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少校哥哥
僵持在空中的手改變了方向,繞過她的頭頂,落在她肩膀上,猛力將她擁入了懷中。
“哭吧。”
那些特種兵還圍著,他們對寧綰沒有戒心,對薑陌南卻有,所以一直沒有離開。
薑陌南不管有誰在,一味地擁住寧綰,給她堅強的依靠。
寧綰本已止住了哭意,可大概是薑陌南的聲音對她來說太溫柔了,再一次觸動了她心裏的那根不可觸碰的神經,哭意又是止也止不住地湧上來。
寧綰也無暇去估計別人的感受,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身。
“嗚……南哥哥……”
薑陌南抱著她,由著她在自己懷裏嚎啕大哭,哭得天都塌了一般。
然而,即便是薑陌南,都沒有真正明白寧綰在哭什麽。
他們隻知道寧綰失去了哥哥,卻不知道更多。
寧綰對寧如言的感情,非常的複雜,複雜到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想,後來她對他的“愛”摻雜了那麽多其他的成分,又愛又恨,或者越愛越恨,亦或是越恨越愛,她無法弄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
寧綰越哭越響,越響越凶,整個林子裏都回響著她的哭聲。
……
寧綰比來時的心情差了好幾倍,這回在車裏都是抱著膝哭的。
薑陌南沒帶她回薑家,而是去了他的私人別墅,那裏安靜,不會有人來吵他們。
她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薑陌南也沒辦法,回來到現在他們兩個都沒吃過飯,他又不會,隻好出去打電話叫保姆過來一趟。
回別墅去的時候風雷作響,整個天都暗下來,剛開了門就看見寧綰哭得更厲害,這回連著身體都顫抖起來,整個人縮在沙發上。
這天的雷和那晚好像,寧綰記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又哭又胡言亂語。
“啊……不要……哥……不要……”
“喂……寧綰你怎麽了?”
見她開始掙紮,並用手捂著耳朵,薑陌南都懵了,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他試著去掰開她的手,卻讓她掙紮得更厲害。
“不要……放過我……不要這樣對我……哥……”
總算聽清楚她在說什麽,於是薑陌南將她抱得更緊,“好了好了,不怕,就算你哥哥不在了,還有南哥哥啊,以後打雷下雨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他隻理解為寧綰怕黑怕打雷,以往打雷的時候應該都是寧如言陪著他,所以一打雷就刺激到她,讓她想起更多以前的事,所以精神受不了了。
“南哥哥……對……你是南哥哥……哥哥已經死了……”
她的聲音帶著點點顫抖,因為一直以來的嘶吼哭喊,變得有些沙啞。
“寧綰——”她的精神似乎有點奇怪,薑陌南很擔心。
寧綰卻將他抓著她手臂的手一點點地掰開,嘴裏仍然神神叨叨。
“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死了……我的一個月期限還有什麽意思?”寧綰抬起頭,填滿了淚水的眼睛看著薑陌南,“南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哥哥死了,我活著的動力呢?”
如果他死了,她就沒有複仇的意義了,如果不是為了複仇,不是要他感受同等代價的痛苦,她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她把那麽多疼痛和委屈都吞下的意義在哪兒?
寧綰竟可悲地發現,當有一天他不在了的時候,她找不到活下去的支撐力?
仇恨讓她撐到現在,可是現在連仇恨的根源都消失了!
薑陌南驚了,狠狠抓著她的手臂不肯放,“寧綰!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不管寧如言怎麽了,你也不該自暴自棄!說句不好聽的,盡管我對他有意見,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好哥哥,他生前最疼你,你是要讓他死也不得安心嗎?”
“不……你不懂的……你不懂……”寧綰一個勁地搖頭。
“我怎麽不懂?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不懂?是人都看得出來你是他的命!”
“命?”寧綰又哭又笑,嘴角露出來的慘淡笑容刺得薑陌南的心口生疼,“你們哪隻眼看出來我是他的命?你們哪隻眼睛看到他疼我?”
“寧綰……”他擔心得不得了,她怎麽會變得這麽奇怪?
“不要跟我說他疼我!”
寧綰突然嘶吼起來,“你們隻知道你們所認為的,又有誰會信我他強-暴了我?!我那個寵妹如命的親哥哥強-暴了我,你們誰會相信啊!所有人都說我瘋了!說我得癔症!說我想我哥哥愛我哥哥愛瘋了!我愛一個人有錯嗎?我錯在哪裏?我一直想不明白,可是我現在明白了,我錯就錯在我愛上了那個恨我的哥哥,那個不惜毀了我們寧家讓我墜入地獄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