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淩公子,是三皇子的長子,如今六歲!

雖然是通房丫鬟生的,但現在記在三皇子妃名下,算是嫡子!

謝清書蹙眉,放下手裏的茶杯,轉身便走。

“帶路!”

七拐八繞,走到了前廳後的小院子,那裏通著外麵的圍牆,幾個孩子圍著哭喊,入目,沈硯舟掀開袖子,跨坐在黝黑的小胖子身上,狠狠朝他的臉揮舞拳頭。

“叫你仗勢欺人!叫你隨地尿尿!欺負人的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舟兒!”

謝清書厲嗬,趕忙過去。

三皇子妃緊隨其後,看見這一幕兩眼一翻差點昏過去。

“淩兒!”

烏泱泱的頓時湧進許多人,沈硯舟卻完全沒聽到沒看見似的,屁股墩子猛地使勁,一拳打在魏六淩的鼻子上。

“哎喲!娘啊!”

“沈硯舟!你敢打我!我打死你!”

魏六淩也不是好惹的,仗著身材比沈硯舟大,紅著眼驟然翻身,你一拳我一掌打在一起。

“住手!”

眼睜睜看著兩個人一人一拳打在臉上,謝清書瞳孔驟縮,快步上前,拉開了兩個人。

“你別管!我知道你要教訓我!我當著這麽多人麵打人不像個樣子給你丟臉了!但是你想教訓我,也等我教訓他再說!”

沈硯舟惡狠狠地推開她,頂著一張掛了彩的臉朝魏六淩撲了過去。

“沈硯舟你哪裏像是侯府世子的樣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打本公子!簡直放肆!”

魏六淩也不是好惹的主,撿起地上的石頭朝沈硯舟的肩膀狠狠往下砸。

“六淩公子你過了!”

謝清書一把劈開他的手,磚頭應聲而下,發出響聲。

“好啊!你想拿磚頭打我?來來來!我就這一條命,你砸死算了!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讓你活著!你站在我家圍牆上尿尿欺負可憐的傻子,我能讓你活著出去?你這種畜生就該被教訓!”

沈硯舟一下子被激的紅了眼,拿起地上的石頭跟著魏六淩一起砸。

謝清書深吸幾口氣,眼尾掃向門外,赫然眯眼。

“小世子別打了!夫人,奴婢叫人來攔!”

采薇心疼沈硯舟,急的伸手阻止,差點被砸到。

謝清書瞧著雷聲大雨點小隻在旁邊觀望的三皇子妃,拉住了采薇。

“你為了一個傻子教訓本公子?嗬!本公子能讓你教訓?來人!你們是死的嗎,還不進來護駕!”

魏六淩大聲嚷嚷,刹那,門外衝進來好幾個打手,對著沈硯舟就打。

“砰!”

采薇眉眼一冷,一腳踹了過去。

“這是我的府邸,你敢叫人!別怪我發瘋!”

沈硯舟看著謝清書,臉上閃過幾分糾結,魏六淩卻不給他猶豫的機會,兩隻手拽著褲子嘿嘿的笑。

“發瘋?發瘋我就再給你家來一泡尿!我呸!你跟你娘一樣虛偽,我不信你真的能為了外麵的傻子乞丐和本公子作對!”

“什麽侯府世子,我好怕怕哦!你們家還收留了一個乞丐作為養子成了你大哥是不是?哈哈哈,笑死人了!乞丐都能做侯府公子!”

魏六淩說話越來越無所顧忌,謝清書眼眸霎時淩厲,直勾勾盯著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微愣,勉為其難的上前,“六淩,休得胡言。”

漂亮的臉龐又看著謝清書,悠然道:“左右一個孩子,你應該不會和孩子計較吧!”

“你胡說!你敢羞辱侯府,我,我饒不了你!”

謝清書還沒回應,沈硯舟真的發了瘋,衝進大廳拿起幾個凳子狠狠往地上一砸,抽出地上的桌子腿對準魏六淩的大腿砸了下去。

“啊!”

魏六淩痛的大叫,三皇子妃憤怒的看向謝清書。

“謝清書,你管管你兒子!”

謝清書輕笑,悠哉道:“左右一個孩子,三皇子妃該不會和孩子計較吧。”

她聽明白了,魏六淩行凶在前,自己兒子是氣不過才出手!

如此口出妄言之徒,沈硯舟就是將他打殘了,她這個母親也替他兜底!

“皇子妃,若是教不好孩子,便讓我的孩子教會你的孩子什麽叫尊重。”

“你們這些人還不快上!”

指望不到別人幫忙,魏六淩怒氣衝衝的朝打手開口。

打手們看向三皇子妃,得了許可,黑壓壓的朝沈硯舟撲過去。

“采薇。”

謝清書冷聲開口,采薇麵色一狠,抬腳劈了過去。

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打手還沒看清人臉,紛紛倒地。

“采薇姐姐?!”

沈硯舟震驚的瞪大眼,采薇不好意思的笑笑,“世子莫慌,奴婢會點拳腳功夫。”

這是一點嗎?

這是很會!

沈硯舟來不及欣喜,看到謝清書朝他走過來,小臉頓時緊繃。

“你不用罵我,我自己會去祠堂請罰。”

沈硯舟話音未落,謝清書按住他的肩膀,眸光犀利的盯著三皇子妃,語氣平淡,夾雜著殺氣。

“這裏是永昌侯府,還輪不到小公子放肆!”

“當著我的麵叫人打殺世子,皇子妃當我是死人?”

謝清書語氣驟然淩厲,眉梢似有寒光掠過,漆黑的瞳孔湧動著烏雲,竟是氣勢逼人,令人惶恐。

沈硯舟驚訝的抬頭,臉上露出不可置信。

母親竟然在幫他?

沒有想象中的斥罵責罰,而是堅定的站在他的麵前,教訓欺負他的人!

他的心裏湧出無窮無盡的暖意,心跳驟然加速像是打鼓,嘴角咧了一下很快又變的委屈,眼睛都含了一層水汽。

沒人幫他的時候,他還能忍著,現在有人幫他,他就忍不住了!

“你……”

三皇子妃一口氣上不來,強撐著站好,冷聲道,“永昌侯夫人好大的氣派!六淩乃皇孫,在侯府無故被毆打,這筆賬你要怎麽算?”

“算賬?算皇孫當眾排泄毫無禮貌,還是算皇孫蓄意殺人草菅人命?皇子妃,他的褲子可都沒穿好!”

謝清書厲聲開口,三皇子妃下意識低頭,看到魏六淩鬆鬆垮垮的褲子,臉色變黑。

“今日乃皇子妃下拜帖要來賞花,並非永昌侯府邀請您來,帖中更不曾言明要帶六淩公子,皇子妃母子反客為主,盡行汙穢事,是特意來羞辱永昌侯府的嗎!”

謝清書最後一句格外嚴厲,嚇的魏六淩打了個哆嗦。

躲在三皇子妃身後,魏六淩不甘心道:“他先打的我!我沒有想欺負他!再說我沒有在你們侯府尿尿,我是看外麵有傻子挖泥土,想給他澆水罷了!”

“誰知道沈硯舟給我一腳,不讓我欺負人,讓我滾下來!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魏六淩氣的兩隻手攥拳,他以為他說的話能讓自己無罪,卻不知偏偏自己給自己定了罪!

“淩兒!”

三皇子妃嗬斥,一把將他拽了過去,沉著臉,不屑道:“一個傻子罷了,孩子心性想要玩又有什麽錯?”

“你要揪著不放不成?為了一個傻子,和皇孫喊打喊殺,就是你們侯府的教養?”

“不然讓那個傻子進來,他自己說好不好玩,他覺得沒問題自然就沒問題!”

三皇子妃不由分說讓人打開院門,將圍牆外麵的傻子拉進來。

“不要淋本殿!本殿不是故意的!本殿不來了!”

七八歲的孩子蜷縮在地上,驚恐的大聲哭喊。

身上繡著金絲的衣袍濕漉漉的往下滴水,空氣中飄**著尿騷味。

“你……”

“本殿?”

謝清書和三皇子妃對視一眼,緩緩靠近,看見那孩子的正臉,神情驟變。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