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

薄霆寒一路跟著顧默,不知道女人在想些什麽,連帶著撞上了好幾次路邊人,在差點撞上電線杆的時候,他快步上前將人懶腰抱在懷裏麵,好低頭看著沉默不語,也沒有掙紮的她。

他收緊了手。

“你跟我賭氣可以,不要將我給扔掉。”

顧默就安靜的被他給抱著,也不掙脫也不回應,兩人站在路邊上,男的身材好又長的好,俊美的臉上還有濃鬱悲傷。

嬌小的女人被他圈在懷裏麵,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從身材上也能看的出來,她肯定是長的不錯。

關鍵是他們身上都有一種,八卦故事的氣息,讓周圍人過路的人,個個都不由停下了腳步。

“老婆……我們,馬上就要……”

“我怎麽要?”

忽然。

顧默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懷中的女人終於,僵硬的像是雕塑一樣的身體,隨著她說話的聲音,開始動了動。

她清澈的眼眸,怔怔帶著迷茫的看著薄霆寒。

“你告訴我?我怎麽要?我要得起麽?”

她所有的信任。

在今天被擊潰的一敗塗地,她那麽信任的家人,原來是整件事情中的最大黑手,她所謂的報仇,她所謂的愛,所謂的……親情,全部都是可笑的諷刺。

諷刺著她多麽的可悲又可笑!

即便她現在很激動,她的神情卻意外的平靜。

看了看四周。

她想要維持最後的尊嚴。

“你跟我去地方吧。”

薄霆寒點頭。

這次,顧默沒有開車,也沒有坐薄霆寒的車,而是拿著零錢坐著公交車,從京都城裏麵,一路上安靜的到了城南的郊外。

那邊是一片的荒郊,據說有開發商想要開發這邊,卻因為有人將地給高價買了下來,他們誰試圖聯係了那人好多次。

全部都被很決絕的拒絕,幾次下來也沒有誰再來盤算這邊的地。

“買下地的人是我。”

顧默站在荒郊中。

她一眼望著無邊的荒土。

“知道我為什麽會將這裏買下來嗎?”

薄霆寒點頭。

“其實我回來之後,看著曾經欺壓我的人,全部都被我給清理掉,又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哪怕是留下來的人,也要仰仗著我的一言一行而生活。

我真的很開心,我也真正的覺得出了口惡氣,其實不去調查我母親的事情,不執著我母親的死,我現在應該過的很開心。”

顧默彎身。

拔出一根狗尾巴草,她拿在手裏麵把玩著。

偏頭看向身邊小心翼翼看向她的薄霆寒,她原本漆黑的杏眸,現在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放心吧,我即便對誰下狠手,我也不會對你。”

她做不到。

薄霆寒越是聽見她說這些話,心底越是沉悶的發疼,他的手心不由緊握成拳,他廢了那麽多的力氣,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算計,計劃著他們未來的生活。

他費盡了所有的頭腦。

想要算計的也不過是顧默的一顆心。

他腦海中有很多他們美好的未來,他都計劃好了,等這件事情徹底的結束,他將手中的事情全部交給程昱,他帶著老爺子,帶著她,帶著他們的孩子。

一起去郊外找個小院子。

他們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遠離京都的紛紛擾擾。

而不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他看著女人平靜的側臉。

忽然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一聲自嘲。

拳頭漸漸鬆開。

“顧默,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騙你?你認為我也不值得信任,明明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為什麽就不跟你說?”薄霆寒鳳眸深邃的看向她。

“我怎麽告訴你?我告訴你,幕後的黑手是你的父親!我說出來你會相信嗎?”

他淡淡道。

“你不會,你甚至還會懷疑我!”

顧默沒有說話。

她默認了薄霆寒的話。

隨後,她清冷的開口。

“薄霆寒,我們……”

不等她話說完,薄霆寒眼神一沉,上前將她強勢的帶入懷裏麵,捏著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帶著宣泄的視死如歸,鮮血在兩人口中蔓延。

直到他嚐到了顧默苦澀的眼淚,他身體猛然一怔,鬆開她的時候,他看著她臉上的淚水。

他苦澀的將人她徹底鬆開。

連帶著身體都後退了兩步。

他手指沾染著兩人的鮮血,紅的刺了他眼睛。

“顧默,你是鐵了心的想要將我給丟開,顧天越的事情,我就知道你會牽連上我,我做了那麽多的心理建設,我說你不會……到底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顧默嘴很疼。

卻不及她心髒的萬分之一的疼。

她眼淚混合著血。

“薄霆寒,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我們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是我媽媽埋葬的地方,你知道她死的多麽淒慘嗎?

她那麽美的女人,卻被殘忍的分屍,甚至那些人還怕她回來索命,將她永遠的釘死在這裏,他們還妄想修建房子在她的屍體上!”

“……”

薄霆寒不知道。

慕嫣然居然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顧默坐在了地上,她看著麵前的荒土,手觸摸著地上的泥土,仿佛是在撫摸著她的母親,努力將腦海裏麵,變成了母親溫婉溫柔的美麗模樣,她淒厲的苦笑。

“我當初找到她的時候,我根本不敢想象,她真的埋在這裏,我將她從這裏挖出來,連帶著骨頭上麵都定著釘子,你說他們有多麽的害怕她啊,連帶著人死了都不放過,薄霆寒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有很多的事情瞞著我嗎?”

“……”

薄霆寒看著她。

他眼神虔誠帶著恭敬又帶著惋惜的看向麵前的荒土,他那天聽著顧默忽然發瘋般的話語,他還以為她說的是假的,卻不想她真的知道她母親死了。

他無法想象。

當時的顧默捧著她母親的骨頭。

她該是多麽的傷心欲絕?

顧默沒有去回應他的眼神。

她垂著眼眸。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瞞著我的事情大概是什麽,隻是我不敢去猜,因為我知道,我真的將真相給猜出來,我會忍不住的針對你,我不想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束的那麽快,我貪戀著那些微末的溫暖,可到底這些溫暖,不該屬於我。”

她抬眸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也是,本該是地獄裏麵的人,又有什麽資格從地獄裏麵爬出來?所以,我好像該將溫暖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