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山在東域並不出名,若是沒有天陽果的問世,恐怕有的修真者一輩子都不會踏足此地!

隻不過當卿長生一行三人來到山腳處之後,頓時被天闕山的場麵給震撼住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兩根幾乎聳入雲霄的石峰,猶如古代宮殿門前兩邊的樓台一般矗立在側!

其整體山勢陡峭,雲霧繚繞,如同巨龍蜿蜒穿梭於雲海之間,時而隱沒,時而顯現,令人歎為觀止!

曾有傳言,天闕山中隱藏著某個不知名的修真高手所遺留下來的絕世劍法,引得無數修真界強者前來一探究竟。

其中以劍閣之人居多。

然而彈指間便過去了數百年,前來探尋的修真者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可仍未有人尋得那虛無縹緲的曠世機緣,不少人都認為這是謠傳,慢慢的修真界便將此處淡忘了,久而久之這裏也就不再有人問津。

可眼下因為一枚即將出世的天陽果,天闕山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一路走來,卿長生碰到不少人,他們中有卿長生在妙音宗見過一麵的熟人,也有一些是他聞所未聞的人。

無一例外,均是成群結隊而來,可若是細細看去便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宗門弟子,誰又是無門無派的紅塵散修!

“小子,到了這裏我們便得分開來了,萬事自己小心點好,莫要衝動行事!”

秦晨五的聲音淡淡傳來。

對於這話,卿長生早在意料之中,畢竟正邪兩道彼此互不順眼數百上千年了,若是與秦晨五一同行走,保不齊被有心人發現,還不知道得傳成什麽樣呢!

卿長生不是傻子,對於將自己置於險地這種腦殘的事兒自是不會去做的!

“多謝秦老一路照拂,長生銘記於心,若……”

沒想到場麵話沒說完,便被秦晨五不耐煩地揮手打斷。

“我說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弟子都這麽虛偽嗎?一路飛行而來,不過才一炷香的功夫罷了,有個屁的照拂!”

秦晨五這話一出,逗得身旁的陌鈴鐺笑得花枝亂顫,響鈴之聲此起彼伏,不由得令卿長生看呆了眼。

似是察覺某人熾熱的視線,陌鈴鐺的俏臉不易察覺的爬滿紅霞,語氣略顯嬌嗔道:“看什麽呢,登徒子,再看……再看小心本小姐將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要不說人家能修魔呢,瞧瞧,一個剛過及笄的少女,張口閉口就是要人體器官。

若不是投胎在仙雲大陸,卿長生琢磨著陌鈴鐺在前世的緬北怎麽著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既然都被玉兔的主人發現了,自是不好裝傻充愣。

卿長生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收回,轉而對著秦晨五道:“嗐,我也不想,但這種起碼的客套話還是要說的,不說就顯得不禮貌了,秦老恕罪,您老就湊合著聽上一耳朵,也別往心裏去,照沒照拂我能不清楚嘛!”

“你這小滑頭,罷了,我帶大小姐先去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話音剛落,秦晨五與陌鈴鐺的身形便原地消失,動作之快,令卿長生接下來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哎……不是,你倒是告訴我天陽果在哪個方向啊!走那麽快趕著去投胎嗎?”

卿長生麵露不滿地嘀咕了兩句,隨即抬頭看了眼巍峨壯麗的天闕山歎了口氣:“造孽哦,這山不得爬死人啊!”

此時一道略微耳熟且帶著絲絲驚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長生師兄?”

卿長生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下意識回頭,卻瞧見一群身著天璣宗服飾的人正在向自己走來,而領頭之人身旁的男子更是健步如飛地跑向自己。

“你是……”

略一遲疑,卿長生恍然大悟道:“你是蕭乾?”

蕭乾激動地撓了撓頭道:“沒想到長生師兄你還記得我!”

卿長生輕笑道:“邱長老的高徒嘛,自是記得!”

“多謝那日長生師兄出手相救,否則今日蕭乾哪能與長生師兄重逢!”

“嗐,我那也是剛巧懂得如何救治蕭乾師弟的法子,定不會見死不救,蕭乾師弟莫要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蕭某不敢忘卻,來來來,我為長生師兄引薦!”

說著蕭乾便拉著卿長生來到天璣宗門人麵前一一介紹起來。

“這位便是我們天璣宗掌門的弟子,吉星宇!”

卿長生十分客氣地朝著這位乍一看便是人中龍鳳的男子拱了拱手道:“見過吉兄!”

吉星宇和煦的回了一禮:“見過長生兄,多謝那日出手相救,我天璣宗上下感激不盡!”

“言重了!”

“這位是我的師姐,朱婉鈺!”

“見過朱姑娘!”

“不敢,長生師兄那日能不顧生死仗義出手實乃我師弟福氣!”

“客氣,客氣,舉手之勞!”

待蕭乾一一介紹過眾人後,這才小聲對著卿長生道:“長生師兄,你是一個人前來的?”

卿長生倒也沒藏著掖著,落落大方道:“昂,從妙音宗出來後便迷路了,一路走到了這裏!”

當然,對於碰上老槐樹與陌鈴鐺一事,卿長生還是適當的省略掉。

畢竟人心隔肚皮,若是有那麽一兩個心術不正之人跑去槐樹村騷擾老槐樹,恐怕會給老槐樹引來滅頂之災!

蕭乾麵露複雜之色,壓低嗓音:“長生師兄可是也聽聞天陽果要出世的消息?”

卿長生咂摸著嘴模棱兩可道:“算是吧!怎麽?我不能來?”

蕭乾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是,隻是長生師兄一人前來此地實在是太過凶險!隻身前來天闕山若無宗門暗中照拂,恐怕會成為魔道之人的偷襲的目標!”

劍眉微蹙,卿長生似是有些不解道:“魔道之人竟如此大膽?就不怕引起整個東域的討伐?”

蕭乾苦笑道:“長生師兄與綰綰師姐有著婚約,想必對妙音宗一事也略有耳聞,當年妙音宗的慘案雖引得人神共憤,東域所有正道也聯合起來討伐魔道,可那些魔道邪修他們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根本無法徹底趕盡殺絕!加之其宗門內也有著不少修為高深之輩,想要一口氣斬草除根,我們等正道也是有心無力!”

卿長生點了點頭,似是認可蕭乾所言。

自古雖正邪不兩立,可無論是哪個時代,光與暗都是相生相克,沒有純粹的光,自然也就沒有絕對的黑!

兩者冥冥之中似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很多事情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蕭乾見卿長生沉默不語,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激之情,當下開口邀請道:“長生師兄,既然碰上了,不如你與我們一同前行可好?如此也能讓我天璣宗稍表心意,況且你一個人在天闕山行走實在是太過危險,倘若出了什麽意外,蕭乾於心不安!”

朱婉鈺此時也和吉星宇開口勸說道:“是啊,長生兄就與我們一同前行便是!”

“師弟說得不錯,長生師兄一個人太過危險,對於那些邪修,單個目標最容易動手!”

似是怕卿長生不答應,蕭乾湊到卿長生耳邊悄聲道:“別的不說,就此次前來天闕山,我們天璣宗安排了兩位高手護送,一明一暗!明麵上的那位乃是秋初子師祖,修為已到出竅初期!至於在暗中隨行的那位師祖想必與秋初子師祖比起來,怕是隻高不低!便是領隊之人也是我合體後期的世伯當歸子,足以見得天闕山一行的凶險!”

聽到這裏,卿長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出竅期啊,自家老祖不過才分神中期的修為,瞧瞧人家,出門的保鏢都是出竅期的高手,分神期壓根就沒那個資格充當打手,就連合體期也不過隻能做個領隊的。

這便是宗門之間底蘊的差距,也難怪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家雲隱宗還隻不過是個三四流上不得台麵的小宗門!

麵對蕭乾的熱情相邀,卿長生心中卻是犯起了難來,對於天陽果說不心動是假的!

倒也不是因為卿長生貪心,對於這玩意兒他其實看得很淡,自己有著所謂上古劍修的傳承,自是不會比東域某些一流勢力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子要差。

況且雖然不知道帝武鳴前輩生前修為究竟有多高,可能與九劫散仙相交之人,又豈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另外,能夠獨創招式的人,曆來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動動腳趾頭也該知道,再不濟,帝武鳴最多也比錘鐮仙君差上一線而已!

當然,最主要還是想還了柳隨風的庇護之情。

畢竟自己總覺著柳隨風嘴上說著不願摻和到自己與虞綰綰的感情中來,可明裏暗裏都在撮合二人,若是能盡早還了這份人情,自己心裏也就少了幾分負擔!

隻不過自己還是要量力而行,若是為此搭上性命就顯得腦殘了,九年義務教育也是白讀了!

但如果與蕭乾等人同行,做起事兒來就多少會有些束手束腳,萬一引來麻煩,還得欠下天璣宗的人情,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蕭乾!”

就在卿長生猶豫不決之際,一道咬牙切齒道聲音傳來,其夾雜的恨意更是令卿長生都不免皺起了眉頭!

隻見一群身著五顏六色服飾,上麵還繡著駭人無比的蛇蟻蟲蠍等毒物的人群來到天璣宗眾人周遭。

觀其架勢,隱隱有著與天璣宗分庭抗禮的模樣。

見先前出聲那人,怒火中燒,恨不得將蕭乾給剝皮活吞了,卿長生一挑劍眉問道:“這是誰?你倆有仇?”

蕭乾麵露憤慨為卿長生解釋道:“就是他,五毒門的姚清逸,當初我體內的養元蠱就是他給我下的!這邪修曾被我撞見以凡人肉體養蠱,當時便將他打成重傷,可惜還是給他跑了,後來在我外出曆練之時偷襲於我,種下陰毒的養元蠱,差點讓我身死道消。”

“原來就是這哥們兒啊!”

微微頷首,卿長生順勢打量起對麵人群中的姚清逸。

此人麵容陰狠,一雙下三白的眼眸,足可見此人心術不正,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哼,蕭乾,算你命大,養元蠱竟沒弄死你!一會兒進了天闕山,你可得小心些,山林間毒物猛獸居多,別一個不小心命喪當場,成了它們的口糧!”

對於姚清逸的挑釁,蕭乾自是不會慣著他!

立刻反唇相譏道:“手下敗將罷了,隻能靠著那上不得台麵的肮髒手段,行卑鄙無恥之事!若有本事,你我二人便在這裏死鬥如何?”

姚清逸十分清楚自己與蕭乾二人的差距,自是不敢與他鬥法,隻見其不甘心地看了蕭乾一眼,沉聲道:“今日我宗門來此是有要事,待此間事了,我便如你所願!”

卿長生聞言撲哧一聲輕笑:“死要麵子活受罪!打不過就打不過嘛,非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隻是聲音雖小,還是能被眾人所聽見。

而他這一笑加上口中所吐之言,頓時引得一旁天璣宗的眾人笑得前仰後翻。

姚清逸臉色瞬間漲紅,當即勃然大怒,一指卿長生嗬斥道:“臭小子,你笑什麽!”

卿長生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隨即指了指自己狐疑道:“怎麽?大家都在笑,你就隻盯著我?難不成你瞧著我像是個軟柿子?”

這話倒是讓姚清逸心中起了一絲警覺。

雖然卿長生穿著樸素,又並無法器傍身,看上去沒有絲毫修為缺少了那股子正道修真者的氣質,與其說他是修真者倒不如說他像是個普通人來得更加貼切。

但姚清逸總覺著哪裏不太對,可又偏偏說不上來!

然而脫口之言卻造成了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麵,這讓姚清逸也頓覺無奈,隻得強撐著臉麵陰沉道:“臭小子,小心禍從口出!”

此言一出,卿長生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若是這話放著給秦晨五來說,他卿長生絕對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怎麽著以自己如今元嬰期的修為來說,給這麽個築基期的小王八蛋罵了,換誰,誰能忍得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哦,對,放在正道宗門裏麵你罵我一聲臭小子,我不挑你理,可若是出了正道宗門在外麵碰上了你得喚我什麽?

你得畢恭畢敬地喊一聲長生老祖!

越想越來氣,當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自己說不得也得在這裏先立個威了,否則是個人都得將自己當成Hello Kitty來對待了!

頓時卿長生雙目一冷,劍指立時斬向姚清逸,語氣陰冷的道:“你說得對,小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