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將一柄刀雙手奉上:“殿下,這是小姐吩咐給你的,是何鳳女俠當年所用橫刀,原本小姐是打算花燈會親手送給殿下。”

蕭雲舟震驚地拔出刀刃瞧了眼,當真是一柄好刀!

原來阿鳶費盡心思所做的,不僅是一場花燈會,還有這樣一份貴重的禮物!

他霎時間紅了雙眼,若是今日不能憑此刀救出阿鳶,他都對不起她的這份心意!

“殿下,奴婢隨你一起去,誓死救出小姐!”金一堅定地看著他,“還請殿下允準!”

蕭雲舟來不及與她多言,隻是略微頷首,便翻身上馬,直奔皇城。

金一也迅速騎馬跟上去。

東宮。

外麵已經是刀光劍影,蕭梓鈞卻穩坐東宮。

他閉著眼,等著外麵傳來的消息。

布局這麽多年,為的就是今天,隻要皇城內外配合默契,太陽再升起時,他就是新繼任的東籬皇帝!

一直被關著的嘉敏,突然發現偏殿外的人都走了,她便衝出來。

瞧見蕭梓鈞在正殿坐著,她當時就哭著撲入他懷中。

“殿下,你沒事就好!臣妾這兩日太過思念你,你瞧瞧臣妾,是不是瘦了很多?”

蕭梓鈞嫌惡地抽回手臂:“誰讓你出來的?還不回去待著!”

想到她是先發現自己受傷之人,他就一陣厭惡!

“殿下,我不回去!”嘉敏卻強行挽著他的手道,“臣妾若是回去,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嗎?”蕭梓鈞突然詭異一笑,掐著她的脖子,目光幽暗如鬼魅,“你若是不走,你信不信,我會讓你真的再也見不到孤!”

這樣可怕的太子,是嘉敏不曾見過的!

她被嚇得瞪大了眼睛,發不出半點聲音。

蕭梓鈞將她甩在地上,冷聲道:“滾!”

嘉敏哭著從正殿跑出去。

蕭梓鈞滿眼嫌棄,若非他上位的手段不怎麽光明磊落,需要姑母和其他朝臣的支持,他方才就直接殺了嘉敏!

打發走了這個聒噪的女人,他接著閉目養神,等著外麵的消息。

顧月柔在外麵,全程目睹蕭梓鈞方才的神情,今日她也不曾見鮑暉。

聯想到方才那聲巨響,她篤定外麵肯定發生了什麽。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為自己想好退路!

這幾日她在宮中,也不是隻和鮑暉**,還打聽了些消息。

“落雪。”她回到偏殿,幾筆就寫下一張紙條,“你拿著這張紙條,去皇後娘娘宮外守著,若是你瞧見裏麵出來的人是皇上或皇後,就將這個紙條交出去,若是鮑暉,就告訴他,我懷孕了,為了不引起太子懷疑,讓他想法子救我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落雪不懂,她根本就沒有找過大夫,為何就一口咬定自己懷孕了?

可她隻敢腹誹,不敢宣之於口,拿著紙條揣入懷中,小心翼翼地離開東宮。

之前皇後娘娘寢宮四周戒備森嚴,今天奇怪的是,她這一路竟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跟在顧月柔身邊許久,落雪也變的警惕起來。

找了個暗處躲著,隻等裏麵的人出來。

皇後寢宮。

顧清鳶與守衛進入寢宮,就看到地上躺著個屍體,地上全都是刺目的鮮血。

屍體穿著明黃色寢衣,瞧著身型格外像皇帝。

守衛大驚,正要上前查看,就聽鮑暉笑道:“別看了,皇上駕崩!太子就要繼位,你們若是懂事,便將身邊這個女人擒了,殿下或許會饒過你們保護不力之罪!”

兩個守衛動心了,一同轉頭看向顧清鳶。

顧清鳶冷笑:“鮑暉,你看都沒看地上躺著的人,如何得知那就是皇上?除非……皇上是你派人刺殺,原本打算栽贓陷害我!”

“顧大小姐,大可不必如此聰慧!”鮑暉輕笑,“今日無論如何,你是逃不出寢宮,不如束手就擒。”

顧清鳶瞥了眼背後一處櫃子,冷笑了聲:“你確定?”

她上輩子住過這個寢宮,知道那櫃子後麵是個密室。

地上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皇帝,那就隻可能是殺手,被偽裝成皇帝的樣子,來迷惑人。

隻可惜,鮑暉不知道這些,他不願多廢話,擺手示意身後人立刻上,活捉顧清鳶!

顧清鳶冷笑,與那些人邊打邊往後退。

直到後背抵在那櫃子上,隻要她按下旁邊的機關,就會將密室暴露在眾人眼前。

可還未來得及按,密室的門突然自己開了。

她後背一晃,險些直接跌入密室,腳下一轉,借力一躍而起,落在鮑暉身後。

鮑暉被嚇了一跳,看著密室中走出的明黃色身影,下意識地就要跪下。

可他剛剛後退兩步,後腰就被一柄刀抵住。

顧清鳶冷聲道:“鮑暉,你方才說的話,在皇上和皇後娘娘麵前,再說一遍!”

密室內走出的,正是消失了很久的皇帝蕭晉,和皇後娘娘。

蕭晉瞧著完全不像是重病的樣子,目光中蘊著失望和痛心疾首!

他那日昏迷,其實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退居幕後,治好病,查出真凶。

沒想到,他不過就是養病幾日,一向疼愛的孫子,居然就要犯上作亂!

守護京畿安危的城防軍,竟早就完全歸順蕭梓鈞。

若不是他這次躲起來,隻怕還看不出好大孫的狼子野心!

他一時不知,該不該慶幸?

“皇上!”鮑暉直接跪下道,“屬下是聽聞有人要害您,這才帶著人來保護,皇上千萬別聽信奸人挑唆!”

蕭晉已將他當作死人,目光越過他看向顧清鳶:“清鳶身手不錯,倒是能在這種時候入宮。”

這是在懷疑她的用心,顧清鳶也跟著單膝跪地道:“皇上,城防軍已經攻入上京城,臣女父兄與衛王殿下,都已經帶著府兵前去抵擋,臣女是顧家人,自然也要出一份力,臣女從密道進入皇宮,密道是衛王殿下告訴臣女。”

此時此刻,她隻能搬出蕭雲舟,讓她從密道入宮這件事,顯得合情合理。

蕭晉眯著眼看著她,見她不似說謊。

以先帝對蕭雲舟的疼愛,恐怕真有可能告訴他一個密道,用來關鍵時刻保住性命。

皇後瞧了眼鮑暉:“以下犯上,帶下去,即刻杖殺!”

“皇後娘娘,饒命啊!”鮑暉立刻匍匐著求饒,“屬下當真是來保護您和皇上的!”

“保護嗎?”顧清鳶冷笑,“方才你看到地上那個屍體時,可非要說是我殺的,都不曾仔細看一眼,就要抓我,你就是這麽保護皇上和皇後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