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中華斬艦刀
席豫在住院。
她受傷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阿莉剛停好摩托就看到飛鳥。
他在席豫的樓下。
“在等你。”飛鳥微微地笑了笑。
“其實，我還說找完阿豫就去找你的。這下省事了。”
“找我？”飛鳥不解。
阿莉扔了一個東西過來。
銀色的項鏈，底下是一個方形的墜子。
“是什麽？”飛鳥啪地一聲抓住，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因為這個墜子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上麵有著一個很卡通的粉色頭發的女孩，披著魔法袍子。不知道阿莉怎麽會把這樣一個卡通女孩掛在胸前的。
而又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把這個給他。
“給小千，十年的陽壽。”阿莉回答著。
這張圖是路易斯大神。可以減她十年的陽壽，給小千加十年。
“阿莉，你……”
“死妹控，我以為你會高興。”阿莉撇著他。
在她的概念裏，飛鳥應該是為了妹妹可以做出一切事情的毫無怨言的偉大的妹控才是，怎麽看到這個東西，臉色會怪成這個樣子。
飛鳥的眼睛有點酸。
阿莉是長者。他知道的。
她有和接引靈還有冥府執法約定的權利。但礙於規則，無法扣減別人的陽壽，隻可以加。不過，要從阿莉自己的陽壽裏麵減去。
那麽，阿莉這是，訣別？
“喂，你們很不給我麵子也。”阿莉咧著嘴。
喂喂，她是去抓賊好不好？雖然說對方不是亡靈，可是，也不見得她就那麽沒有勝算吧。好歹，她也是做了十二年的老，啊不，大警察。
雖然看起來不怎麽象。
“不要跟著我，看到你的表情，會不舒服。”阿莉在走過飛鳥的時候這麽說著。
好心情都被他破壞了。
飛鳥笑了笑，停在那裏，沒有跟上來。
不過，強顏歡笑的話，他的臉感覺到很酸。
好久沒見席豫了。
這麽悶悶地想著。
在席豫的父親席衍德過世以後，好像是刻意似的，席豫很少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知道原因的，阿莉很少看到她。或許，她知道原因。隻是，不想去想而已。
最近，聽說阿豫受傷了，做為導師，她最後應該去看一下的吧。
羅汗抱著她，把她放在三樓的窗戶上。
這個是她為什麽不會輕功而可以爬很高的原因。
裏麵很暗。
她不知道阿豫為什麽會把自己的房子搞成這個樣子，很亂，而且淒涼。
“阿莉，你終於來了。”一個聲音，從那個還能看出是床的地方發出來。
席豫。
她現在已經一改以前那種光鮮亮麗，而是滿麵的憔悴。
她坐在床頭，好像已經沒有什麽靈魂，像是一個空殼。
“你有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阿莉握住她的手，發現，很瘦，瘦到好像沒有。
接著，她發現了一個東西。
席豫握在手裏的，軍功章，十字的軍功章。
然後，她就開始苦笑。
阿豫和雷人更象了吧。
她們的母親死得很早，父親，是她們唯一的支柱。
或許，她是這裏唯一一個沒有資格去安慰阿豫的人了。
德叔的死，她有直接責任。
“阿莉，不要走。”席豫小聲地開口。
阿莉站住，卻沒有回頭。
席豫是恨她的吧。
回想起來，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她也沒有給她任何解釋。
席豫最近也在瘋狂接一些高難度的任務，就像以前的秋葉。
然而，讓她想不到的卻是席豫接下來的那句話。
“如果我的召喚獸能幫到你的話，就拿去吧。”席豫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阿莉並沒有動。
不過，她心中的震動卻是讓自己都吃了一驚。
“你會死的。”阿莉緩緩開口。
這種召喚獸與血脈相連，隻有在主人死的時候，召喚獸才會解除契約。夏花的也是。
席豫還是在笑，溫和而淒婉。
阿莉也笑了。
席豫的召喚獸，金盞向陽花，是以主人的心血培養而成的。現在，怎麽會讓席豫受重傷躺在這裏，而那個召喚獸卻完好無損的？
是不是，有點太不盡責任了呢。
或許，在走之前，她應該送給席豫一件東西了呢。
“那你這條命，我收下了。”阿莉忽然肅聲說道。
她一隻胳膊橫在胸前，把自己的頭發象瀑布一樣鋪在上麵垂下去，然後，她握住了下麵排成一排的幾個金環，口裏喃喃地說著：“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
席豫沒有動。
阿莉的這個預備姿勢她曾經見過，隻是不知道會發出什麽招式。
看來，死在這一招之下，她已經是足夠地有麵子了。
阿莉在動。
她握住金環的手，往外一揮，幾個金環已經浮在空中，沒有掉下，在那裏嗡嗡作響。
魔靈召喚，大中華斬艦刀。
忽然間，一道橫著的金色炫光仿佛斬斷時空，刺得人的眼睛都緩不過來。
半晌，等席豫睜開眼，就發現，一把巨大的大刀浮在阿莉的身前。長而且直，分三種色，最下麵是明晃晃銀色的刃，往上是黑色的刀身，再往上，刀脊是純金色的，發出晃眼的光。幾條金色的遊龍嵌在黑色的刀身裏，仿佛是真的似地，栩栩如生。不用數，一共九條。如果少一條的話，召喚出來的威力會大減。
這刀名為斬艦刀，卻不是斬艦刀的樣式，而是一把大砍刀。就是中國古式的鬼頭大刀的模樣，不過，它卻太直，直得象是一個板刀。
整把金刀浮在空中，照得屋子裏一片虛幻的亮。
那刀橫在那裏，有半個屋子長，寬度是阿莉的半個身子高。沒有刀柄，隻是在刀背上麵有一個方型的缺口，被做成抓手的樣子。因為抓的樣子有點奇怪，好像有點象是電鋸的抓法。
九龍壁代表大中華。
大中華斬艦刀，再簡單一點，叫做斬艦刀。
名字還好，就是長了點。
此刀原產近江，後移植九界。以幻劍之雷，龍空之風，紅袖之水，鐵血之金鍛造而成。當年被正常、威風二帝譽為天下第一神器。
劍靈世家，雷家的鎮山之寶。出世時，百兵震落，以示其威。
而這邊，席豫的邊上，一個大型的召喚陣忽然爆發而出。
劍齒虎。
那一身金色的老虎麵對這樣的威勢，卻沒有退縮，它擋到了席豫的身前，全身發著電光。
“小，小劍……”席豫看著它，聲音有點飄渺。她摸了摸那老虎的頭，然後低低地說著：“以後跟著阿莉，要小心哦。”
阿莉的眼中閃過冷森森的光。
她手往前一探，已經抓在那個抓手上，然後，橫刀在胸。
劍齒虎沒有退。
“萬……裏……河山……”雷家的招法最大一式。
這把刀，本就是雷隊長的遺物。
“小劍，躲開。”席豫的聲音已經成為那種淒厲。
那老虎，還是沒有躲。
阿莉已經一刀斬出，仿佛風雲變色。那巨大的刀光撕裂著上空，竟然連房頂都扯出一道巨大的裂痕，露出外麵的星空。
而席豫的身前，金色的光芒忽然炸裂，正對著阿莉斬過來的刀光。
轟然一聲大響，在這個小小的空間炸開，把四周的玻璃全部震破，碎了一地。
席豫感覺到自己塊要被震碎了。她甚至，睜不開眼。而在她的身前，是阿莉的那把巨大的刀，嗡嗡地作響。
阿莉好像是一刀砍到了一個金光之上，現在正僵在那裏，刀和人都劇烈地顫抖著。
席豫忽然想起來，擋在自己身前的，是小劍。
小劍？
小劍怎麽樣了呢？
她急忙地想起身，卻發現，在上一次的任務中，她傷到了腿。沒辦法站起來。
她急急地朝身前的召喚陣中看去，就看到，金光慢慢地消散。一個金色的，細長的人影飄在了那裏。
這是？
金光仍然刺眼。而慢慢淡下去的時候，席豫驚呆了。
因為，這是，天使。
金色的天使。
那天使，是一個女孩的模樣，一身的金色，連胳膊和身後的翅膀都像是黃金鑄成。她飛在空中，穿一身金色鱗鎧，右手一柄細長的金劍，左手上，是一個巨大的盾牌。就是這盾牌，擋住了阿莉那仿佛撕裂夜空的一斬。
阿莉斬完這一招，也好像是呆住了。
她後退幾步，然後右手那把巨大的刀好像忽然間一閃，就不見了，留下幾個金環落在阿莉的手裏。
阿莉沒有掩飾自己的讚賞，而是嘖嘖有聲地看著眼前的金色天使。還不停地點著頭。
“恩，不錯，不錯，很帥很帥。”阿莉開口誇獎著。
“多謝。”那金色的女孩，竟然會說話。
“阿莉，這是？”席豫有點不能適應現場的變化。阿莉不是要斬自己嗎？為什麽隻出一招，而那擋住阿莉的金光又是什麽？小劍呢？小劍又到什麽地方去了。
“你們家小劍變個樣子，就不認得了？”阿莉掩口笑著。
看席豫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呆，卻比剛才那種了無生氣好太多了。
“你是小劍？”席豫指著那個金色的女孩，嘴張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是的，主人。”那女孩的劍與盾在光芒一閃以後，忽然一下就不見了。而她的翅膀也收了起來，落在席豫麵前。一躬身，對她鞠了個躬。
“叫姐姐。”阿莉在她的後麵推了一下。
“姐……姐姐……”那女孩還猶豫了一下，然後這麽開口。
“真，真的是小劍？”席豫驚魂未定，半天，才伸出手，碰了女孩的手一下，又縮回去了，還是那麽地不敢相信。
“切，看過她變那麽多次了，還沒習慣啊。”阿莉在她邊上取笑著。
這個是，她臨走以前，送給席豫的禮物。
金盞向陽花。
據傳為魔界最神奇的幾大召喚獸之一。
又稱，心之生命。是可以感受養育者的心血而成長的一種最神奇的魔物。不對，據說是屬於聖靈，是魔神。
月詠的記載裏非常詳細。
席豫看著身前這個金色的女孩，眼眶裏潤濕了。
她並不是不會召喚。而是，天生舍不得弱小的東西。在當時挑選自己的魔獸的時候，她見不得那朵小花蔫蔫的，弱弱的樣子。
那是一個金色的，小小的花。沒有盆。它的根也一樣是金色的，分成幾枝，露在這空氣中。有人把它從魔界偷來，卻發現，沒什麽用。
既沒有特技，也沒有力量。一無是處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會被誇獎成那樣，於是，後悔了，把它扔在魔物堆裏。
席豫看到了，她實在是舍不得。
“好可憐。”她輕輕地說著，把它捧在手上。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和一朵小花簽訂契約的。在長輩麵前，她硬是裝作無法召喚。因為，她已經簽訂契約，真的再無法召喚別的東西了。
現在，那朵小花，長得這麽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