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他哪裏得罪你了?

“今天沒心情,改天!”

沒心情最好。

寧綰癟著嘴,開始咬吸管喝冰飲,又沒看著他。

也沒想那麽多,他這麽說她就那樣接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有心情”的話,她怕是也躲不了了。

她的確沒錢沒權,能“回報”他的,也隻有這樣一個辦法。

其實當天也沒想到他會真的答應她這件事,但如薑陌南一直給她的印象一樣,他這個人讓她琢磨不透。

有時候她認為他會同意的事他不會同意,可有時候覺得他不會同意的事他又同意了。

所以當他真的點頭的時候,寧綰其實也沒想過事情會這麽順利。

且他也沒問她要過“報酬”。

那時候她隻是想,如果他真的要“報酬”,頂了天就是讓他們的演戲變為真。

盡管如此,剛剛說完之後,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這種方式,看簡單地用兩個字來形容吧——

肉償。

雖說是錢債肉償,可很明顯薑陌南並不缺錢,所以有時候就算你有錢,他還不一定樂意幫。

寧綰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麽運,薑陌南竟然點頭應允無條件幫她。

“二公子,寧小姐,hors-doeuvre Froid,鵝肝醬。”開胃菜端了上來。

寧綰微愣,他知道她是誰?

薑陌南抬起頭,隨口說了一句:“眼力不錯。”

這樣的餐廳裏,來的大多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眼力要是不好,還真的混不下去。

要說寧綰不太出現在公眾眼裏,不算高調,普通人也認不出來,但最近風波鬧得挺大,服務員一想就想起是溫尼酒店事件的主角之一,這才確定。

“謝二公子誇獎。”

服務員見是兩個人,所以自動上了兩人份,薑陌南也沒有怪罪,反倒是看著寧綰說:“吃鵝肝醬配冰飲,說出去都要被人笑。給寧小姐上開胃酒。”

“不用了,我不吃,謝謝。”

薑陌南略微陰森的視線瞟了過來,寧綰隻好作罷,默認應允了。

見沒有異議,服務員很懂臉色地退走。

寧綰補了一句說:“我不喝酒。”

“放心,這兒的開胃酒濃度很低。——看你的樣子,應該沒來吃過法國菜?”

她搖搖頭:“沒有。小的時候很想去普羅旺斯,想著去那裏吃正宗的法國菜好了。我爸爸媽媽不喜歡吃法國菜,哥哥又不在家,我一個人沒興趣吃,所以基本上沒有出來吃過。”

“嚐嚐吧,這兒的廚師是從法國特別請過來的,手法嫻熟,雖然食材不一定有那邊好,但味道不錯,味很地道。”

他一邊說著,已經開動了。

寧綰也是本著既然已經上來了就不要浪費的想法,吃了幾口,味道果然好。

她想起什麽,拿出手機按了按。

薑陌南正吃著,抬頭看到對麵的丫頭在開小差,奇怪地問,“不好好吃,你在做什麽?”

“我在查資料,”她說,“我準備拿法國菜做選題,寫學年論文。”

“……”薑陌南有些無語,“吃個飯你也能寫成論文,綰妹妹,你是有多悶?”

“沒有啊,剛好想起來要寫學年論文,我也想充實一下這方麵的知識,反正暫時也沒有其他選題可寫,不如就試試看這個。”一邊說著,她已經找到了網站,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了?找不到?要不要我把廚師叫出來,麵對麵給你補充一下?”

“不用了。”

“為什麽?”

“唔……”寧綰抿唇,搖了搖頭,“不寫這個了。鵝肝醬製作的原材料是經過填喂的鴨或鵝的肝髒,填喂時將一個軟管經過動物的食道直接插至胃部,將玉米等飼料注入動物體內的……隻有這樣鵝肝才足夠肥美,保證做出來的鵝肝醬足夠好吃。這種方法太不人道了,不是在虐待動物嗎?不寫了,也不吃了。”

說完,果真將鵝肝醬推去了一邊,眉頭都快皺到一塊兒去。

此時服務員斷了開胃酒上來,看到這一幕有些膽戰心驚:“寧小姐,是不是有哪裏——”

薑陌南看了她一眼,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對服務員說道:“沒事,換下去吧,給寧小姐上一份沙拉。”

“好的,有什麽事請隨時叫我。”

寧綰看著對麵的薑陌南,覺得這個人的餐桌禮儀還是不錯的,起碼是另一幅模樣,如果她是在這裏才認識他,一定會被他這幅正兒八經的模樣所欺騙。

可見,第一次印象是多麽重要。

寧綰問,“你聽了鵝肝醬的製作方法之後,還吃得下去?”

他反問得理所當然,“有什麽吃不下去的?你信佛嗎?”

她搖搖頭。

“雖然我也不信,不過有句話你總應該聽過吧?眾生平等,不管是鵝還是其他什麽家禽,都是平等的,你能若無其事地吃雞鴨魚肉,為什麽就不能吃鵝肝醬?殺誰不是個殺,都是命債。”

她竟然還覺得蠻有道理的。“總歸還是覺得不一樣。”

“心理作用而已。這種問題,討論不出什麽結果來的。我倒是有另外一個問題比較不解,”他看著她問,“寧大少爺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要聯合我來做戲給他看?你知不知道我那天下來之後,他的臉色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