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隱身計劃〔一〕
魏公爵傷感地說到：“其實冰柔在今年春天就過世了，我已經讓人把她葬在了從前她自己選好的墓地裏。我安排最近幾天在東越放出魏公爵的正品夫人病危的消息，讓大家知道我對妻子情深意重，已經暫不處理公務，住進了夫人平日養病的莊園，一心照顧夫人。等我回去的時候就是正式宣布冰柔過世，為冰柔發喪的日子。姐夫，有些事情按照冰柔的意思，我隻能求助於您了。”
王子熙的臉色依舊平靜，他對魏公爵說到：“連死生這樣的事情你都能用來籌謀，可見你遇到的危險不小。”
魏公爵說到：“確實是關係到全家的生死存亡，不然冰柔也不會給我出這樣的主意。我這枚棄子是要被放棄了，因為我坐的太高，有些人希望我這顆棄子粉身碎骨。可我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為了我一家人能平安退出，我什麽卑鄙底下的事情都敢做。我看姐夫是能做大事情的人，將來我就是把命交在您的手上，我稱您為主人也是遲早的事情。”
王子熙轉臉看了看姨妹婿，然後對他說到：“你是想棄爵保留士大夫的身份，全家遷移到北齊來安穩度日嗎？”
魏公爵點點頭，王子熙又說到：“這次把夫人的棺槨移到北齊來安葬，棺槨裏應該放的都是金銀珍寶。這一趟你帶來的東西也不少吧。”
魏公爵聽到這些話，立刻跪下了，對王子熙說到：“是的主人，我若幹年積累下的家產大約是五百多萬錢，我全部交給主人您，將來我們一家悲慘遷移到尊府求收容，還請主人收留。”
王子熙扶了一把魏公爵。讓他起來，對他說到：“不必如此，我們是親戚，玉柔自然會安頓你們。你的全家都會平安的，你帶來的新妻子穩妥嗎？”
魏公爵說到：“梅氏是冰柔選的，給我生了兩個孩子，我打算扶正她，另外一個沒有生育孩子，我與她和離。能來北齊投靠的都是自己的心腹。這條活路還是冰柔給我指出來的。”
王子熙點點頭，歎息到：“冰柔很聰明。就是心思太重，守著那些花草，心思卻都在幫你上麵。她的嫡出孩子你要照顧好。”
話已至此。魏公爵什麽都願意答應，王子熙不想引人注意，立刻結束了和魏公爵的談話。魏公爵目的達到了，立刻帶著冰柔的管家快馬趕回東越，大約在二十天之後。東越那邊傳來了消息，魏公爵的正品夫人病故。按照公爵正品夫人的遺願，她要歸葬家鄉北齊。
那是東越的天氣已經變冷了，魏公爵著手安排人把夫人的遺體裝入棺木，讓夫人的管家帶著夫人生育的一雙兒女送母親的遺體回北齊。魏公爵一身憔悴，傷心欲絕的表情讓貴族圈子裏的人都深表同情。他對政務的心不在焉也讓所有的政敵都撿到了機會。
當年魏公爵的運氣壞到了極點，他名下的礦山發生了坍塌，糧食也遭遇了減產。納貢成了問題。魏公爵向東越列侯自請不要任何爵位，隻保留士大夫的身份，所有家產自願充公。消息傳來，魏公爵的側夫人齊氏提出了和離的要求，帶著自身的嫁妝回娘家了。這件事在東越政壇上成為最轟動的新聞。
東越列侯見魏公爵的姿態放得如此低，主動要求家產充公。因此也不好處理過重，隻是派人清點魏公爵的家產。相比齊氏的幹脆離開，魏公爵當子爵時先娶的梅氏側夫人則拿了全部嫁妝替丈夫補齊納貢，帶著兩個女兒繼續留在魏公爵身邊。
魏公爵變成了落魄之人，梅氏夫人也安心成為魏公爵唯一的妻子，要跟著丈夫回北齊過苦日子。這一舉動讓整個東越的貴族圈子頗為感動，不少世家捐了錢幫魏公爵補足納貢，讓他不至於淪落為平民。
最終魏公爵如願成為普通士大夫的時候，身上連禦寒的大衣都是人家送的舊衣服，讓往日的敵人看著都不是滋味。從前府上當差的小吏念及魏公爵平時對他們還不錯，一起給他們一家湊了些路費，希望這一家人能平安到達北齊親戚家。魏公爵最終雇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一家四口擠在一輛馬車上離開東越，前往北齊投靠親族。
很多貴族都被魏公爵境遇的巨大反差弄得傷感，兔死狐悲，其中最有感觸的是崇公爵。崇公爵眼看著發跡軌跡和自己相仿的魏公爵落得如此悲哀的下場，聯想到今年府中的納貢很是艱難，心裏也很難過，不知道這種倒黴事什麽時候會輪到他家。
崇公爵當年的運氣也很不好，死了可以光耀門楣的嫡長子，小妾又流掉了孩子，已經五十歲的崇公爵深深感到了對命運的畏懼，他最怕下一個遭受削爵的人是自己。正當他傷心的時候，劉氏側夫人悄然來到他的身邊，送上了小雅的來信。
信是趙興雅寫給劉氏側夫人的，信中說到趙興雅這幾年要努力賺取嫁妝，讓劉氏側夫人好好照顧兩個弟弟，小雅保證，隻要將來承受爵位的不是葛氏的兒子崇逸飛，她將全力保證崇家的爵位在她出嫁前不會倒。她讓劉氏側夫人留心府上納貢缺些什麽，她會想辦法幫助籌集，現在她送上一些白銅製造的器皿給劉氏側夫人收著，關鍵時拿給公爵府使用。她所做的一切將全部放在劉氏側夫人名下，不想居功，更不想被葛氏知道。
崇公爵用渾濁的目光看著劉氏側夫人，劉氏側夫人輕聲說到：“小雅是個好孩子，對我們府上是有心的。爵爺您知道這一點就好，眼看就要到迎春節了，我看那些白銅器物現在就能用到，我悄悄派人拿給爵爺，不要讓葛氏夫人知道才好。”
崇公爵握住了劉氏側夫人的手，對她說到：“其實我心裏知道，這些年崇府多虧了你和你的娘家幫襯。我當年對不住你，可我也有難言之隱。小雅幫扶崇府雖然不是很誠心，可她還算聰明，她將來想要嫁到大世家去當正品夫人，沒有我崇府的招牌是不行的。她結交你也不過是因為她和葛氏有仇，不放心葛氏控製了她的娘家。這樣也好，萬一小雅能飛上枝頭，為了有娘家支持，她一輩子都舍不得讓崇家倒下去。我的家業能讓小健或是小康繼承也是好的，熬上一百年，我們崇家也會是世家之一。”
劉氏側夫人溫順地說到：“夫君，妾身和兩個孩子都是要靠您過日子的，我不想得到魏家的下場。我請夫君好生做這個公爵，我也會好好打理嫁妝財產，幫助夫君保住爵位。小雅的東西還是讓她多留著些，我們實在支持不住了，再開口要。她這個人還算靠得住，算是和崇府共命運的人。葛氏夫人那邊要是有什麽鬼主意，您還是要清醒些。葛氏的哥哥再厲害，他也不是和我們一條心。”
這話算是說到崇公爵心坎裏了，他現在才覺得真正和他共命運的人非劉氏莫屬。喬氏的兒子有了六品官身的前程，根本不用在乎崇家的爵位，就算是崇家倒了，崇逸周的一生也會很穩妥。葛氏靠著哥哥，兩個女孩也有了不錯的歸宿，崇逸飛的未來也不會暗淡。就算是崇公爵府不存在了，他在北齊混一個官當還是可以的。可憐的是劉氏夫人和喬氏的媵妾，還有她們生育的孩子。
想到自己的責任，崇爵爺挺起了胸膛，五十歲也不算老，還能好好打理些事情。他很溫柔地握著劉氏夫人的手，說到：“金枝，我們好好過日子，你把小雅送來的白銅器物拿來，我節前要走動一下。魏公爵的遭遇絕對不能在我身上出現，等過了節，給逸康選一個師傅，我親自教他些本事。”
相比劉氏側夫人全心貼近崇爵爺，葛氏就顯得灑脫多了，因為她的女婿馬上就要升公爵了，她要忙的事情很多。新月有了身孕，家裏卻要再添一個側夫人，心裏肯定不好受。葛氏為了應對這件事，打算再買幾個好女孩，換下原先的媵妾，新月懷孕不能爭寵，就一定要弄一個合適的媵妾去伺候她的公爵丈夫。
新月的主母謝氏現在是得意到了極點，她的表姐王族閔氏夫人寫了一封信，破壞了她的好心情。宜寧就是謝氏弄去給自己表姐當媵妾的，現在宜寧惹了事情還不見了，閔氏夫人非常生氣。她讓謝氏夫人全力替她追查媵妾宜寧和那個救她走的東越女孩。
閔氏夫人隱約覺得自己的侄女婿洪政翔對那個東越女子有企圖，洪政翔的正品夫人蔣氏身體多病，而且到現在沒有生養。閔氏賢妃的兒子變成了太子，洪政翔的正品夫人死了之後，閔氏側夫人就可以被扶正了。北齊列侯世子身體不好，將來也許洪政翔的正品夫人就是列侯正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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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財務的事情還忙不過來，突然又增加了兩場考試的籌備工作，看頁麵的時間少，更新是一曝十寒，有些感謝的話是遲了些。再次感謝書友20100603060020253投出的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