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排除萬難
蔣氏之所以發瘋是因為趙興雅給她吃的糕點有問題，那盒子點心隻有一塊做了手腳，趙興雅拿出來的時候遞給了蔣氏，自己則吃了一塊正常的。那種迷幻藥會讓人短時間失控，把心底裏壓抑著想不說的話全部忍不住說來。一旦中毒的人發泄完了，藥效也就散了，什麽用藥的痕跡都找不到。蜜曇大巫醫進到蔣氏的屋子，仔細檢查了蔣氏喝的水，蔣氏吃過的點心，發覺並沒有任何問題，便開始為蔣氏看起病來。
那種藥物是洪熙所給的秘藥，蜜曇大師又怎麽能發覺其中的名堂，他隻能通過蔣氏的脈搏查出來蔣氏吃過一種南都的求子藥。那種藥的提煉過程十分歹毒，一顆藥丸的出品至少要賠上兩個人的性命。蔣氏應該至少吃過三枚這樣的藥丸，蜜檀大巫醫認為這是藥丸帶來的冤孽導致蔣氏發瘋。
洪政翔也想知道蔣氏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麽樣了，雖然他不能原諒蔣氏差點毒死他心愛的女人，可作為政客，對於自己的原配夫人也要做一個妥善的處置。蔣氏發了瘋癲病可以看管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對她怎麽樣。至於崇雅，這次無論誰反對，他都不會改變納崇雅為夫人的決心。也許他給不了正品夫人的名分給小雅，但小雅絕對會淩駕於他所有的夫人之上。
蜜檀大巫醫最終對洪政翔說出了他的結論，蔣氏正品夫人應該是因為一直生不出嫡子才拚命找些對身子有害的邪藥吃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想要控製蔣氏的瘋病就隻能讓她慢慢靜養，不能受任何刺激才行。但要根治就很難。因為蔣氏的身體不能生育，她的心病也就永遠不會好。
洪政翔看著昏迷狀態的蔣氏，心裏也很難過，不管怎麽說。蔣氏對他是有情義的，洪政翔知道她的病是因為無子而來，心中多少也是有愧疚的。要是他肯寵幸蔣氏名下的媵妾，也許蔣氏名下已經有了兒子。洪政翔思考了一下，立刻對侍衛一說到：“拿鼻煙來，弄醒夫人，我想對她說幾句話。”
蔣氏很快就被弄醒了，所有人都退出去了，隻留下他們夫妻相處。蔣氏看著洪政翔的時候顯示出一種強烈的依賴，她向洪政翔哭訴到：“崇雅這個惡毒的女人。她當眾嘲笑我不能孩子。娘家不要我了。她故意倒在地上裝死。夫君您被她騙了。”
洪政翔看著有病的蔣氏，很堅決地說到：“玉笛，你剛才已經發瘋了。那些胡言亂語的話足夠讓我們家被滅門，崇雅的命剛剛才救回來，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去陷害你。我看你我還是想個辦法吧，你已經管不了世子府了。我對外宣布你生了惡疾，你願意留在別院裏養病，還是回南都治病，我都由著你。我會派一隊侍衛跟著你，不讓有人知道你發瘋的事情。”
蔣氏聽到洪政翔對她的安排，不禁冷笑起來，對洪政翔說到：“我離開之後。將來王後的位子還是我的吧，隻要我不死。”
洪政翔一聽隻能搖頭，對蔣氏說到：“說你是個瘋子，你還真的是個瘋子，王後？你還想當王後，我們全家不因為你而死就是萬幸了。”
蔣氏淒涼地說到：“我瘋了，泄露了你的野心，你打算殺了我嗎？你可以試一試，也許蔣家真的想放棄掉我這個生不出兒子的女兒。”
洪政翔說到：“我不想殺你，你始終是我的正品夫人，在你沒有瘋的時候，你從來沒有做過對不住我的事情。若不是你瘋了，我也不會動搖你在世子府的地位。”
蔣氏的眼淚流了出來，對洪政翔說到：“就衝你這句話，我可以選擇死，因為我不想活著看你們在一起，我的侄女搶了我的丈夫，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要是將來您是大王了，您會不會追封我為元後？”
洪政翔說到：“你是我的原配正品夫人，就算養病也還是我的夫人，不要說死不死的事情了。我是一定要娶小雅為夫人的，剛才我看見她將要死去的時候，我已經明白了，此生我不能錯過她。你好好養病，將來她要是生育了孩子就送一個放在你名下，我們還是可以好好過日子的。”
蔣氏搖搖頭，對洪政翔說到：“我是不會要她的孩子的，既然你要我養病去，不如我們和離吧，因為生不出嫡子和身染惡疾和離在律法上也是允許的，我會回到南都清修，我為你做的壞事夠多了。我要去南都藥師靈懺悔罪孽，我本來就是應該留在那裏的，因為那個預言而出嫁，下場變成這樣也算罪有應得。”
洪政翔抱住蔣氏說到：“玉笛，我們不和離，你好好養病，我讓蜜檀大師給你開藥，你的病會好起來的。”
洪政翔說完就抱著蔣氏上床休息，隨後叫蜜檀大師給蔣氏診脈開藥，可不料蜜檀大師進來的時候蔣氏已經口眼流出了黑色的血，蜜檀大師趕緊叫到：“正品夫人服毒了。”
洪政翔再度趕來的時候蔣氏已經咽氣了，蜜檀大師對洪政翔說到：“救不回來了，夫人吃了斷命丸，三息暴亡，神仙也就不回來了。看來正品夫人早就準備了自己有這一天，那麽她害兩位側夫人和四位王子的事情是真的了。那位鄧巫醫可能是怕自己被牽連才逃走的。”
洪政翔看到臉色開始發黑的蔣氏，心裏的那點同情蕩然無存了，他沒有想到蔣氏走了這一步，真的敢殺他所有的女人和孩子，要是這樣他還需要同情蔣氏的悲劇嗎？洪政翔沒有眼淚，他冷漠地對蜜檀大師說到：“麻煩大師替我照顧崇雅，我要帶兩位側夫人和一個孩兒去列侯府一趟，也許還要大師替我做一個證。”
洪政翔帶著閔氏側夫人和徐氏側夫人。上次徐氏中毒了的那個親生兒子匆匆去了列侯府，要把蔣氏做下的事情告訴他母親。列侯正品夫人聽到洪政翔說蔣氏的作為也嚇了一跳，她拉著自己兒子的手說到：“她怎麽敢這麽做，她就算是妒忌也不該對你所有的兒子動手。要是今天讓她得手害死了崇雅，我們府裏也要出大事。”
閔氏側夫人當著婆婆的麵嗚咽起來，對婆婆說到：“就算蔣氏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世子爺還攔住我們不準回娘家躲避，今天幸好是她對付崇雅的時候被世子爺抓住，不然我們和孩子都會不明不白死掉。南都的女人真的要不得，個個都是妒忌又會用毒的。我聽說好幾個王族家都拒絕了和南都的貴族聯姻呢。”
列侯正品夫人瞪了閔氏側夫人一眼說到：“我和世子說話你插什麽嘴，一個側夫人還想左右王族的婚配嗎？你別以為蔣氏自盡了，你就能扶正做正品夫人，告訴你。安分些。我自然會安排人管著你。”
閔氏側夫人的臉一下子黯淡下來。她老實地和徐氏側夫人站在一起不敢說話了。這時候洪政翔開口了，打發兩個側夫人出去看孩子，然後對母親說到：“兒子已經決定娶崇雅為繼任正品夫人。請母親成全我。”
列侯正品夫人的臉色很快沉了下來，對洪政翔說到：“你再娶的正品夫人將來就是要坐我的位子，崇雅是什麽出身，她怎麽配？就算是收在府裏算你未來的側夫人都算出身低了些。她那個王女身份一看就是假的，我知道她的母親是媵妾，被送給好幾個男人享用過，這種出身如何服眾。”
洪政翔對母親說到：“這些肯定是蔣氏傳話過來的，一個瘋子的話怎麽能信。兒子已經決定要娶崇雅為正妻了，她的母親雖然不算高貴，可也是王女的後代。她父親是曾經的崇公爵。蔣氏的哥哥認了崇雅是蔣家的幹女兒，不會反對崇雅嫁給我。要是娶了崇雅，兒子的助力會很多。您記得崇雅當年被高氏家族欺負了，有多少人幫她打擊高氏家族了嗎？”
列侯正品夫人說到：“怎麽是這個說法，我記得外麵是傳崇雅生性風流，那些男人是看上了她的容貌才幫她的。”
洪政翔說到：“崇雅是個清白的好姑娘，兒子已經取了她的元紅，千真萬確，兒子這輩子收了那麽多女子的幹淨身子還不能看出女子是否清白嗎？當日我喝多了酒強要了崇雅，她為此害羞都逃出了王城。後來我們才發現彼此相愛，她因為我經曆了兩次生死，我不能辜負了她。她比我小十六歲，當我的繼任正品夫人還是我委屈了她，現在她接到的婚書裏不乏和兒子一樣優秀的人選，她本來完全可以嫁給年紀相當的王子當原配正品夫人。跟了我還要麵對我從前的妻妾和孩子，對於一個沒有成婚的少女而言是很委屈的。”
列侯正品夫人聽到兒子這樣說，忍不住說到：“你將來是北齊的列侯，輔佐大王的人，如何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好了，這件事不是一時能定下來的，你先安排好蔣氏的喪事，安撫好兩個側夫人再說。崇雅這樣嫁過來，那兩個側夫人會服氣嗎？”
洪政翔說到：“隻要您和父親同意，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即便你們真的不想崇雅成為我的正品夫人，我也是一定要娶她的。現在她正在我府上休養，兒子很擔心她，現在我就告辭回去了。”
洪政翔現在已經對母親表明了態度，無論父母最終的決定是什麽，洪政翔爭取崇雅嫁進門還是能做到的。先提出讓崇雅當繼任正品夫人的意思，萬一不成，洪政翔也會將崇雅安置在列侯府內當後繼的側夫人。這是貴族圈子裏的慣例，當世子的人都可以提前娶好未來的側夫人，洪政翔可以等，他不會任由任何一個女人再欺負崇雅，父母硬安排來的正品夫人隻能當擺設。
還沒等洪政翔帶著兩位側夫人離開列侯府，列侯就急忙從議事的地方趕回來了。他今天才知道了洪政翔府中前段時間發生的下毒事件，今天就打算問問兒子是怎麽回事。列侯府可容不得如此不識大體的女主人。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蔣氏已經服毒自盡的地步了。
見到父親來了，洪政翔隻好讓侍衛隊派人先送兩位側夫人和小公子回去，然後自己留下來把府中發生的大事講訴了一遍，然後對他當列侯的父親說到：“蔣氏和兒子是結發夫妻。多年來蔣氏對於我是個很好的內助，若不是兒子僥幸得到了世子的位子，蔣氏絕對不會因為沒有生育嫡子而做出這種事情，如今兒子要趕緊去處理府上的大事。等兒子安頓好了，一定向父親告罪，我有些事情已經向母親稟告了，還望父親能成全孩兒。”
北齊列侯也沒想到兒子府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也顧不得問洪政翔要他成全什麽，反而問到：“對外怎麽說蔣氏的死因呢，還有南都蔣家那邊要如何去說？”
洪政翔回答說到：“蔣氏身子一直不好。這是整個北齊貴族圈子都知道的。如今說她病故是沒有人懷疑是假的。不過瞻仰遺容的事情是不能的。她死的樣子很恐怖，一看就是中了毒死的，所以對外隻能說她是染了會傳染的時疫。屍體要趕緊火化。至於如何向南都蔣氏家族交代，兒子在來的路上也想好了。讓蔣氏身邊伺候的人去南都報喪，讓她們和蔣公爵說自己的主子幹了什麽壞事，崇雅也會寫信去證實這件事。兒子的長女秀清明年就可以議婚了，我可以答應蔣家把秀清嫁給蔣氏家族的人。親上加親，告訴蔣公爵，我們還是很重視和南都蔣家的關係。若是崇雅能成為兒子的繼任正品夫人，蔣家就更沒有為玉笛出頭的心思了。”
北齊列侯覺得兒子這樣應對還是不錯的，隨後他又問到：“早就知道崇雅是蔣公爵的幹女兒，可幹女兒是得不到蔣家正式的支持。我覺得你不妨再從蔣家納一位側夫人過來，這樣才不會失去南都的支持。蔣公爵的正品夫人是水家家主的唯一嫡女，我聽說水家這幾年是越發興旺了，蔣家這麽姻親還是不能丟。”
洪政翔如實說到：“崇雅其實是蔣公爵的私生女，這一點玉笛是驗證過了的。當年蔣公爵還未繼位時在東越和崇雅的母親有一段私情，崇雅就是蔣公爵的遺珠。至於水家的興旺也和崇雅有關係，水家近幾年做的大事都和崇雅那位已故大司農哥哥留下來的勢力密不可分，你是知道的，幾個月前東越人拍賣了一批連王室都沒有見過的東西，那就是崇雅那位已故大司農哥哥留下來的勢力所製造的，為的就是給崇雅的婚事助威。”
北齊列侯聽到這番話也是相當吃驚，他對洪政翔說到：“難道當年這些人敢聯合起來反對高氏家族也是因為這股勢力？”
洪政翔說到：“正是這樣，崇雅的這位大哥絕對是個人物，他是被李玉毒死的。如今李玉已經被處置了，隻要兒子娶了崇雅，這些勢力可能就會為我所用，其中好處是不言而喻的。太子是個敢大事的人物，高氏家族的底蘊擺在那裏，兩虎相爭注定會兩敗俱傷，也許父親能有立於宗廟的福氣，兒子一定盡全力支持父親的大業。”
聽到洪政翔隱約地指出了當大王的機會，北齊列侯的精神也一震，他在屋子裏踱步幾分鍾之後才說到：“正品夫人亡故之後的議婚是要在三個月之後辦的，我在考慮一下，要是定下了這件事，列侯府會向大王要求賜婚，這樣就免去了諸多議論。”
洪政翔說到：“崇雅那邊已經接到了二十七份求婚的禮單，她的管家早就說過會在正月初一公告天下崇雅的歸宿，兒子不需要什麽賜婚，隻求父親讓我也送一張婚書過去，然後在正月裏大家都會知道這個消息了。”
北齊列侯現在看出來了，兒子這是在給他下套，就這樣把他騙得答應了，於是他很威嚴地盯著兒子說到：“你早就對崇雅起了心思，蔣氏的死和這個也有關吧？”
洪政翔不懼父親的目光，對父親說到：“父親可知道兩情相悅有多麽難得，我和崇雅早就是互生愛慕，礙於身份不敢在一起。蔣氏為此已經給崇雅下了兩次毒，這一次我幾乎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死在我麵前，那時候我突然覺得世上不再有什麽能阻擋我和她在一起心願。那些助力確實是真的，不過即便沒有這些，我還是願意和崇雅相守一生。身為王族的人，婚姻不過是為了家族間的利益，能在有利益的同時得到一個真心相愛的女子是難能可貴的。父親可願意成全孩兒，孩兒一生就愛上了這麽一次。”
北齊列侯聽到兒子的深情告白也忍不住感動了，他何嚐不是在框架中犧牲了自己的愛情，他娶的夫人們沒有一個不是因為利益而抬進府裏的，就算是他寵愛誰都要想想這個女人身後的家族。兒子能得到一段珍貴的愛情是他的福氣，誰都知道兒子是不好女色的君子，讓君子都能發狂的女子應該是用情至深，那就成全了他吧。
北齊列侯很正色地對洪政翔說到：“就按你說的辦，不要在正式宣布之前惹出一點閑話來。讓崇雅也避開，既然她是蔣氏的侄女就讓她帶著秀清去蔣家一趟。崇雅是蔣家小姐的事情也不能傳出去，不然你娶了姑侄為妻的事情終究是會被正統恥笑的。還有，將來我替你安排其餘側夫人的時候不能拒絕，既然承受了天下的權勢就要老老實實接受自己的命運。”
洪政翔已經是大喜過望了，他謝過了父親便匆匆回府辦理蔣氏玉笛的喪事。很快消息就放出來了，十一月初九，北齊列侯世子正品夫人染時疫疾病而亡，為避免疫病發生，簡單停靈三天就開始火化，伺候她的內侍全部殉葬。蔣氏所居住的院落也正式廢棄，列侯世子府的所有人暫時移居列侯府，等待春天重新改建以免染病。
趙興雅在完全清醒之後才知道蔣氏已經服毒自盡的消息，聽到消息之後，趙興雅的眼淚就不住的流。心裏想到：“這是什麽事情嗎，當小三逼死了人家的原配，用的手段完全是下三濫，太缺德了。曇嫵珍你這個壞女人，害的我也當了壞女人，這樣惡毒會有報應的，蔣氏要是真的是你姑姑，你逼著我用這樣的手段搶姑姑的男人太不應該了。還有，我真的要反省，我不但沒有堅持原則做了壞小三，我還用了卑鄙的演技騙了一位不知道愛情是什麽的大叔，我的罪孽實在是太重了。”
趙興雅越想這個就越傷心，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壞了，好恐怖，好無恥，真是罪孽深重啊。秀清王女一直把崇雅當做朋友，她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因果，還以為崇雅是因為素日和母親關係好才哭成這個樣子的。
洪政翔是個人精，多年的政客生涯讓他能夠看出趙興雅是真的為蔣氏的死亡在痛苦，其中包含有很多內疚的成分，這更讓洪政翔相信崇雅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因為內疚，趙興雅不顧身體堅持給沒有火化的蔣氏守靈到最後時刻，蔣氏的屍體進入火場的時候，趙興雅真心懺悔的表情落在了每個人的眼中，連一向聰明內斂的徐氏都相信了自己的眼睛，覺得崇雅不是個壞人。
既然丈夫執意要娶崇雅，崇雅這個人越是善良和重感情就越好，在大宅院裏隻有這樣的人最快死，徐氏還想自己的兒子能做世子呢。她不由的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崇雅幾眼，心裏在哀歎，這丫頭最後的命運說不定還不如蔣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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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古代卷最後一章了，在全文結尾的時候還會有一點帶懸念的地方。寶寶從海南回來了，旅行一趟之後，怎麽看都覺得他長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