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君封剛到家裏麵。

他迎麵就看到嫣然渾身是血的躺在他的麵前,他拉扯領帶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沈雅,女人此時正在漫不經心的擦著手指上的鮮血。

對視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她抬起了臉。

保養很好的臉上沾染了鮮血,在燈光下透著幾分鬼魅感,如果不是熟悉沈雅是個病態的人,真的會被她這樣忽然變化的性子給嚇了一跳,薄君封將視線移開。

“你做的?”

他冷眼看著地上,大氣進小氣出的嫣然,她的那張臉已經到了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麵孔的地步,身段更是被折磨的全是血痕,地上全然都是她身上流出來的鮮血。

將地毯給浸染的全是血。

“什麽叫我做的?”

沈雅輕笑。

她將帶血的手帕丟在了薄君封的腳下,優雅的端著茶杯,在薄君封那冰冷的眼神下,肆無忌憚的喝著茶水,潤了潤嗓子她才緩緩的笑了起來,手指拿著茶蓋,敲擊著茶杯的邊緣。

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她覺得悅耳極了。

“薄君封明明是你的人,非要自己作妖,她自己將自己給毀了,怎麽就怪到我的頭上來了?我的手還被她給弄傷了呢,怎麽看著這張臉毀了,你心疼了嗎?”

她言語透著瘋癲。

薄君封將視線收了回來。

讓人將嫣然給處理掉,最後等傭人將染了血的地毯換成幹淨的地毯,用著空氣淨化器,將屋子裏麵的血腥氣都給清掃的幹幹淨淨之後,他才坐下。

臉色很不好。

“沈雅,我的事情如何不用你來管,今天薄霆寒能從我的手上逃掉,是不是你在其中動了手腳?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了,我參與你的計劃,你也別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你是不是將約定給忘了!”

回來的路上。

薄君封怎麽都想不通,那麽完美的安排,他設計了那麽久,才找到了今天的機會,怎麽就讓薄霆寒給跑了呢?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雅在其中幫忙了!

沈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將他眼底的陰沉盡收眼底。

“你想要用什麽手段都可以,唯有不能用這樣齷齪不堪的手段來對付霆寒!薄君封,你的心思肮髒我不管,但我的霆寒即便是死,也得幹幹淨淨!”

她變相承認了。

今天的事情她的確有插手。

其實,沈雅完全是不想要插手,因為她也算計薄霆寒,她和薄君封都沒有將薄霆寒當做他們的兒子,當初能懷上薄霆寒,那都是有著算計在其中。

從開始就是算計。

那麽能有什麽真心,隻是薄霆寒讓她也是出乎意料,他居然聰明到無法想象的地步,直接成為了老爺子的心頭寶,也是用他才能將穆嫣然給算計到死。

她親手將兒子給逼瘋。

親手將兒子打造成了她一樣的怪物,可不論她怎麽的算計薄霆寒,她也沒有想過用那麽髒的手段讓兒子毀掉,她不能自然也不允許薄君封用這樣的手段。

“沒有想到你這個瘋子,居然還有心的時候。”

薄君封嗤笑。

沈雅起身。

她踩著地上沒有被撿走的手帕,眼底都是淡然的冷意。

“薄君封你想要如何對付霆寒,我不會過多的詢問,如果還有下次這樣髒的手段,那就別怪我站在霆寒這邊,你應該很清楚的明白,我如果站在霆寒這邊對付你,你在薄家撐不過兩年,我們就能將你徹底給毀的幹幹淨淨,所以不要試圖來挑戰我的底線。”

說著,她腳碾壓著手帕。

“那些髒髒的玩意,再敢帶來我的麵前,我會將他們統統都掛在你的床頭,讓你日日夜夜都盯著他們睡覺!”

說完。

她冷哼一聲踏著步子離開。

走出房間,看著消失在走廊盡頭的人,她的眼底全然都是不在意的嗤笑,這個薄家到處都是鬼胎,他們個個都想要得知別人的想法和目的,來妄想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有她在。

即便那些東西喂了狗。

她也不會讓他們的想法得逞。

她的兒子她能算計,其他人想要算計或者拿走屬於他的東西,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包括顧默!

看著沈雅居然敢警告和威脅他,薄君封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他直接掀翻了桌子,將上麵剛才沈雅用過的茶具,全部掀翻在地上摔碎的幹幹淨淨。

甚至還覺得不夠。

他用著鞋子,狠狠的碾壓著地上的碎片,那姿態仿佛踩的不是碎掉的杯具,而是沈雅本人!

“沒有想到薄總會沒有用啊,到底還是我高估你了。”

忽然一道雌雄難辨的聲音響起。

直接讓薄君封停下了腳下的動作。

“誰!”

他滿眼的警惕。

“我在這裏呢。”

尋著聲音看過去,薄君封看到不遠處的樹幹上,坐著一個人,那人的腿肆意的**漾著,手裏麵把玩著一把泛著幽光的匕首,在樹枝的陰影下,他看不出來那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你是誰!”

他半眯著眼眸。

這樣的質問,直接逗笑了樹幹上坐著的人,隻看見匕首淩厲的在她手裏麵轉了一個圈,而後她動作熟練的從樹幹上跳了下來,頂著一頭短發,原本驚豔的臉,此時變的俊逸。

身上穿著幹練的軍體裝,她手指勾著匕首,嘴角帶著笑一步一步的走近了薄君封,直到站在燈光之下,看著麵前不超過一米遠的男人,她嘴角的笑意更濃。

看著麵前熟悉又不熟悉的臉。

薄君封擰眉。

他自認為沒有得罪什麽人,而且薄家的防範很嚴,麵前的人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好像也就十八歲的模樣,所以他是怎麽進來,又藏在了樹幹上多久。

有沒有聽見。

他和沈雅的對話?

所有的疑問出現在薄君封的腦海中,他的眼眸下慢慢的齊聚起了濃厚的危險。

顧默盯著他眼底的危險。

歪著腦袋。

“想要殺我?”

麵前的少年帶著一臉的稚嫩。

說著十分輕蔑的話語。

薄君封眉頭緊擰的更厲害。

“這裏是薄家,不是你能亂闖的地方。”

“是嗎?”

顧默輕嗤。

眉宇間全然都是肆意妄為。

“在整個世界上,還沒有X組織不能來的地方,自然也沒有X組織想要暗殺,卻不能被暗殺的人,薄總你覺得你有幾分把握,從我的手下麵撿回一條命?”

聽到X組織。

薄君封的眼眸猛然一縮,他完全沒有想到,麵前看上去就十八歲的少年,會是Z組織的人,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他記得Z組織裏麵有個名聲赫赫的人物。

年紀很小,卻沒有敗績。

那人就是Z組織現任的老大。

白狼!

難道麵前的人是白狼?

這個想法出現在薄君封的腦海中,他就覺得雙腿發軟的厲害,甚至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的遲疑和停頓。

“你,你……誰……派來……”

“是誰不重要。”

顧默看著他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很濃,眼神卻冰冷猶如一把刀架在了薄君封的脖子上,此時的氣氛十分的壓抑,壓抑的薄君封有種想要逃,又不敢亂動。

隨著少年的笑容越發的甜。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

他牙齒跟著打顫。

“我這個人向來不留活口,但我的當事人想要我留你這個活口,他給的錢比較多,我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所以我代替他來給你一個警告,不要試圖去挑戰那些你不能挑戰的底線,不然下一次,你的脖子就會從你的腦袋上落下來。”

隨著他聲音落下。

手中泛著幽光的匕首,也從他的脖子上近距離的一閃而過,嚇的薄君封大氣都不敢出。

好一會兒。

他才抬手摸著自己的脖子。

雙腿發軟的打顫。

抬眸顫抖的眼眸看著麵前少年,手指從匕首上劃過,那薄涼而譏誚的眼眸。

他努力的克製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