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傳來的還有另一個好消息,那便是李豫終於被封了太子,杜萱娘從沒擔心過這件事,因為曆史早已選定了大唐第八個李姓皇帝就是李豫,這是由曆史巨輪決定的事,無人可阻擋。
張義的婚期定在臘月二十六,籌辦婚禮最積極的是李進,他自然是希望這些孩子們立刻該娶的娶,該嫁的嫁,然後就該輪到他了。
得知孫金鈴未死的杜家人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尋找卻從沒停止過,孫寶兒在尋找妹妹的過程中,也沒忘記賺錢,將個孫記鹽鋪開得遍地都是,還吞並了好幾家鹽場,甚至試著在沿海地區按杜萱娘教他的法子用海水曬鹽。
張義大婚,原本想低調的杜家被蜂擁而至的賀客弄得手忙腳亂,幸而杜家別的不好說,就數人手多,地方大,偌大的演武場上人山人海,大擺宴席,熱鬧非凡,到賀的賓客除了本鎮的父老鄉親,李,杜家有頭臉的管事,陸家,崔穎,汪縣丞自不必說,那些當地的世家大族也很給杜萱娘麵子,統統到場。
李進不讓杜萱娘插手具體事務,隻負責接待客人,誰想長安那邊也知道了消息,李琦,李豫,郭子儀等都送來了賀禮,杜氏的名聲已經傳至京城,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張義的新房就安在李進房裏,然後這家夥直接厚著臉皮搬進了杜萱娘的臥房,反正杜萱娘與李進的曖昧關係在果州上下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差就差在一場婚禮而已,開放的唐人雖然也覺得這樣於理不合,但也隻是私下裏議論一下,還沒有到群起攻之,然後將他們兩個拉去沉塘的地步,杜萱娘究其原因,發現大概與李唐皇族本就是鮮卑族有關,骨子裏流的還是放牧民族豪放的血,所以從上到下的社會風氣還算開明,而且朝中的文臣武將比比皆是。
顏彥一進門,杜萱娘便將張義從軍中得來的賞賜,還有椅子山,牛頭山,養豬場,殺豬場,新建的兩間鋪麵連同藥材行及五六家肉鋪的管理權當著全家人的麵正式交給了張義小兩口。
“這些東西原本是在張家祖產之上發展出來的,現在我讓你們先去學著如何打理,但是在幾個弟弟妹妹還沒有成家之前,鋪子裏的收益仍歸公中,鋪子裏的人員也不可妄動!”
張義小兩口點頭稱是“義兒,彥兒願為母親分憂!”
晚上,李進不解的問杜萱娘“你現在便將財產給了他們,是否太早了些?”
“他們早晚是要自立門戶的,越早將這些東西明確下越好,省得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煩與小心思,影響家中的團結,隻是我手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義兒,諫之與寶兒的東西也在那裏放著,唯有尚兒我還沒想好給他什麽。”杜萱娘皺眉道。
“萱萱,你想太多了,尚兒不是有我麽,將來還會委屈了他去?”
“你是他親舅舅,給多少都是正常,我是他母親,卻不能讓人覺得我偏心!”杜萱娘靠在李進胸前說道。
過完年,唐人迎來戰亂的第三個年頭,叛軍與官兵就這樣對峙著,小打小鬧著,唐廷與叛軍更是抓緊時間備戰,於是各種軍需物資源源不斷地匯聚前線,事實證明商人是最沒節操的,李進帶著孫寶兒居然也和鄴城的叛軍暗中做了幾筆大生意,賺得是盆滿缽滿。
杜萱娘知道後,將這二人念叨得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了。後來二人直接投降,發誓以後再也不與叛軍做生意了。不是杜萱娘有多偉大有愛國情操,而是深知叛軍鐵定會滅亡,到時勝利者秋後清算是十分可怕的,她當然不能讓這兩個被錢迷了眼的傻帽將來擔上不必要的罵名。
後來證實了啞兒是被秦三丫利用的,秦三丫的同夥另有其人,隻是自從秦三丫畏罪自盡後,鎮外接應她的那些同夥第一時間便逃了。
陸勇他們隻在青龍河那些無人涉足的荒灘中發現了幾個奸細落腳的窩棚,其中一個留下了孫金鈴被關押的痕跡,線索也這裏斷得幹幹淨淨。
派出去尋找孫金鈴的人全都無功而返,好在杜萱娘自己已經看開了,隻要孫金鈴沒死,不管她落到了誰手裏,憑孫金鈴的聰慧,她早晚會想辦法聯係他們的。
又因顏彥與雪竹配合得宜,家事被這個能幹的長媳管理得井井有條,杜萱娘便一心一意地操持起顧尚的婚事來。
杜氏大宅是杜萱娘自己親自設計出來的,大唐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好處自不必說,缺點便是太小了些,房間太少,從前孩子們小無所謂,一塊擠擠就行了,如今長大了要各自成家,房間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於是杜萱娘動起左邊宅子的主意,那家房子是杜萱娘在小方的建議下早就從李進手中買過來的,裏麵住的大多是家中的護院頭目,及一些護院家屬,再過去便是趙小六的嶽家王掌櫃的鋪子了。
於是杜萱娘將這些人遷到鎮西邊一所大院子裏去,裏麵有菜地水井,對普通百姓來說比鎮上的宅子更方便,便爭先恐後地搬了。
陸家那些工匠們大部分都隨陸家搬到了果州四近,召集起來也容易得很,李進與杜萱娘合夥設計了一個比大宅更大的院子,這回分了三個相對獨立的小院,還有專門的幫工房,那是給剩下三兄弟將來成家準備的。
房間的設計當然仍是大宅樣式,前麵的鋪麵直接改成了大門,比街麵稍後退一些,方便來人來客停放車輛,當然從前的夾道與圍牆是要全部拆除的,馬房與幫工食堂也重新搬去了合適的地方,因那一家人的地盤比周家還大,所以杜氏大宅也將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兩倍以上,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宅。
擴建工程從正月底便開始動工,到了七月底徹底完工,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搬去新院子住,一家人仍窩在一處。
期間已被調至洛陽駐守的張義被杜萱娘以不同的名義叫回來過幾次,終於讓顏彥的肚子有了動靜,杜家人也從孫金鈴失蹤的打擊中恢複了一點元氣。
誰知顏放此時卻提出要帶顏夫人與顏臨回老家去“我從沒在除老家外任何一個地方呆上一年,偏偏在龍泉驛鎮一呆便是四五年,收了這幾個得意的弟子,也算沒浪費了我的時間和心血,再之我將我家的女兒也放在你們家了,這個地方算是我的第二個老家,所以夫人隻管放心,我將家中事處理好之後,我與娘子再回來住一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顏夫人也抺了抺不舍的眼淚說道:“夫人從沒將我們當外人,對彥兒比我這個親母還好,再加上彥兒如今有孕,張家後繼有人,我們算是徹底對彥兒放了心,如今我們也該為臨兒成家的事考慮考慮了,待到臨兒成家立業後,我們倒真想再來這竹林小院住住,看看我未來的小外孫!”
“既如此,我也不再勸你們,這院子永遠都為先生和夫人留著,你們隨時都可以回來看彥兒及你的弟子們。至於彥兒,你們也放心,這麽好的媳婦兒我不會讓別人動她一根指頭兒,義兒也不行。”
“嗯,這個我倒放心得很”顏放又說道:“至於諫之的學習你們不用操心,這小子的天資將來考個狀元都是可能的,現在缺的是磨礪和淬煉,他已經不需要先生指導,剩下的隻能靠他自己,所以我走以後,不必再為他請先生,倒可以讓他多出去走走,增加點見益,接確一些書本上沒有的東西,才有可能讓他化繭成蝶!”顏放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與先生的想法也差不多,我想讓他去益州,淮南等沒有受戰亂波及的地方走走看看,遊山玩水,以文會友也罷,總之不能再讓他繼續窩在家裏當書呆子。”
杜萱娘對顏放的話表示深深的讚同,顏放對杜萱娘教育子女的方式一直也很滿意,從不過分溺愛,總是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也不強迫子女做任何事,總是根據其性格愛好,順其自然地加以引導,反而讓這些養子女們個個都優秀出眾。
顏放一家子離開後,苟春huā就從莊子上搬了回來,原因無他,要生第一胎了,雖然呼兒韓給她找了一大堆丫環婆子,杜萱娘仍然不放心,讓人去將苟春huā接了回來,雖然她也沒生個孩子,可是鎮上有已經生了幾個孩子的周玉娥,姬銀霜,胡氏等人,個個都經驗充足,比隻有一群大男人的莊子上安全係數要高得多。
還有一樁煩心事便是顧尚的婚事,從果州挑到益州,再從果州轉到京城,卻一直沒有合適的女子出現,李進一大堆牢騷“差不多就行了,皇帝選妃都沒你費心思,你當心點自己的身子,你看看春huā玉娥比你小好幾歲,人家全都當媽了,你應該著急這件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