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曦醒來時,看到陸興和蘇阜兩人都還在,她登時又有了信心。
隻要他們這些人站在她這邊,衛王殿下遲早會就範。
“陸伯,蘇叔叔。”她抽泣著道,“今天都是我不好,早就知道那顧清鳶是什麽樣善妒之人,卻還是將二位牽扯進來,險些連累你們被殿下責罰。”
陸興看著他歎氣道:“既然你腹中懷著的不是殿下的孩子,殿下就算是再怎麽照拂你,也不可能娶你,你就不要再想歪主意,還是找到孩子爹,安心過日子。”
“陸伯,連你也不信我了嗎?”楚念曦哭得眼睛紅腫,“我懷的真的是殿下……”
“行了,你別亂說了!”蘇阜忍不住打斷她,“在邊關多年,你是怎麽追著殿下跑,咱們都看在眼裏,如今你想要入王府為側妃,想出這等不入流的法子,我等之前也信你,結果我們險些被你害死!”
陸興歎了口氣,顯然也是認同他說的。
“你們……都不信曦兒了嗎?”楚念曦震驚,繼而期期艾艾地道,“我真的好想在邊關的日子,多麽恣意快活,那個時候,各位叔伯和我爹,都對曦兒很好,雲舟哥哥對曦兒也很是照顧……”
她邊說邊覷著那兩人的神色,果然見他們目光柔和了些。
“曦兒,我們自然還是會將你當做女兒般對待。”陸興無奈地道,“但你若是還如此胡說,我等也沒辦法一直護著你。”
說完,他看了眼蘇阜,兩人一同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楚念曦狀若瘋癲地摔了手邊藥碗。
都怪顧清鳶這個女人勾引雲舟哥哥,竟然連幾位叔伯都一同收買,害得她從萬人寵,變成了萬人嫌!
她一定要顧清鳶死,一定!
這時,方才那個給她看診的大夫突然進來,看著她笑了笑。
“大膽!竟還敢笑?”她怒斥,“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為何今天的事情失敗?”
“我可沒說,你的事情一定萬無一失。”大夫嗤笑了聲,“我給你吃的那個藥,藥效足足維持半個時辰,是你自己沒用,沒能把握住機會,怪不得我!”
“你!”楚念曦大怒,指著他罵道,“你這沒用的東西,到底是誰派來害我的?來人,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見她怒氣衝衝的樣子,大夫笑得更得意:“這宅子是誰之前給你準備的?你以為,你能指揮得動人?”
楚念曦一怔,她的確是沒想到這茬。
果不其然,過了片刻,沒有一個人進來。
她登時覺得一陣屈辱,若非母親想要破釜沉舟,賣了邊關宅子,遣散仆人,她也不會落得無人可用的地步。
如今寄人籬下,她不得不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實在是太憋屈了!
“你告訴我,你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她不甘心地問,“既然你能拿著聖旨來找我,是不是代表著,你是皇上的人?”
大夫輕笑了聲,根本不理會她,將一瓶藥放在她麵前:“這是你的解藥,你隻要讓蕭雲舟娶了你,你的任務就算是完成,我也會給你全部的解藥。”
“為什麽非要我嫁給蕭雲舟不可?”楚念曦不解地問,“我身上毫無可利用之處。”
大夫卻不多言,放下藥就離開。
眨眼間,屋內就剩下楚念曦一個人。
大夫走之後,婢女和管家才出現,前來伺候她。
她無奈地閉上眼,發了脾氣,將藥扔在地上不肯吃。
“吃吧,姑娘,這是今天的解藥,若是不吃夜裏會很難受。”管家麵無表情地道,“為了自己,還是吃了為好。”
楚念曦委屈地抱著被子哭了一場,沒有一個人安慰她。
哭完之後,她不得不起身,將方才被自己扔掉的藥撿起來,和著地上的土生吞下去。
如今,她連生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她在邊關時多麽無憂無慮,這上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管家冷眼看著她將藥吃下去,又塞給她一樣東西:“既然你屢次失敗,就試試這個,或許對你有用。”
……
衛王府。
蕭雲舟將顧清鳶送回來之後,又去書房與幾位大臣商議事情。
西夏太子與沈知意明天就要到上京,他們必須要從各個方麵安排好。
梧桐院內,珠蓮不能相信地看向自家小姐:“王妃為何要放過那楚念曦?”
“拉攏人心的手段罷了。”顧清鳶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笑道,“不必那麽生氣,我明著不能難為她,難道私下還不能嗎?”
“王妃的意思是……”珠蓮眼前一亮,突然蹲下身子問,“王妃打算怎麽做,讓奴婢親手去了結了她!”
今天看到楚念曦那般為難自家小姐,說話又那麽難聽,她早就想要將楚念曦好好教訓一頓。
此刻聽小姐這麽說,她更是躍躍欲試。
“暫時用不著你出手。”顧清鳶依舊閉著眼,“她身邊那個大夫,我始終看著眼熟,你去查查看,她住的宅子是誰安排的,那個大夫到底是誰。”
“王妃的意思是,這一切不是她一人布局?”珠蓮似乎明白了什麽,“奴婢即刻就去查。”
“再查查看,最近顧月柔在做什麽。”顧清鳶還是放心不下顧月柔,總覺得她還是會作妖,“看看她身邊的人。”
雖然她沒有見過那個大夫,但她本能地覺得,和顧月柔脫不了幹係。
兩人說完話,珠蓮剛離開,顧清川就來了。
瞧見她神情尚算緩和,他才放心,看來今天楚念曦並沒有傷到她。
“得知那楚念曦又作妖,來看看你。”他溫聲道,“阿鳶,今天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卻亂扯其他事的樣子,顧清鳶忍不住問道,“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顧清川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阿鳶,方才在書房議事,殿下讓我帶人出城去迎接西夏使團。”
聽他這麽說,顧清鳶就明白了,哥哥這是怕了。
那麽久沒有見過沈知意,他可能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她。
“這樣,我陪你去同去,可好?”顧清鳶輕笑著道,“之前的事,我才是出謀劃策之人,所以我欠她一個鄭重的道歉,哥哥可願意讓我同你一起?”
見她要一同去,顧清川自然是十分開心,可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又有些猶豫。
“不用擔心。”顧清鳶卻道,“我假扮成小廝跟在你身邊,不會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