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這是什麽意思?”
沈謹白依舊噙著溫潤的笑。
隻是眼眸沒有那麽溫和,反而暗沉了幾分,他本來是想要利用這件事情,讓顧默對薄霆寒產生懷疑,可現在觀察到女人的反應,並沒有達到他的目的。
還讓女人對他有了疏離感。
他握緊了拳頭。
“難道默默是懷疑,我是故意安排?”
聽到這話。
顧默垂著眼眸,唇瓣間溢出一聲輕笑。
“沈謹白,咱們都是心思不幹淨的人,彼此不拆穿,還能做著我們彼此的朋友,為什麽你非要將這層布扯下來?你帶著我來看這些,難道不是你有私心?
你是想要我和薄霆寒分開,這樣沒有了顧家和薄家勢力的連貫,你就可以在京都有你們的一席之地,沈謹白,想要利用我就明說,何必這麽彎彎繞繞?”
沈謹白沒有想到。
她居然會懷疑到這些利益上麵。
他周身都是冰冷的氣息。
眼神凝視著顧默,嘴角勾著諷刺。
“我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唯利是圖的人?”
周蕊連帶著大氣都不敢呼吸。
她現在感覺到。
他們的國會長是真的很生氣,仿佛隻要顧小姐敢說,國會長在她心中真的是這樣的人,那她都有種他們國會長會掐死顧小姐的錯覺,她手心全然都是汗水。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期待。
“顧默,我自認為我對你是有求必應!你隻要拜托我的事情,我幾乎都是圓滿的幫你做到,我全然沒有想到,你會因為薄霆寒而這般的懷疑我,你這樣的話語,不覺得很傷人?”
“傷人麽?”
顧默嘴角噙著笑。
清澈的眼眸下絲毫溫度都沒有。
甚至眼角還帶著寒涼。
“顧默,我他媽到底做了多少的錯事,讓你懷疑我到這個地步,你給我看清楚了,外麵抱著別的女人的人是你的丈夫是你喜歡的薄霆寒,而不是我沈謹白,那女人也跟我沈謹白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承認我帶你過來,是對你有私心,可我沒有齷齪到這個地步!”
沈謹白看著她諷刺甚至懷疑的眼神。
他忍不住的暴躁。
他指著窗外。
憤怒的看著顧默。
“我是喜歡你,我即便是喜歡,我也沒有讓我的喜歡成為你的負擔,做人不能太自私,我喜歡是我的事情,顧默你不能因為我對你的喜歡,你就用任何的理由來懷疑我,我的私心是想要你看清楚薄霆寒還有其他女人。
並沒有算計你,想要你離開他來到我身邊!更不會利用這一點,來給我沈家機會!我沈謹白再差,還沒有差到算計心愛女人來博前程的地步!”
他很憤怒。
可顧默卻很平靜,平靜到讓沈謹墨心底有些慌亂。
就在他猜想顧默想什麽的時候。
麵前的女人忽然朝著他靠近了過來,她身上的清香味,席卷了他的鼻翼,讓他呼吸都不由屏住,身體更是僵愣在原地,眨巴著眼睛不知道顧默要做什麽。
茫然。
又帶著濃厚的期待。
下一秒。
顧默細白的手。
猛然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抵在了車窗上,力氣用的很大,撞的車子都跟著晃動。
周蕊臉色大變。
“顧小姐!”
“……”
沈謹白所有的期待,隨著顧默的這個動作,變成了苦澀的輕笑,他本來就知道她的性子。
倔的猶如一頭牛。
隻要是她認定的東西,不論是物還是人,她都不允許任何人去詆毀它。
“沈謹白,在我的麵前玩心計,你以為我是傻子麽?”
她清冷的眼眸泛著戾氣。
“薄霆寒即便有其他的女人,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沈謹白有什麽關係?你的喜歡的確是你的事情,你的喜歡對我來說,也絲毫意義都沒有,可你不該利用你的喜歡來綁架我!今天的事情,算是我給我們友誼買單,以後再見麵,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
沈謹白聽到她這般決絕的話語。
他眼神猛然沉了下來。
“顧默……你打算不要我了?”
“我要不起,不是嗎?”
顧默將手收了回來。
對視上沈謹白受傷的眼神。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所謂的友誼,也不配身邊有人守護我,喜歡我不值得,沈謹白將喜歡收回去吧,我遲早是墮落地獄的人,這樣斷絕我們的來往,對你我都好。”
她淡漠的說著。
手已經放在了車門上。
顯然是要下車離開。
沈謹白伸手壓著她開車門的手。
他眼神克製著不甘心。
“顧默!你為了薄霆寒頂撞你父親,你又為了他不要我這個朋友,你不是這樣被情愛蒙了頭不理智的女人,你到底為了什麽?薄霆寒有什麽地方值得你這樣舍棄一起為了他?難道你就真的不懷疑薄霆寒,一直都在利用你嗎?”
這個女人還記不記得。
她是慕嫣然的女兒!
她的身上有慕家最純粹,聖女的血脈。
世人都隻知道,打開慕家守護的寶藏,是需要的是聖女手中的鑰匙,其實他們不知道,不僅僅是需要聖女手中的鑰匙,還需要聖女的血,才能將寶藏的門徹底的打開。
他知道。
難道薄霆寒會不知道嗎?
“顧默,你真的認為薄霆寒不貪圖那些所謂的財富?他將你哄著留在身邊,也許是為了你的聖女血脈,你到底是被什麽蒙蔽了眼睛,讓你執著又傻到這個地步啊!”
沈謹白痛心疾首。
顧默神情淡淡。
“你們都在算計我,我為什麽不找一個能給我愛情幻想的人?哪怕是算計,我也能體會到甜的滋味,不是嗎?”
她將他的手拿開。
沈謹白看著她下車的身影。
怔愣在了座椅上。
恍惚之間。
他好像記起來當初顧默說的一句話。
她說。
“我生活的地獄夠苦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希望能在充滿算計的地獄中,找到那一抹屬於我的甜,哪怕最後在算計中死去,至少我嚐過甜的滋味。”
他好像錯了。
錯的還很離譜。
下車之後,顧默並沒有衝進酒店,像是個潑婦一樣一扇門一扇門的找著屬於她的那個男人,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麵,身邊路過了很多人,他們有些神色匆忙,有些行動緩慢,有些說說笑笑,有些臉上愁容密布,但是有一點他們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最後。
顧默在一個兒童遊樂園停下了腳步,她看著裏麵歡樂的孩子們,想起了女兒的那張臉。
看到她去的時候。
她那雙眼睛裏麵都是高興,聽到她再次沒有兌換諾言,要離開的時候,她大大的眼睛裏麵是失望,卻還是很乖巧的跟她說著沒有關係,送著她離開。
還有她的兒子。
他用著小聰明來到京都,橫跨了一個國度來到他的身邊,還沒有和她待上幾個小時,他就被送去了曆練,那麽小的孩子,卻要經受不屬於他的童年。
想起兩個孩子不同的處境。
顧默的心髒很悶,悶的她眼睛也跟著難受。
她好像最對不起的就是她的孩子。
懷著他們的時候。
他們跟著她飽受流言蜚語,沒有出生就被罵著是野種,出生的時候又麵臨著死亡的絕境,回想著所有的一切,顧默發現她真的是個不靠譜的母親。
恐怕天下。
最不夠資格的母親就是她了。
身後是孩子們的玩鬧聲。
她低著腦袋將眼淚給逼了回去。
“阿姨,我給你吃糖,吃糖就不苦了。”
麵前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小手放著一顆糖,顧默怔愣的看著糖。
不等她主動伸手。
麵前的小男孩就強勢的將糖塞在了她手心中。
遠處傳來。
“小少爺,老爺請著你趕緊回去。”
顧默看著小男孩小小的身影。
她拆開糖紙。
甜的!
摻雜著酸澀的淚水,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