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恩怨一起了
胡齊賢的眼圈紅了，連忙點頭，對趙興雅說到：“小雅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事情安排妥當。南都那邊我也會看著些，將來就是你變成了陌生人，您想關照的人我一樣會管好。”
趙興雅也哭了，然後又笑著說到：“我哭什麽，簡直是浪費我的眼淚，後天要演戲呢，那時候眼淚要多流些才像真的。”
胡齊賢為了配合趙興雅的行動趕緊在鍾家的莊園布置起來，連同去不遠處的從前火場都仔細研究的方位。那處已經變為樹林和菜地的火場離鍾二爺的農莊就是不到三十裏的大路距離，據鍾家的莊頭說，從前走小路鑽樹叢可以有相聚十裏的小路可以走。隻要佐證到媵人真其實是清源王女和陳鵬飛的嫡出女兒，趙興雅的目的就達到了一半。
趙興雅的演技還算不錯，在她尋找到了胡齊賢的指定地點就擺出祭品。這一下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漫天小雨也擋不住看熱鬧人的腳邊。等到趙興雅的祭祀秀演完，就已經有人把這件事稟告了陳家支脈的族長，族長一把年紀也趕了過來。
趙興雅很快就向族長說出了母親托夢事情，說是母親是僥幸逃出了火場被鍾家農莊的人收留。因為年紀小被嚇住了，所以一直沒有想起自己的身世，隻是在少女時期隱約想到了些往事。現在她母親去世很久了，她這次回鄉祭拜祖先，結果夢到母親托夢。說是要她來這塊地方拜祭外祖父母，這樣她才帶著祭品過來夢中被母親指點的地方。
陳家的族長是記得當年的那場火災的，清理遺骨的時候，他依稀記得沒有撿到兩具孩子的骨骸。當時他還以為是一個孩子的骨骸在火場化了，沒想到那女孩是僥幸離開了。他仔細打量了穿著士族小姐衣裳的趙興雅，越看越覺得像自己族裏的人，於是他問到：“不知道小姐的父族是哪個家族的人，難道你是鍾家的小姐？”
趙興雅說到：“我是崇雅，我母親因為記不住自己的身世被鍾家調教成媵妾隨著子爵小姐嫁到了公爵府，我是已故崇公爵的幼女。今天能夠在母親亡靈的指引下找到外祖父家也是一種福分，不知道這位長輩是如何稱呼，可否讓我去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的墳前祭拜。”
看著崇雅身後跟著的侍衛和帶來的上等馬車。陳家遠支的族長也知道這個女孩不可能是來打秋風的。於是他說到：“我是你外祖父家的叔父。你稱我為叔公就好，我帶你去給外祖父他們燒香祭拜。”
趙興雅說到：“有勞叔公了，初次見麵。晚輩送些禮物給您，多年來都是家族照顧了外祖父一家的墳墓。”
趙興雅出手就是一個金餅子，弄得老頭子都不好意思了。那個王女清源和程鵬飛的繼承人也及時出現了，看著老頭子手上的金餅子，眼睛都直了。趙興雅拜祭的時候狠狠哭了一場，然後又給那個繼承人留下了三千錢，讓他按時擺放祭品。這一出戲演完，趙興雅覺得自己很累，在回程的馬車上就睡著了。
侍衛五等人已經是住在崇家了，接下來他們暫時不用做什麽。就等著趙興雅這邊的消息。趙興雅嫌他們礙事，又為了牽製他們的時間，居然給他們找了好差事，替她整理從北齊帶來的土地資料，等到回北齊，這些東西就是買地的參考。
趙興雅這邊認祖歸宗的事情需要時間發酵，在她演戲的同時，一身孝衣的李玉也出現在霍氏族人的埋骨所在。青夫人在遠處看到了這個不算年輕的男子，立刻身體有了反應，她很清楚前麵的那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李玉也發現了青夫人的留言，他臉上的表情滿是驚喜。青夫人看在眼裏，她通過空間符來到趙興雅身邊卻不巧發覺趙興雅在祭拜，於是她決定在晚上來找趙興雅。
趙興雅在晚上得知霍氏家族的人果真來了，心想明天客棧的人就應該給她送信，便安慰青夫人不要著急，她一定抽空去鎮上一趟。李玉是個極為小心的人，他並沒有直接去客棧留信，而是先去打聽了一下客棧主人的消息。
當他用迷香迷倒客棧掌櫃，用藥讓掌櫃說出了是崇雅要見他的事情，不禁笑了，原來洪政翔的新寵逃回東越了，他真的不相信崇雅就是他要找的人。他還要看看時局在說，也許能用藥讓崇雅說出些什麽才好。李玉隱約覺得其中有內情，他在客棧包下了一間上房，等著崇雅來客棧。
趙興雅次日就急匆匆趕到了客棧，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的掌櫃如實說到，並沒有什麽人來找。趙興雅有些失望，心想也許是霍氏的這位族人很小心，畢竟北齊那邊再度出現了用霍氏的方法毒害大王長子的事情。趙興雅很坦然地打算離開，在遠處看見了她的李玉卻想裝作偶遇來會會天下聞名的崇雅。
李玉生的齒白唇紅，麵如冠玉，即便是成為了太監，他身上也從來沒有怪味，相反總是帶著獨特的香味。取西海之珠，南都異香製成的珠寶香囊是他一貫在佩戴的，現在外出他還會貼上假胡子，顯得很像一位世家出身的讀書人。趙興雅幫忙青夫人的事情肯定是要保密的，所以她的行蹤暫時沒有告訴侍衛五等人，是青夫人幫忙讓她帶著丹霞坐著普通馬車過來的。
李玉想和趙興雅來一次偶遇正是時候，趙興雅從樓梯上急匆匆下樓，她可不願意被很多人找尋蹤影。李玉見她走得匆忙，故意在樓梯口和趙興雅相撞，然後趁著撿起自己的香囊時向趙興雅和丹霞下了毒。趙興雅帶著南都的避毒木珠，而且她的靈魂有著陰沉石的庇護。李玉的香料對她幾乎沒有太大的作用，可丹霞不同，她沒有庇護的寶物，結果就著了李玉的手段。
李玉看見自己下毒成功了。立刻躲回了自己的小屋施展控製兩個女人的巫術，結果他返現其中一個女人基本上沒有中毒，另外一個女人才是能完全被他掌握，他立刻自言自語到：“一個就夠了，讓她牽製住另外一個女人。
丹霞看見李玉被撞之後不吭聲就走了，忍不住對趙興雅說到：“小姐，那個人長得很好看，就是太老了些，年輕的時候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趙興雅笑著打趣丹霞說到：“怎麽了，思春呀。不如去問問那個資深帥哥。您有沒有兒子呀。有兒子就娶了丹霞吧。”
丹霞的臉紅透了，有點害羞地說到：“小姐，你真的願意幫我問。我就敢去相親，嫁給那麽俊的男人，我多幹活都是高興的。”
趙興雅被丹霞逗笑了，忍不住說到：“你以後不準跟人家說是我的丫頭，我怕你發花癡了，連累到我也變成花癡主子了。”
丹霞本來想說什麽，突然卻不記得要做什麽了，反倒對趙興雅說到：“小姐，我在這個集市上有一個朋友，很多年沒有見。等一會兒我坐在車夫身邊給他指路好嗎？”
趙興雅說到：“我現在是偷跑出來的，要是家裏發現我溜出來了，侍衛五那群人會到處找人，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出來一趟好嗎？”
丹霞本來不肯，過了幾分鍾才答應，操縱她的李玉覺得此時還不是和崇雅見麵的時候，他願意等一等，他有種直覺，這個崇雅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玉一心想抓到崇雅詢問自己想知道的秘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另外三個結伴的高人發現了。上次李玉在崇公爵夫妻的墓地上下毒害得十幾個人的眼睛永遠失明了，這件事讓蔣家在南都的合作巫醫非常惱火。蔣氏正品夫人知道崇雅離開北齊去東越的事情之後，心中對這個侄女多少有些愧疚，她現在想和洪政翔搞好關係，緩解某種矛盾隻能靠實幹了。她要找人殺掉李玉，如此完成了崇雅的心願，也成全了洪政翔的承諾，對她隻有好處。
盯上了李玉的南都巫師發覺了李玉要對付的人似乎就是崇家小姐崇雅，不禁有些擔心起來。他們之中有人算是蔣公爵最信任的人，知道崇雅是蔣公爵的私生女，也算是他應該保護的人，這位巫師便對同伴說到：“不好，這個奸人已經發覺了崇雅實際上是蔣家的人，想抓住我們小姐問出什麽事情。我懷疑這個李玉和從前的霍氏家族有牽連，他似乎能用霍氏提煉巫溪蘭草毒素的本事。”
另外兩名巫師有後備折在李玉手上，巴不得抓住李玉問出解毒的方法去救人，霍氏秘籍對他們而言也是難得的寶物，所以三個人一致認為不要打草驚蛇，一定要活捉李玉，問出他的秘密。
李玉沒有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一心就想知道崇雅身上的秘密。他安排帶來的兩個手下中的一人守著客棧的屋子，另外一個人去監視崇雅，必要的時候可以用被控製的丹霞做掩護。李玉自己有別的安排，他要在從前崇家臥底的居住處和崇雅見麵，好好聊一聊，他根本不相信崇雅會是霍氏的族人，他覺得有一個陷阱正等著他。
趙興雅回到崇府之後，大家沒有發覺她們主仆出現過的事情，劉氏側夫人委婉地提出昨天趙興雅忘記給死去的崇公爵和崇逸航夫妻掃墓是不應該的。趙興雅也覺得自己是失察了，一心惦記著給大哥報仇，卻忘記了必要的禮數。天禧大陸的風俗是允許在四月十四之後的兩天進行祭掃的，可這一般是對於遠親而言，趙興雅厚著臉皮讓劉氏側夫人準備了兩份祭品，她要先去給崇公爵掃墓，再去給崇逸航夫妻上供。
侍衛五等人跟著崇雅去了崇公爵墓地，崇雅因為要扮演孝女的角色，不得不演戲大哭了一場，丹霞已經中了李玉的毒藥，對另外的毒有了免疫能力，可憐跟著去掃墓的侍衛五等人就著了道。在陪著趙興雅和丹霞往崇逸航夫妻墓地去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東西了。跟著崇雅的那名李玉手下見狀立刻給丹霞發出了指令，丹霞在他的控製下用力砸暈了趙興雅。隨後那名李玉手下就控製住了馬車夫，讓他把馬車趕緊墓園裏，然後把被打暈趙興雅扛走，向李玉指定的地方進發。
李玉親自動手整理了自己臥底曾經的住所。那個小屋子外麵看起來是荒廢了，可地下的密室還是能用。一張小圓桌，兩把雕花的椅子，再擺上茶水和點心，李玉覺得環境勉強能和美人聊天。趙興雅在昏迷中被送到了這裏，李玉讓手下把趙興雅放下就去外麵監視著事態的變化，他已經用飛鳥通知另外一個手下準備馬車，他要扮成一個婦人帶著自己“生病的女兒”去南都一趟。
趙興雅在椅子上歪著，李玉卻趁著她昏迷的時候開始檢查她身上的一切，當李玉看到罕有的避毒木珠手串時。微微一笑就把這件寶物收在了自己的貼身包囊中。隨後他又檢查了趙興雅的衣服。他微笑著自言自語說到：“不錯。連貼身的衣裳都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不同呢，還有這料子，比宮中用的還要好。真的是和我一般會精致過日子的人。難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難道你那位不知來曆的母親和我一樣是霍氏遺珠，我很希望是這樣，我喜歡聰明的人。”
作為花花公子出身的李玉在看過趙興雅的衣料之後，有大膽檢查起趙興雅的全身來，他無不遺憾地說到：“已經不是個姑娘了，難怪天下有這麽多男人願意幫助她。這個也和我一樣，男人女人可都喜歡我呢。我真的很想你就是我霍氏的族人，這樣叔叔才能好好疼愛你。”
李玉說到疼愛的時候，忍不住伸出了他的祿山之爪撫摸起趙興雅的胸脯。趙興雅在這種非禮狀態下清醒過來，眼睛還沒有睜開就大叫道：“抓流氓。”
李玉嚇得把手縮了回來，看著趙興雅睜開眼睛就憤怒看著她的目光，忍不住說到：“喲，你還這樣潑辣，嚇死人了，女人不可以這樣子的。”
趙興雅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就是青夫人形容的霍氏掃墓人，於是她直接說到：“你是從北齊來的，你是祭祀節去霍氏族人埋骨之處祭拜的人。”
李玉真的很驚訝，他問趙興雅說到：“你怎麽知道是我，難道你看到了我，不可能的，我當時用了煙飛散，周圍半裏之內不可能有人看見我的，連隻螞蟻都不會靠近那裏。”
趙興雅說到：“你用毒的手段是不可能超越一直在傳承中的霍氏前輩，她看見了你，把你的樣子告訴了我。她還猜到你是一直住在北齊，也許在閔氏家族手中拿到了霍氏家族被抄家時留下的秘籍。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霍氏家族的人，但我一定是被你的族人所信任的人。你把我弄來顯然是出於謹慎，不過我希望你放了我，因為隻有我能幫助你重建霍氏家族。你的那位長輩也需要我來引薦。”
李玉嫣然一笑，對趙興雅說到：“怎麽，想讓我放了你也可以，那麽你把洪政翔兩口子的居心說給我知道，再和我說說你的巨大家業是怎麽來的就可以了。你不是要幫我重建霍氏家族嗎？這些東西都是我想要的。”
趙興雅說到：“你知道我是崇雅？你一直監視著我？請問你是高氏家族，還是閔氏家族，甚至是太子的人，你要是肯坦白，我們的談話才算是公平。”
李玉哈哈大笑起來，說到：“有趣，真的很有趣，很少有人問得這麽清楚。那麽我告訴你吧，我是李玉，高王後身邊最得意的謀臣，你將來想活得好就一定要順著我，不然你就會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是李玉，從前的葛玉禮！”趙興雅被仇恨衝昏了頭，這句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她就有些後悔了。
李玉能夠感覺到趙興雅無比的憤怒，他也知道崇雅一直恨著葛玉華母子，一直和自己的敵人是同盟，所以他才會在有把握的時候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他是有絕對把握可以控製崇雅這個人的。
李玉看著趙興雅，有些挑釁地說到：“我是曾經的葛玉禮又怎麽樣，我現在從高王後手中得到了全本的霍氏秘籍，控製你這個丫頭太簡單了，你還想脫離我的控製嗎？隻要我下藥了，你什麽都會說出來，就算我把你調教成奴寵伺候不同的男人，你也會老老實實地接受。”
趙興雅對李玉的恨迫使她立刻召喚起青夫人來，在青夫人明白眼前的人是霍氏遺脈的之前就讓青夫人殺了李玉才好。青夫人在空間符裏使勁抵禦著趙興雅的召喚，她已經感覺到了麵前的人是她正在找尋的霍氏後裔。她在本能和服從主人天性之間掙紮，此時突然密室的門被轟開了，蔣氏家族請來的三位大巫師已經找到了李玉關押趙興雅的地方。
李玉沒想到抓到趙興雅才半個多時辰就招來了敵人，他對著趙興雅的臉就扔了些藥，然後開始全力和三位大巫師鬥法。三位大巫師是為了殺李玉而來的，準備做的很充分，可李玉是自以為聰明，身上帶著的藥粉等物品不多，對戰三個人有些吃力了。
青夫人見李玉支持不住了，終於從空間符中現身，她抓起李玉的後領子就帶著他開始飛跑，趙興雅在青夫人救援李玉時非常生氣，對著青夫人的後背說到：“你這樣的金屬奴仆有什麽用，背叛主人的東西，我情願從此你消失。”
趙興雅的話說完，青夫人就覺得自己的靈魂深處傳來了無盡的痛楚，仿佛她活著的時候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死時那麽痛，她還是忍著把李玉帶到了霍氏家族埋骨所在。李玉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一個會飛的人帶著他逃離，等到了地方他才意識到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霍氏血脈。
青夫人當著李玉的麵摘下自己的麵紗，對他說到：“李玉，我問你，霍氏家族除了你之外還有其餘的族人嗎？”
李玉看著青夫人的金屬麵龐，覺得很恐怖，不過他還是說到：“除了我，我身邊再也沒有霍氏家族的人了，我現在是個太監，不能為霍氏家族留下後代了。你那邊還有什麽家族的人嗎，我帶他去北齊，讓他擁有榮華富貴，不需要兩代，我們就能把洪氏的江山變成我們霍氏的江山了。祖先的願望就由我們這些人完成吧。”
看著李玉期許地目光，青夫人的臉色是徹底的暗淡了，她對李玉說到：“我是一百年前霍氏家族嫁到北齊列侯府的女兒，我死了很久了，靈魂寄存在金屬軀殼中。我一直希望找到霍氏留在東越的支脈，可現在我們終究是沒有辦法了。霍氏被滅族了，滅到你這一代就真的幹幹淨淨了。這是上天要亡我霍氏，我真的不甘心呀。”
最後的絕望和趙興雅內心中的力量讓青夫人開始消失靈魂，從此趙興雅的空間符裏麵又多了一個小小的金屬人，曇嫵珍遠在現代也已經感覺到了，她也很擔心，她希望趙興雅能在沒有金屬勞工的幫助下繼續完成她的任務。
李玉眼睜睜看著他最後的寄托化為烏有，心中的癲狂也到了極致，這個本來就有些變態的人現在內心裏有著毀天滅地的決心，他撿起了地上的金屬軀殼，抱著它流淚，然後再度出發，他要回北齊，他不能輸，霍氏不能輸，就算他死後霍氏真的滅族了，他也要把洪氏王族的江山攪亂。
三個大巫師眼睜睜地看著青夫人帶著李玉逃走了，又追不到了，他們留下兩個人去追蹤，其餘的一人開始替趙興雅解起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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