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選準時機
趙興雅立刻問詢了胡齊賢那處礦山原先的出產，胡齊賢回答說到：“是朱砂礦，如今朱砂礦脈已經徹底挖斷了，連一絲血紅的朱砂都找不到蹤影，方家七代的富足算是斷了，好在他們從前置辦了些田地，官府把礦山地沒收了，他們還能繼續過平常人的生活。官府也是看在他們家族平日行善的份上，才沒有沒收他們活命的田產。我的上官的授業恩師也是方家的族人，故而給了幾分麵子。”
趙興雅一聽是朱砂礦心裏就涼了半截，朱砂是含汞的化合物，那塊地開采多年，想必是被汙染了，這樣的地能有多大的用處，十萬錢衝著五十多個奴隸去，實在不劃算。
大約是胡齊賢看出了趙興雅麵上的猶豫，便開始解釋到：“雅小姐不願意買那塊地？如果您相信在下的話，還是買下來好，若不是我沒有後續的財力開發此地，我自己都想把這塊地買下來了。”
趙興雅疑惑地看著胡齊賢，不明白胡齊賢的意思，胡齊賢解釋說到：“那三百多畝地裏麵隻有一條朱砂礦脈，出產的都是上好的辰砂，鴿子蛋一樣大的都有，挖出來的辰砂方家沒有能力精煉，全部是由北齊王族包下了。在礦脈斷絕之前，方家把附近都再度尋了一遍，所以整塊地上都沒有種植開荒。我看除了礦脈所在的三十多畝的範圍，其餘的土質都不錯，不用幾年就能開墾出兩百多畝熟田來，這衝著這一點，雅小姐都不虧。”
趙興雅說到：“開墾土地需要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幾年間是沒有收成的，前期投本不會少於十萬錢，還有錯失至少四年的收成，不如買熟田便宜。如果僅僅是這樣。大人肯定不會說動我去買這塊地，裏麵應該另外有好處。”
胡齊賢說到：“這是當然，我想說的是，這塊地周圍環山，還有未開發成可以成為產業的土地，雅小姐要是買了這裏，等開墾出兩百多畝熟田之後就可以申請開墾周圍的荒山，把這一代變成您的大莊園。我有一位兒時的好友，因家族犯事已經成為了平民。他告訴在下，西麵那座山連著遠處的銅礦山脈。按照礦藏的走向。在西麵的那座山上很有可能也有銅礦，我讓您買下此處就是想您白撿一座可能有銅礦的山。我那位好友已經在山腳下看見了些綠色石頭，若那些石頭不是被山水衝過來的。是山體風化而來，就可以肯定山裏有銅礦，具體能產多少銅還要等日後測算了才知道。”
趙興雅聽到現在才明白，原先這塊土地本來並沒有多大的價值，可背後可能會有的衍生價值是巨大的。當然值得賭一賭，於是她爽快地答應了胡齊賢買下那塊地。她還向胡齊賢承諾，要是四五年之後那山真的成為她的產業了，就由著胡齊賢帶著朋友去勘探，若是有銅礦就偷偷開采了，本錢她出。純利的一半交給胡齊賢和他的朋友處置。
這份利益讓胡齊賢也興奮不已，就算是僥幸得到了一處小銅礦，累年開采下來。百萬錢的利潤也不會少。有了這些錢，能給子孫置辦很多物業。他很欣賞雅小姐的這份魄力和豪爽，從此之後他真的是和趙興雅坐在一條船上的人了，他包下了給上官送禮的錢，隻要趙興雅的身份確立了。這些土地保管是趙興雅名下的。
迎春節的前半個月，按照風俗很多人都要一一拜訪和自己有相關的人。即便是不能親自去拜訪，也必然是要派遣妥帖的人去對方府中送些節禮。大公子帶著趙興雅從團圓鎮回來之後，看著崇府整天是車水馬龍，趙興雅很疑惑蘇彩玉到底在等什麽。
蘇彩玉並不向趙興雅透露什麽，每天都把小雅留在大公子處，親自教導趙興雅各種禮儀，指點她認字，簡單的畫技。她辦事去了就讓大公子教趙興雅，反正趙興雅回來後的五天就和集訓班的可憐孩子一樣，每天泡著課業裏，舉止動作處處都是規矩。
到了第六天，蘇彩玉突然對趙興雅說到：“你的機會來了，後天東越的李公爵，田公爵，楊子爵，還有三個和子爵身份等同的二品東越官員要來府中拜訪。崇爵爺今年不但沒有短少貢品，還多交了一批糧食給官府應付饑荒，儼然已經算是四大公爵之首了，不然兩位公爵也不會親自來崇府拜賀。那位李公爵喜歡吃辣味的食物，詩畫雙絕，你若能讓他對你另眼相看，算是你的造化。我和大公子打算請幾位爵爺和大人吃飯，不想鋪張，我拿三千錢給你，你讓梳子張羅出一桌便宜又讓人難忘的菜肴。事關你的前程，你現在就回去梳子那邊張羅，明天幾位貴人一到，我就立刻通知你來。”
趙興雅聽完蘇彩玉的話，心裏就明白了，她隱約知道媵人真被迫伺候的人裏麵就有一位姓李的公爵。看來這個李公爵就是曾經和媵人真有染的一位貴族，蘇彩玉是知道內情的。也許曇嫵珍就是李公爵的骨肉也說不定，蘇彩玉肯定是想讓曇嫵珍疑是的爹感覺到小雅是他的私生女，將來能幫襯一二。真是好算計，趙興雅覺得自己要努力了，不管這位是不是親爹，既然欠了風流債，自己就要收些利息。
明白自己要做什麽，趙興雅和石頭一家暫時停止了其他事情，一心做起了準備。虎子被派去抓了幾隻野生斑鳩做菜，斑鳩肉丁炒五香黃豆是道不錯的野味，趙興雅保管這些貴人們沒有吃過。隻有其他的菜就簡單了，兩盤子帶著清香味道的涼拌山菜，一碟子特殊風味的鹵味兔肉。主食是羊湯熱鍋子，趙興雅特意準備了兩口鍋，一鍋鮮湯，裏麵有上好的蘑菇，另外一鍋是麻辣味道的，用紫色的辣果嗆出來的辣油調味。趙興雅不敢放得過於辣，重慶火鍋的滋味，天禧人肯定不敢嚐試。
為了體現節約，趙興雅準備的飯菜不過三四斤羊肉，四五斤湯料，搭配了四個涼菜，剩餘的就是過了水的烏泥薯粉條和一些精致的糜子麵糕點，成本就控製在兩千錢。不過這些東西都稀罕，被別人誤會成精細準備的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一切準備就緒，石頭娘帶著人到了大公子的院子準備開席，趙興雅就留在了大公子身邊，蘇彩玉簡單交代了她一些小花頭，就是要她引起李公爵的注意。趙興雅全部記下了，便隨著大公子前往崇爵爺的官署。這些東越的上層圈子聚在一起聊天也是相當熱鬧的，頗有些抱團的意思。
今年的災荒成全了兩位子爵，一位公爵，一位伯爵。鍾家複位，還有另外一家楊氏獲得了子爵的位置。華公爵升為伯爵實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爆冷門的則是接替華公爵的那位居然是北齊派來的魏子爵。五年間魏氏從士大夫的普通階級升為子爵，然後成為公爵，這樣大的晉升機遇讓人頗感此人的後台之大，故而本土的貴族要抱團商議一些對策，那群貴人相聚的目的正是如此。
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飯了，崇公爵滿臉堆笑地請各位同袍去府中的大廳小坐，大公子很會找準時機出現在一行人的麵前，向幾位叔伯問安。如今鍾家再度複位，崇公爵還真是吃了啞巴虧有苦難言。這些人因為鍾子爵也對他的這個母族是鍾府的嫡子另眼相看，大公子得以留在這些人身邊一起用飯。
大公子找準了一個合適的計劃向田大人求教到：“大人，我家小妹想在迎春節之前確立貴族身份，不知道能不能請您幫忙加急辦一下。有一處沒收的廢礦土地，我打算買下贈給小妹當嫁妝地，作為賀禮送給小妹。”
這位田大人是田公爵的本家，專門管理士大夫和貴族的戶籍，婚嫁之類的事情，聽到大公子這樣問，不由地詫異起來，他對崇府的事情算是摸透了，崇府的幾位夫人何時又生育了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其餘的幾位大人也聽到了大公子的話，也忍不住想知道崇府什麽時候又添了千金。
崇公爵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不過這一切都落在了李公爵的眼中，他猜想這位小姐應該是崇公爵極為不喜歡的孩子，不然也輪不到大公子出頭了。
大公子才不管他父親的表情，直接拿出了十萬錢的買地憑證交給田大人看，還說到：“從六月裏，我就開始讓奴隸們好生做事，在團圓鎮上包下了桑園，賺了些養蠶和製作冰飲，吃食的錢。另外奴隸們還養了些豬雞，十月初一起賣給官家了，才一共賺到了十萬錢。團圓鎮不少士大夫都雇傭過我的奴隸。今年貴姓族人還買了我家的繭子，不是我說，那些繭子又多好，貴本家是識貨的人，納貢的綢緞都能用上。”
ps：
七夕晚上照看病人到現在停歇，極度疲勞，四十八小時隻休息了四個小時，好不容易攢起來的稿子變成了零。忽然看見夜下幻想童鞋連續兩天都給了打賞，很安慰，謝謝。為了這些願意支持我的親們，還是不能斷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