就走下去事情已經發生,麵對選擇隻要去選擇最有利的就是了。”
剛剛的話語如同醍醐灌頂,不過義氏暫時沒考慮清楚這些之中的道道,站起身來拖著腳步朝著天守走入。外麵的雪已經慢慢小了下來,不過門口已經堆積著厚厚的一層積雪,踩在上麵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在室內的時候穿著是木屐,義氏眼神呆滯也沒換了就出來。
一步踩在了雪上發出了透心的涼爽,“是啊,剛剛那句話就是這個意思啊。”義氏猛然踩在了雪上,雙腳陷入了雪中不過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度“天地萬物皆為平等,天地不講仁恩,隻是任自然,將萬物看作草和狗。”很多事情無需看了太過於重要,不管是聖人還是君子保持一顆平常心就可以,列島的人民死亡如果都要義氏背負是何等的重負,不如卸下這些,開創一個時代才是重要的。
“大人,大人等等我。”鏡追了出來,帶出了義氏的鹿皮靴揮舞著。
“抱歉,抱歉一時思考就變成這樣的。”義氏撓了撓頭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走到了室內,突然想到了什麽。“鏡,藤孝那個小子到底給我什麽東西。”本來藤孝到道三宅是給義氏帶信,結果弄來弄去正事卻是忘記掉了。
“給。”鏡從懷中摸出了一封來自南方的信函。
義氏慢慢打開了信函“準備一下,南方有個使者前來謝恩。”
“謝恩?”鏡楞了楞,這個用詞是怎麽回事,再說了人家不把義氏恨死了還謝恩。
“對,是-謝恩,看看信上就這麽寫呢。”義氏把信仍到了鏡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