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正院。
顧清鳶進門時,就聽到屋內傳來嬌俏的笑聲。
這個鄭儀蘭,竟是比楚念曦更嬌媚!
“難怪阿鳶長得那樣好看,原來都是繼承了國公和美蘭你的長處,不似我那女兒,生的蠢鈍,沒有阿鳶那麽聰慧。”
“曦兒哪有你說的那樣?”聶美蘭笑道,“你就別總是說女兒不好,仔細她聽了傷心。”
鄭儀蘭但笑不語,吃飯時眼睛始終很規矩,與昨晚倉皇逃走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身上穿著的,也不是那件單薄的紅裙,而是正常的襖裙。
顯得她昨晚當真是被人撞見,並非有意,而是當真沒料到顧覃會在那個時候經過那個地方。
顧覃原本想要提醒夫人,離這個心機女遠一點,沒想到是自己誤會,便什麽都沒說,不然顯得自己自作多情。
“阿鳶給爹娘請安。”顧清鳶撩起簾子進來,笑著行禮,“女兒來爹娘這裏蹭早飯了。”
“阿鳶來了,快過來坐下。”聶美蘭笑吟吟地招呼她,“娘做了你愛吃的南瓜粥,正打算讓人給你送些。”
顧清鳶坐下之後,便就著母親的手喝了口南瓜粥,讚歎地直點頭。
她剛來,顧覃就將碗裏的粥喝完,起身離開。
鄭儀蘭的目光像是要粘在他背上似的,怎麽都撕不下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鄭儀蘭道:“楚夫人倒是來得早,正好也有口福,我娘做的南瓜粥最是好喝,我和我爹都喜歡。”
鄭儀蘭卻沒有絲毫不適,反而笑得十分溫柔:“美蘭的手藝果然沒得挑,想當年,國公愛喝南瓜粥,還是我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竟是記了這麽多年,也難得國公位高權重,家財萬貫,卻喜歡你那粥這麽久。”
她看似是手帕交之間的說笑,但言語中都是對聶美蘭的鄙夷。
更是想不通,為什麽一碗破粥,國公竟喜歡了這麽多年!
此言一出,顧清鳶麵色便沉下去,盯著鄭儀蘭嗤笑道:“無論是什麽粥,到底是我爹喜歡的,何況它暖胃又養人,那玫瑰餅倒是好,隻是玫瑰帶刺且豔俗,一時新鮮到罷了,想要長久喜歡,自然是不能。”
鄭儀蘭麵色一僵,看著手中剛拿起的玫瑰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尷尬無比。
“娘。”顧清鳶不再理會她,溫聲對母親道,“楚夫人一個寡婦,住在咱們府上不太合適,不如讓女兒帶她出去,給她找個住處,她和曦兒妹妹也不至於無家可歸不是?”
聞言,聶美蘭還沒說話,鄭儀蘭卻忙道:“我們就在上京短暫住幾日,倒是不必那麽麻煩。”
顧清鳶卻直接“親昵”地起身挽著她的手臂道:“夫人是我母親的手帕交,這些不算麻煩。”
反正她也隻是找個距離國公府最遠的地方,隨便找座宅子,錢還是要鄭儀蘭自己掏。
聶美蘭也高興地道:“既然阿鳶有這個心,你就跟她去,你好些年沒回來,在上京多呆些日子……”
女兒和鄭儀蘭幾句對話,她聽得明白,便沒有阻止女兒帶走鄭儀蘭。
不等她說完,顧清鳶已經拉著鄭儀蘭走出正院。
從出了正院,她便放開鄭儀蘭的手臂,神情冷肅地出了府。
鄭儀蘭活了半輩子,在邊關見過不少的狠角色,瞧見顧清鳶的神情,她太熟悉了!
那並非她們小女子的陰狠,而是真的殺過人!
見顧清鳶上了馬車,她也不敢不上。
“楚夫人,想必你看出來了,我很不喜歡你。”顧清鳶根本不正眼看她,“你若安分守己,我倒是可以讓你在上京多待些日子,若是你不肯,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和你的女兒,一同消失!”
“阿鳶,你誤會了。”鄭儀蘭陪著笑臉道,“我與你母親是手帕交,不過是昨晚在國公府小住一晚,根本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誤會?”顧清鳶挑眉冷笑,“你穿成那樣,出現在我爹麵前是誤會?還是你女兒,刻意自殘住進衛王府是誤會?”
之前讓蕭雲舟對她們母女好一點,那是為了讓他拉攏人心。
可她不一樣,看不順眼的,她自然不會讓她們母女好過!
之前她想過讓楚念曦給蕭雲舟做側妃,昨晚想了一晚上,都十分後悔。
也不知道,她現在想要收回那些話,行不行?
鄭儀蘭依舊麵不改色地道:“阿鳶,你是要嫁給衛王,可你該懂,他身邊不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若是找旁人,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妹妹,你們在府裏也好相處不是?”
說完,不等顧清鳶說話,她又道:“何況,曦兒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跟你搶主母之位,我家夫君在邊關將士心中,可是十分有威望,殿下娶了曦兒,就是安撫邊關將士的心,這點他不會不懂。”
“你還真是天真呢。”顧清鳶冷笑,“如果一個親王,需要娶個女子來維持自己在軍中的威望,那他還挺沒用的。”
前一晚,她想通了很多,也似乎明白了蕭雲舟生氣的原因。
她這麽做,完全就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將他看扁了!
“你竟敢如此詆毀衛王殿下!”鄭儀蘭厲聲喝道,“就不怕我去告訴他?”
“隨你去說。”顧清鳶先開車簾,瞧見馬車已經到了西街,便吩咐車夫停下,“楚夫人,你可以下去了。”
“你不是說,給我安排宅子?”鄭儀蘭疑惑地問。
“這不是安排了?”顧清鳶抬了抬下頜,“這條街到處都是空宅子,相信以你的本事,很快就能找到。”
說完,她直接將鄭儀蘭推下馬車,也不管站沒站穩,便讓車夫走。
馬蹄險些踩上鄭儀蘭新定製的蘇繡鞋子,她慌忙狼狽躲過!
“去衛王府。”顧清鳶吩咐車夫。
珠蓮看著顧清鳶的神色問:“小姐,你終於想通了?”
“是,那個楚念曦心術不正,我必須要將她趕走。”顧清鳶頷首,“而且,雲舟生氣了,肯定是因為我看低了他,我得去哄哄他不是?”
“看低了殿下?”珠蓮疑惑地重複。
雖然小姐好像找到了殿下生氣的原因,可她怎麽總覺得,這件事好像不太對勁?
殿下生氣,難道真是因為小姐看低他嗎?
心中有個聲音瘋狂地反對她這個想法,可她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總之,小姐肯去趕走那個楚念曦,就是正確的選擇。
馬車很快就到了衛王府。
瞧見顧家馬車,趙歡熱淚盈眶地迎上來。
“顧小姐,你可算來了!”他說話時,聲音都因為激動而顫抖。
“出什麽事了?”顧清鳶滿臉疑惑地問。
“小姐進去就知道了。”趙歡苦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