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求兩件事,顧清鳶總算是答應了一件,孫氏感謝之後,憂心忡忡地走了。

珠蓮輕聲道:“小姐,讓奴婢去安排人手,若找到碧荷,我們立刻解救她。”

“此事急不得。”顧清鳶搖頭,“碧荷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蕭梓鈞想要陷害我,必然拿她做誘餌,等著我上當,我們先查探出她所在之地,再行施救。”

“小姐恕罪,是奴婢思慮不周。”珠蓮立刻欠身請罪。

顧清鳶不語,想到之前自己幾次單獨行動,蕭雲舟擔心又生氣。

這次,她便讓珠蓮將自己明日要去安王府的事告訴他,邀請他陪著自己一同去。

這還是第一次,顧清鳶邀請蕭雲舟同行。

因此,他次日清晨天不亮就起來,在屋裏折騰了許久,才找出一件騷氣十足的長衫穿上,去國公府接顧清鳶。

顧清鳶出府,瞧見蕭雲舟就在馬車旁等著,剛勾唇笑了笑,看到他穿得花裏胡哨,一身顏色格外鮮豔,笑容瞬間僵住。

“你今天怎麽穿的……”顧清鳶不由自主地道。

“怎麽,不好看嗎?”蕭雲舟有些緊張地問。

意識到他今天是刻意打扮,顧清鳶立刻頷首笑道:“好看,上京城沒有比衛王殿下更好看的男子。”

她這話卻不是哄他,而是真的。

蕭雲舟自十三四歲時,就長得劍眉星目,又文武雙全,是許多少女的春閨夢裏人。

越是長大,眉眼越是好看,身型更是寬肩窄腰,穿什麽都好看。

自從他這兩年去了邊關,也有許多少女暗中給他寫信。

顧清鳶一直以為,那麽多女子圍繞在他身邊,他一定不會對她有意。

畢竟她莽撞又愛哭,不似其他女子般溫柔懂事。

沒想到他竟為了她,等了這麽多年。

這份情意,還好她有機會回報!

上了馬車,與他對麵而坐,她笑道:“殿下甚少穿這樣豔麗的長衫,特別好看,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上京城的姑娘。”

“怎麽,你吃醋?”蕭雲舟欣喜地問。

“對啊,吃醋。”顧清鳶幹脆承認,“殿下不知道嗎,你一直是很多姑娘的心上人。”

“旁人我不在乎。”蕭雲舟緊盯著她的眼眸問,“是你的嗎?”

雖然是玩笑話,可蕭雲舟手指捏緊,眼中滿是期盼。

這樣的他,顧清鳶怎舍得讓他失望?

“自然是。”她頷首笑道,“現在是,以後都是。”

雖沒有過去,蕭雲舟卻也心滿意足,勾起唇角:“好,那就隻是你的。”

顧清鳶也跟著笑起來,眉眼彎彎,眼裏都是慢慢發芽的“粉色小苗”。

兩人一同到安王府,前來迎接的,隻有鮑暉和兩個婢女。

“太子呢?”蕭雲舟冷聲問,“怎的不出來迎接本王?”

“殿下恕罪。”鮑暉拱手道,“太子殿下身子不適,恐怕不能出來迎接,不過太子殿下已經在前廳準備好酒菜,還請殿下和顧小姐隨屬下進府。”

顧清鳶挽著蕭雲舟的手臂,如同夫妻那般,一同入府。

前廳。

蕭梓鈞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就算他再怎麽不喜蕭雲舟,也不敢對長輩不敬。

即便做好了準備,可看到他們兩人攜手一同進來時,他還是忍不住捏得指節咯咯作響。

若非蕭雲舟從中作梗,他早就已經娶了顧清鳶,殺了顧清川,將顧家的兵權掌控在手中!

心中不悅,麵上卻不顯,蕭梓鈞還是起身拱手道:“皇叔祖大駕光臨,孤身子不適不宜出門迎接,還請皇叔祖見諒!”

“自然見諒。”蕭雲舟冷然道,“隻是你沒看到,本王身邊還有人?”

“顧小姐……”蕭梓鈞嘴角抽搐片刻,還是拱手叫了聲。

“太子殿下之前不是喊過皇叔祖母了?”顧清鳶卻勾唇冷笑,“怎的今日又改口?”

蕭梓鈞咬了咬牙,看著顧清鳶的目光像是能噴出火來,卻還是不得不恭謹地喊了聲“皇叔祖母”。

“哎!”顧清鳶爽快地應了,“太子倒是乖巧懂事,難怪我家殿下對你疼愛有加。”

這句“我家殿下”讓蕭雲舟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看著他們兩人恩愛的模樣,蕭梓鈞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卻還是隻能請他們落座。

“對了,月柔呢?”顧清鳶掃視一周,也沒看到顧月柔的影子,“今日我特意來瞧瞧,她過得如何。”

“月柔她身子嬌弱,前幾日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因而不方便見人。”蕭梓鈞麵色不改地道。

顧清鳶瞥見鮑暉握著刀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猜到什麽,低聲笑道:“你們這兩個小輩,真是讓你皇叔祖操心,既然如此,我便去後院看看她。”

不等蕭梓鈞拒絕,她已經起身往後院去,並讓鮑暉為她引路。

進入後院,顧清鳶才意有所指地問:“請問,我妹妹月柔,在安王府過得好嗎?”

鮑暉遲疑片刻,低頭道:“殿下對側妃十分寵愛,她自然過得也好。”

“你撒謊!”顧清鳶突然頓住腳步,緊盯著他道,“我妹妹她身子再嬌弱,也不至於連人都見不了,今日我來,你以為是為何?”

鮑暉躬身垂目,卻一句話都不肯說。

雖然他心中對側妃有些許憐惜,但他不能背叛太子殿下。

沉默,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你忠義。”顧清鳶頷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說完,她讓鮑暉繼續給她引路。

看來顧月柔在安王府過得不怎樣,都使了下策,勾引蕭梓鈞身邊人。

顧月柔住在距離蕭梓鈞院子很遠的一處小院,這府上還未有女主人,所以她雖住的遠,院子裏卻也布置的十分雅致。

鮑暉在院門外停下,示意顧清鳶自己進去,他一個外男,不能進入內院。

“多謝。”顧清鳶感謝之後,就上前敲了敲門。

開門的人是落雪,瞧見是她,立刻驚喜地道:“側妃,是大小姐來看你了。”

屋內沉默一瞬後,響起顧月柔有些低沉地聲音:“姐姐來了,落雪,快請她進來,去給姐姐泡茶。”

顧清鳶進了院子,看了眼四周,確認這裏並無蕭梓鈞暗衛守著。

金一在暗處跟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她這才推門進入。

顧月柔在床榻上躺著,麵色蒼白,瞧著倒真是一副病容。

“姐姐,我沒有出門迎接,還請姐姐莫怪。”顧月柔楚楚可憐地想要起身行禮,卻又重重咳嗽起來。

顧清鳶正要過去,驟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眯著眼遲疑片刻,還是走到顧月柔身邊,扶著其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