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點吃,小心別噎到……”熊媽一見熊筱白狼吞虎咽的模樣,就有點內疚,看她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餓成什麽樣子了。
“唔……嗚……”熊筱白嘴裏塞滿了食物,隻能支吾了兩聲,用力地點了點頭。
熊媽知道熊筱白是徹頭徹尾的肉食動物,就把她最愛吃的炸肉千放到了她麵前。
調換好了盤子,熊媽看著熊筱白,想了想,說道:“你從今天起,就給我住在家裏,不許回去了。早知有今日,就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出去住,不然也不會……”
“那怎麽行!”熊筱白奮起反抗,她一萬個不願意回家來住,天天被熊媽盯著,起來晚了會被抱怨,睡得晚了還會被抱怨,更要命的是,熊媽一定會天天在她耳邊嘮叨相親啊、嫁人啊之類的事情,這樣的日子她可受不了。
“怎麽就不行了?”熊媽正想給熊筱白夾個雞腿,一聽她在那裏反抗,就轉開筷子的方向,把雞腿放在了熊睿義的碗裏。
熊睿義最不喜歡吃雞肉,看著碗裏意外空投來的雞腿,頓時皺起了眉頭。
“我才不要……”熊筱白想到了安維辰,她現在……還不能與安維辰分開,因為……他的工作才剛剛起步,那小子如果不好好看著他,搞不好又不去公司了。而且,他的工作那麽辛苦,如果沒有人給他煲湯喝,那他的身體怎麽辦?還有……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想與安維辰分開。
不管安維辰今天晚上不來的理由是什麽,她雖然有點小失望、有點小傷心,卻沒有責怪他。畢竟,他又不真的是她的男朋友,自然也沒必要一定要出席熊家的聚會。
就算他親口答應卻又爽約了,但是,熊筱白還是相信他,如果不是突發了意外的事情,安維辰絕對不會不出現。
熊筱白的話才嚷出口,就看到熊睿義頻頻向她使眼色,示意她閉嘴。
她還真是夠笨的了!熊睿義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腦子還真是不開竅啊,在這種情形下還敢反抗熊媽,真是不知死活了。
“媽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媽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們一家人已經很久沒聚在一起了,還是吃飯吧。”熊睿義又向熊筱白使了個眼睛,讓她給熊媽斟酒認錯。
“我錯了。”熊筱白給熊媽倒了一杯啤酒,心裏是一萬個不情願,卻也隻能承認錯誤。她剛剛真是太衝動了,幸好有熊睿義在提醒她。
雖然熊睿義和熊爸努力地搞氣氛,但是這頓飯還是吃得很沉悶。
吃了飯,熊媽看著熊睿義,命令道:“去,把你妹妹鎖房間裏去,這次你要是再放跑她,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我知道了。”熊睿義打了個冷顫。
熊筱白看了一眼自己房間的方向,當初熊媽為了防止她逃避相親,就在門上安裝了一個隻能從外麵打開的鎖。
“我還不想回房間呢……”熊筱白原本想拖延著找機會逃跑,可是話才說了一半,就在熊媽橫眉冷對的目光下,乖乖地走去自己的房間。
走到門口,熊筱白趁著熊媽去廚房洗碗,死拉硬拽地把熊睿義扯進了自己房間。
“我先說明,你就是再求我,我也不會放你走的。”熊睿義怎麽會不知道熊筱白的心思,雖然之前他也是半推半就地放熊筱白逃跑很多次了,但是這一次,他和熊媽站到一國去了,他是絕對違背熊媽的命令了。因為他覺得熊筱白應該冷靜冷靜,最近幾天還是不要去見那個屢次失約的男人了。
熊筱白雙手死死地抱著熊睿義的胳膊,臉還在那兒蹭來蹭去,笑嘻嘻地說道:“囚禁這麽重口味的事情,實在不太適合老哥你這種文質彬彬、道貌岸然的好男人……”
道貌岸然?原本聽到文質彬彬四個字不住點頭的熊睿義,頓時皺起了眉頭。熊筱白好歹也是寫了四年的小說了,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道貌岸然這四個字的意思,她擺明了是在那裏故意挖苦他。
“嗬,因為你這一句話,連我心中那麽一丁點想要放你走的心思都抹殺了。”熊睿義加重了語氣,他就是要讓熊筱白知道,再求他,也沒有用。
“我又沒說讓你放我走。”熊筱白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熊睿義刻意無視自己後背冒起的陣陣寒意,皺著眉頭,眯起了眼睛,指著熊筱白古靈精怪的臉說道:“我好歹也當了你近三十的哥哥了,我對你這種表情太熟悉了,你肯定又在打壞主意。”
“不要這麽看得起我嘛,我哪來那麽多壞主意。”熊筱白的大眼睛裏閃爍著邪惡光芒,她咯咯地笑了兩聲,才壓低聲音說:“我隻是想啊,熊媽隻說不讓你放走我,所以,我不用你放,隻要你稍稍配合我一下就好了。”
“什麽配合?怎麽配合?”從熊筱白的表情,熊睿義就猜到她所說的配合絕對不簡單,更不會是什麽好事。
熊筱白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比如說,你假裝被我打昏過去……”
“啊~?那怎麽行?我可沒那麽好的演技,你以為熊媽是誰?她可是你我的媽啊!騙她?你和我這輩子就別動這個心思了。”熊睿義連忙搖頭,想騙過熊媽哪那麽簡單。
“你不願意嗎?”熊筱白嘟著嘴,可憐兮兮地看著熊睿義,似乎是在博取他的同情。
“不願意!”熊睿義的語氣十分的堅定,他要讓熊筱白死了這條心。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你真的被我打暈了!”說話間,熊筱白突然鬆開一直挽著熊睿義胳膊的手,動作非常迅速地抄起書桌上的青銅骷髏頭擺設,轉身就朝著熊睿義砸了過去。
熊睿義的反應也算快了,察覺到情況不妙,立即向後退了兩步。
“停——!”熊睿義指著被熊筱白舉在半空中的骷髏頭,對著她大吼了一聲。原來她剛剛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是為了他啊。被自己妹妹打暈的哥哥,還真是夠可憐的。
“什麽?”熊筱白在那裏明知故問,她知道自己這一下根本就不會傷到熊睿義,要知道他們都是生長在熊媽的暴力下,幸運地活到現在的幸存者,這點應變能力,早在他們還是孩提的時候就已經變成自身的本能了。
“喂,我可是你親哥啊,你居然下得了這狠手……”熊睿義難以置信地看著熊筱白,聲音淒厲。
“不好意思了,這種時候,如果舍親哥一條命,可以換來妹妹我一生的自由,那我就隻有毫不猶豫地犧牲你了。”熊筱白雖然一定不會弄傷熊睿義,但是她卻化語言為刀,刀刀戳在熊睿義的心上,誰讓他不乖乖地放她走了。
為了達到威脅的目的,熊筱白再次揚了揚被她舉過頭頂的骷髏頭,提醒著熊睿義,她手上的武器隨時都可能變成凶器。
“你等……等一下,這樣吧,你先說個理由給我……”熊睿義推了推眼鏡,看眼下的情形,他隻能采取拖延策略了,希望熊媽可以快點發現不妥,要不然,這個房間真有可能成為凶案現場了。
熊筱白除了會在相親一事上找盡各種理由,但平日裏卻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家人說謊。
認真了想了一會兒,她才看著熊睿義說道:“一、我不想被老媽關在這裏;二……這第二嘛,就是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回去,我要回家去問問那個笨蛋,為什麽又失約,我要他親口給我一個理由。”
對於熊筱白來說,她雖然也生氣,卻也隻是氣安維辰不能來為什麽不早說,那樣她也可以躲得遠遠的,不至於置身於被熊媽囚禁的危險當中。
而且,她氣歸氣,卻願意聽他解釋。因為她心裏很清楚,安維辰並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若肯來,也是因為契約,或許,多多少少也會有一點朋友之間的感情在,純屬友情客串;他若不來,也並不是不能原諒,隻要他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
還有……她急著回家,除了要聽安維辰的解釋,她更想知道……他還會不會回去……
熊睿義心裏這個委屈啊,什麽叫“女大不中留”,他今天可算是見識著了,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小妹妹,居然因為要逃出熊家去見一個認識不足三個月的男人,就想要砸昏他。
看來,他這個從未戀愛過的老哥,是無法理解正在戀愛中的妹妹的心思了。雖然他有點傷心,但是,她畢竟是他的妹妹啊,她既然那麽想見那個不守信用的男人,不如就讓她去吧。不然,就算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他之前已經幫她逃走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好吧……我……放你走!”熊睿義舉手投降了。
“哥,你果然是我親哥哥啊!”熊筱白歡呼了一聲,正待放下手中的骷髏頭,卻又像是想到什麽一樣,望著熊睿義,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可不是你放我走,是我自己逃走的,熊媽發現之後,你也隻能說,是因為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才沒能完成熊媽的使命……哥,看你妹我多講義氣,這時候還在為你著想……”
熊睿義一臉無奈地正想點頭,卻又看到熊筱白一個勁兒地在向他使眼色,他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又想幹什麽啊?”
“去,坐到我的床上去……”熊筱白揚了揚下巴,示意熊睿義乖乖地坐過去。
熊睿義頓時皺起了眉頭,望了一眼熊筱白的床……那是一張超級夢幻的宮廷式公主床。
白色的鐵藝四柱床,每根柱子上都雕刻著精致的法式雕花。飄逸的幔帳傾瀉而下,優雅的象牙黃,雪紡的絲滑觸感,配上精美的蕾絲花邊,緞帶的蝴蝶結,同樣的淡金色的流蘇掛球綁帶,溫柔的挽起帳紗,亦仙亦幻,浪漫唯美。
雖然熊筱白愛這張床愛得不得了,但是,熊睿義卻一點都不想靠近,以前是,現在也是。
“快點啊……”熊筱白催促著望向熊睿義,在看到他一臉的不情願之後,她超級不滿地說道:“別好像委屈了你似的,我還不想讓你躺在我的床上呢……”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熊睿義走過去,坐到了床上。
熊筱白走到她的公主床床尾,摘下床柱上的掛球,扔給熊睿義,說道:“把你的腳綁上……綁緊點……再把手背到身後……”
熊睿義終於猜到熊筱白想幹嘛了,他立即擺手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向熊媽做解釋的……”
“哼,就算你能解釋得通,我還怕你在我出門後就立即去告密呢……快點,別在那慢吞吞的……”說話間,熊筱白又摘下了另一個床柱的掛球。
在看到熊睿義把他的腳綁好了、趴在床上之後,熊筱白這才丟掉手上的骷髏頭武器,走到熊睿義身後,把他的手綁了起來,臨末還不忘把他的嘴也塞了起來。
“對不起了老哥,你就忍耐一會兒吧……”與熊睿義告了別,熊筱白打開房間的門,在地上匍匐前進,躲過廚房的熊媽和客廳的熊爸,從熊家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