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門記
他本身也比阿政要大,自然是把他當成兄弟,尤其是弟弟看著,雖然這個弟弟比自己有本事,但是這種兒女事,阿政還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但是他本人在這方麵也是一片空白,真的隻能想到上門提親這個方式了。
其他的方法,他也不知道啊。
司徒政見郭元召這樣擔心自己,就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隻要我自己盡力了,最後結果如何,我都不會難受的,不過要是從來都不努力一把,就這麽白白的放棄了,那我會唾棄自己一輩子。”
既然葉大人想要一切以自己的孩子過的好為主,他相信自己能做的到。他對自己的人品還是很自信的,且以後也有讓妻兒過上好日子的物質條件。
就是自己現在的差事,他也能保證做的好了,讓皇上滿意。趙太夫人有那個想法,隻是他們趙家的情況也複雜,葉大人也會考慮這個方麵。
目前唯一要防的就是趙太夫人找太後下懿旨,那樣就什麽都沒有辦法了。
和郭元召說了這些,司徒政覺得很是舒坦,有個好兄弟在背後支持你,這比自己一個人要強多了。
郭元召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把他們的談話內容說出去的。
而司徒政那邊正在擔心趙太夫人找太後說事兒,那邊趙太後就請他進了宮。
太後一大把年紀了,且從小看著司徒政長大的,以前她的孫子死的死,病的病,最後隻剩下一個病歪歪的三皇子,趙太後就特別喜歡健健康康的男丁,所以宗室中有人帶孩子過來,她就喜歡把人叫過來看。
結果司徒政小時候長得跟個女娃娃一樣,那樣漂亮的小人,誰不喜歡?
趙太後之後就經常讓人把司徒政接過來在宮裏,所以外人都說太後娘娘對司徒政特別喜歡呢。
要不是因為這個,當初司徒政也不會跑到汝州去,但是如果不去汝州,就不會見到葉大人一家子,也不會在之後有了那樣的心思。
不過司徒政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有些事兒是人一輩子必須做一次的,有些事兒哪怕是丟了腦袋也不能做的。
“你現在也忙了,到哀家這裏就少了,還是小時候好。”趙太後見到司徒政就抱怨。
司徒政忙道:“太後想要見阿政,隨時都可以宣的,我現在也是在金吾衛。”
“那金吾衛是打打殺殺的,你這樣的怎麽就進去了,皇上也真是的,難道就不能給你找個斯文點的差事?”
司徒政笑道:“咱們這樣的人家,本身就比別人更有捷徑,像我這樣的,皇上一句話,就能給我幾品官當當,可是那些普通人家,卻要從小十年寒窗苦,然後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這才是從七品小官開始,然後慢慢的往上爬,有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爬到我這個品級,所以我這是賺了,太後不要怪罪皇上,他都是為了我好。”
趙太後聽得很欣慰,對司徒政說道:“文哥兒這一兩年氣色看著好多了,也不像以前一樣隻呆在屋子裏悶著,上次還出去去了避暑山莊,這身體說不定就好了。”
自己的親孫子司徒文,以前就因為自己的病身體,天天都不振作,自己在拖垮自己,如今好了,什麽都不想了,反而活的自在了,整個人都顯得精氣神很好!有時候還能跟自己這個當祖母的開玩笑了。
這樣就好啊,開開心心的活著,總比天天愁眉苦臉要好。
“都是你的功勞。”趙太後讚道。
“也沒有什麽,隻要文堂哥自己想開了,就好了。”司徒政很謙虛。
“好了好了,這到了外麵當差了,在哀家麵前就說話咬文嚼字了。政哥兒啊,你這年歲也大了,哀家本來想找你爹和你娘說話來著,但是你爹是個不著調的,你娘哀家怕把她叫進宮來,倒是給她惹麻煩了。反正這也是你的大事兒,叔祖母問你,到時候叔祖母給你說門親事如何?”
太後說親,那就是下懿旨了,司徒政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難道太後要給自己說趙家的女兒?
司徒政笑道:“不知道叔祖母給我說誰?”
“哈哈,你這孩子,一點兒也不害臊,這話說的,還直接問起來了,像哀家當年,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問,父母給你定下來了,那不管是歪瓜裂棗,就等著成親。”
到底趙太後心疼這個侄孫,覺得他挺不容易的,但是目前還隻是個眉目,就說道:“反正是個很不錯的,絕對能配得上你,你就好好的當差,攢私房,咱們司徒家的人,別人孝敬孝敬也是應該的,可不要縮手縮腳的不敢收,就是皇上那裏要問起來,哀家自然會讓皇上無話可說的。”
這是要司徒政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了,果然是太後娘娘,這麽霸氣!
當然像司徒政這樣身份的人,討好他的也多了去了。
隻是司徒政已經被太後說的那個事兒給站住了全部的心思,他生怕太後一個起意,就把自己的婚事給定下來了,這樣那豈不是一輩子全都完了?
“叔祖母,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家的姑娘?我這個身份敏感,有些人家是不能結親的。”司徒政說道。
“你放心,哀家如今還沒有定下來呢,到時候要定下來了,自然會跟你說的。你別以為哀家是那種強橫的人,就不顧你的意思,強行給你訂了親事,總要你滿意才好,不然以後你們過日子,天天雞飛狗跳的,哀家這做媒不成,反而成了作孽了。”
有了太後這句話保證,司徒政放心了不少,到時候不是四娘,他就想辦法拒絕了。
要說他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四娘起了心思,連司徒政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她不像別人跟花癡一樣盯著自己看,或許是這幾年一點一滴的集聚起來的,這種事兒還真沒有個譜。
但是司徒政卻確定如果要娶妻,那就是四娘這樣的。他一旦認定了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兒,那就是什麽都改變不了的。
但是這隻是他自己單方麵的,當然,他不寄希望說,讓四娘也對自己有那個意思。
這女人和男人不同,世人對女人往往更苛刻,男人們有點兒,可以說一說,就過去了,但是女子要是有這種心思,那就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的。
司徒政想著,隻要到時候自己真的能娶到四娘,那絕對會一心一意的對她好,然後日子久了,四娘也會和自己一樣的心思了。
他爹和他娘當初也隻是父母之命,可是這麽多年過下來,也很是恩愛,兩人之間也沒有妾室通房。
按照他爹的說法,是看到他老爹有那麽多女人,生了那麽多孩子,膩歪的慌,所以他不喜歡女人多。
但是司徒政卻知道,父親是愛重母親,所以才會這樣,那不過是父親找的一個借口。
親戚們都說父親是不著調,但是其實父親才是最明白的人。他以後一定會想父親愛護母親那樣,愛護自己的妻子的。
周鵬程成了禦前行走,前不久還替皇上擬了聖旨,可見皇上對他是滿意的。
隻是這凡事有好的一麵,也有不好的一麵,送東西的人多了,送什麽的都有,周鵬程隻交代了葉二娘,哪些可以收,那些不能手,葉二娘是嫡長女,這方麵也被教導過,且跟著父母在任上那麽多年,早就不在話下。
隻是,這次竟然送的是兩個嬌滴滴的女人,可把葉二娘給氣壞了!
她從小就見了祖母給自己父親塞女人的情況,所以特別討厭這種事兒,尤其是成婚這好幾年,丈夫連通房都沒有,這些人竟然把這兩個女人送到了自己手邊,這不是膈應人還是怎麽地?
而且這兩個女人還是直接送到自己這邊,然後扔下幾句話,那送人的人就走了,趕都趕不上。
那兩女人想著以後就是要伺候這家的主子了,這正房太太可是要尊重的,所以就要給葉二娘行禮。
葉二娘道:“可別,我可受不住你們的大禮,我什麽時候說讓你們進門了?你們的主子倒是有意思,跟丟東西一樣把你們丟在這裏,這連送東西,都是送不值錢的嗎?要不然怎麽會這樣?”
那兩女人被說的很是惱火,但是卻不敢吭聲,因為這還沒有在這府裏立足,絕對不能這樣就被掃地出門。
“奶奶說的是,奴婢們確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隻盼望著爺和奶奶憐惜呢。”
葉二娘聽了冷笑,讓人把這兩個女人安排在一間房裏,周鵬程回來就覺得屋子裏氣氛壓抑,他從奶娘手裏抱過了兒子七斤,問七斤,“告訴爹,你娘是誰惹你娘生氣了?”
七斤都兩歲多了,話說的也很利索,就道:“爹回來,娘就不生氣啦。”
見葉二娘還是無動於衷,周鵬程讓人把七斤給抱下去,然後掰過葉二娘的肩膀,說道:“你我是夫妻,該是世上最親密的人,有什麽不能和為夫說的,如果是我哪裏做的不好,你直接說出來,我以後改正。”
葉二娘聽了這話,眼圈就有些紅了,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今天有人過來,直接送了兩個女人,還跟我說,我要是賢惠的,就要把這女人收起來,免得委屈了夫君你。是不是我真的不賢惠?”
“胡說!我們周家有祖訓,男子年方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如今我都有七斤了,還納什麽妾?那些人是不知道好歹,也是嫉妒我們夫妻恩愛,所以送了人,我這就把人給送回去。這樣的人,我還真要不起。”
聽了這話,葉二娘更放心了,對周鵬程說道:“還是我去送吧,你在外麵當差,要是送過去了,會被人說閑話的。”
到時候會說他懼內,這就不妙了,她一個內宅婦人,就是拚著被人說是個妒婦,也好過自己的丈夫被人說道。
“正是該我說,這事兒第一次不阻止,就會有第二次,然後煩不勝煩,我自己去送,表明了態度,以後這事兒就不會有了。
笑話,誰會說什麽?我遵從的是周家的祖訓,難道要讓我做一個違背自己祖訓的人嗎?那樣豈不是我是個不孝子孫?這樣毀我名節,哪裏還能來往?你在家裏呆著,我去送人去!”
之所以沒有直接給發賣了,就是不像讓人覺得妻子善妒,容不得人,他還就是要一次把這些送人的人的念頭給打消了。他這個位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本身要立身正,才能有長久。
而且內宅的女人多了,最容易壞事,這幾個女人說不定被他們的主子叮囑了什麽,想要從自己這裏打聽消息,也得看自己樂意不樂意。
“姐夫,你行啊。”葉承修從翰林院出來,約著周鵬程一起回去。
周鵬程做的事兒,葉承修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周家還有這樣的祖訓,不過想一想,周家的男人好像都沒有納妾。前幾天,周鵬程大張旗鼓的把別人送給他的女人又還回去了,還弄得陣仗挺大的,反正最後是這位姐夫勝利告終。
這以後,葉承修估摸著也不會有人那麽不識眼色的給他送人了,不送人,對自己的姐姐是好的,所以葉承修是高興的。
周鵬程笑道:“多謝你誇獎,不過做姐夫的也說你一句,以後你可得想想,到底內宅該如何了。
修身治國平天下,一個人如果修身都做不好,如何談另外兩個事兒?”
他知道自己嶽父有幾個妾室,還有幾個是被那位祖母大人塞過來的,每個家都有不同的規矩,他也不好說嶽父大人有小妾就是錯的,畢竟很多人家家裏都是有妾室的。
他們周家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不過周鵬程倒是覺得這個祖訓挺好,起碼能讓人的精力都大部分用在奔前程上。
其實這祖訓,也不過是他祖父立下來的,但是他父親和母親,卻因為這個祖訓過的很好。兄弟都是一母同胞,相互之間和和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