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大難不死
“把方言殺了！”韓長老聲音有些冰冷。
“殺了？”中年儒生微微一怔，然後便搖了搖頭，道：“不可，先不說靈清宮不會答應，就算他們答應，掌門人也不會答應。畢竟，方言殺了靈清宮兩人，誰都能知道，這對我們而言是一件有天大的好事。我們保不下他也就算了，但如果把他殺了，青雲峰恐怕會被天下人笑掉大牙。就算是不要他身上的萬靈丹，我們也不能做出這等自傷門麵的事來。”
中年儒生說這話時，聲音同樣是有些冰冷，似乎是對韓長老提出的這個想法有些不悅。
“師兄，你以為我想的僅僅隻是他身上的萬靈丹嗎？”韓長老明顯的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冷淡，苦笑著說道：“你可還記得先前莫師妹所說之言？”
中年儒生一愣，眼中露出一個不解的神情來。
“我們別忘了他的潛力。”韓長老說道：“雖然他並不是靠自己的真實實力殺了靈清宮的弟子，但是，他之前在這青雲山脈內的一切，靠的可都是自己的實力。能加入青雲峰的弟子，哪一個會是泛泛之輩?”
中年儒生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可是，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你也知道了，同階之人中，應該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如果我們真的讓靈清宮的人帶走方言，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想得到他身上的萬靈丹。而以方言的性子，自然也不會輕易交出。所以，留下他的小命並讓他加入靈清宮，極有可能是他們最有力的條件。麵對著這種誘惑，你覺得方言會不答應嗎？”
中年儒生一言不發，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如果方言身上的萬靈丹數量稀少倒還罷了。萬一他身上的萬靈丹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又或是他背後有能夠煉製萬靈丹之人，那靈清宮很快就會超越我們和雲宵門，成為最大的勢力，最後吞並我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你覺得他身上有很多萬靈丹？”中年儒生的語氣有些沉重。
“八成。”韓長老說道：“從他當初參加門內的弟子選拔的時候他就有萬靈丹在身，到現在已過去如此長的時間，而他身上仍然還存有萬靈丹，可見，他身上的數量並不少。”
中年儒生沒有再說什麽，但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麽。
韓長老見狀，嘴角彎起一道莫名的笑意，一閃即逝。
“師兄，就算他身上的萬靈丹數量稀少，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韓長老繼續說道：“如果真的讓他加入了靈清宮，恐怕還真應了莫師妹的預測，他將來肯定會是青雲峰的大敵，我們不能留著這個隱患啊。”
韓長老似乎是真的動了殺意，鐵了心想要置方言於死地。
從方言能殺得了靈清宮門下的得意弟子他幾乎可以肯定，他身上肯定還有萬靈丹的存在。想到這一點，他心頭就冒起一道無名怒火。
他可沒有忘記，在一年多以前，方言曾親口跟他說過，他身上隻有一顆萬靈丹。不僅如此，他還沒有將那顆萬靈丹交給他。
如果這般也就算了，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時隔一年多，他身上居然又冒出了萬靈丹。再加上先前方言無視他的存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反抗他的命令，他自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不殺方言，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
更重要的是，他隱隱的覺得，方言之所以敢親口承認，並不是抱著必死之心。極有可能是已經準備好了想要用萬靈丹來換取自己的周全。如果他真用萬靈丹與靈清宮交易，靈清宮應該不會拒絕。
可是，他又怎麽能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又怎麽會這樣便宜他？
中年儒生緊皺著眉頭，眼睛不停的眨動著，半天不出一言，似乎是在衡量得失。
在他對麵，那白發老者和幹瘦老頭麵色平靜，但他們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著中年儒生和韓長老。
他們自然也能看出，此時正在商議的就是這兩人。
許久的寂靜讓得莫長老也有些奇怪的睜開了眼睛，扭頭朝一旁的中年儒生看了一眼，眼睛轉了轉，卻並沒有說出什麽來。在她眼裏，方言是鐵定保不下來了。
她隻是有些好奇，此事已成定局，他們還有什麽可商量的？
先前的爭吵並沒有讓方言有什麽異樣的感覺，但此時突然安靜下來，他卻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緊張。無法言說的緊張。
在他對麵，韓綾兒時不時的抬頭看他一眼，目光極其複雜。似乎還沒有從他敢親口承認的震撼中緩過神來。
“師兄，你還在猶豫什麽？”中年儒生久不出聲，韓長老有些著急了，似乎是怕他心頭一軟，就把方言放走了。
“放走方言，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話雖這麽說，但先不說靈清宮的人不會同意，更重要的是，此事傳出去了，對我們的影響可不小啊。”中年儒生還是有些顧忌。
“師兄，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韓長老大急道：“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方言還是我們門下的弟子，靈清宮有什麽資格拒絕？再者說，如果我們真要殺他，他們能攔得下來嗎？方言殺了他們門下兩名弟子，我們殺了方言賠罪，這也沒什麽不妥啊？”
中年儒生再次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後，他才長吐一口氣，似乎是做了決定。
“好，就依你所言，此事就由你來處理吧。”
“是，師兄。”韓長老臉上一喜，然後便邁步朝方言行去。
“韓長老，你這是幹什麽？”幹瘦老頭臉色一變，再次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你們的模樣，似乎是已經商量好了，那麽，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麽決定的？”
韓長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方言不能讓你們帶走。”
“韓長老……”白發老者怒道：“這麽看來，你們是明著要撕毀我們當初立下的協議了？”
而此時，方言也愣住了，一臉意外的看著韓長老，眼中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難道……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青雲峰還想要保下自己？這怎麽可能？
不僅是他，就是他身旁的莫長老此時也是一臉驚訝，有些莫名的看著突然轉變態度的韓長老，眼中滿是不解。
她還真是想不明白，之前她上門求助之時，他都不肯鬆口，但眼下方言已親口承認，他居然又想要保下他？
“協議？”韓長老微微一笑，道：“協議我們自然不敢撕毀。”
“那你們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韓長老說道：“不管怎麽說，方言也是我門下弟子，隻是，他已然犯下如此罪行，我們也不會包庇於他。”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了方言一眼，手掌猛的一動，一道紅火的掌印便憑空出現在了方言的身前，朝著他胸前狠狠的砸了下去。
“你幹什麽？”
一道怒吼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
“嘶！”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得方言猛的倒吸一口涼氣，一道掩飾不住的駭然之色自眼中放射而出。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位韓長老竟然會毫無征兆的朝自己發出這麽一道致命的攻擊。他一點也不懷疑，要是這道攻擊如果真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必死無疑。
片刻的愣神之後，他馬上就回過神來，強忍下彌漫在心頭的恐懼，快速地在掌心凝聚出一道元氣，朝那塊被他握了大半天的逃命符湧去。
但是，卻已經遲了。
就是那片刻的愣神，那道赤紅的掌印已經到了他的胸前，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這道掌印中澎湃的力量。
他嘴角泛起一片苦澀，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道攻擊眼看就要落在方言身上時，一隻滿是皺褶的手掌從一旁一閃而出，硬生生的穿插在了這道掌印與方言的中間。
“嘭！”
一聲沉悶的響起響徹整座大殿。
擋在方言身前的手掌微微一晃，夾雜著恐怖力量的赤紅掌印應聲而裂，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元氣漣漪如水波般四下擴散。
“咳……”
這道元氣漣漪落在方言身上，巨大的衝擊直接將他震得淩空飛起，如離弦之箭一般，狠狠地撞擊在十幾丈開外的圓柱之上。
“噗……”
一道血霧從方言口中噴湧而出，然後，他身形垂直下落。
“啪！”
“噗！”
身形重重落地，一道粘稠的血液再度從其口中噴出，將他胸前衣衫染得有些刺眼。
那道掌印的威力雖然被那隻突然出現的手掌擋下，但其餘威也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太上長老的一擊，可見一般。若是剛才那一擊的力量全部落在他的身上，此時的他恐怕已經粉身碎骨……
從韓長老突然發難，到方言重傷倒地，看似雖長，其實不過是一個眨眼間的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唯有一人例外。
莫長老滿臉怒容，將有些發痛的手掌收回，也未她有什麽動作，身形就突兀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就憑空出現在了方言身前，一道厲喝之聲從她口中爆發而出。
“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