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哪裏奇怪
“恩,時間稍稍長一些沒問題,我可以等,隻希望你能幫忙詳細調查清楚就行。”
調查的事兒是急不來的,隻有查清楚後才有可能找到線索,不過她們並不指望能直接查出畢永清跟阿墨母親之間到底存在什麽關係
。
從整個事情前後綜合看來,畢永清必定是有目的去雲南找阿墨母親的,也許是找她幫什麽忙或者做什麽事情。據阿墨回憶,當時她阿媽神色凝重,而且什麽都不肯跟她透露,但是卻帶走了許多煉蠱必須的材料,還有不少巫藥。
所以阿墨由此推斷,阿媽知道此行有危險,但是卻還是去了,想必是有什麽不得不去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現在隻能從畢永清身上去調查了,當時是他去寨子裏帶走阿媽的,那麽不是他起的頭就是被人授意給他的。至於可能是誰,就得先查查他生前的社交圈子和家庭背景了。
龔問離開咖啡店後,許韻寒和阿墨也開車回了家,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敏姨特意打過招呼,讓她們中午回家吃飯。今天中午為了迎接阿墨的回歸,敏姨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
陳欣寧也來了,她還沒見過阿墨,她春節住進來的時候,阿墨已經回老家了,於是這次才第一次見到隻從母親和許韻寒口中聽聞過的阿墨。
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雖然阿墨除了麵對她和戴小貝以外平時並不愛說話,但是看得出來今天她心情還是挺好的。
飯後敏姨要去給古玩店送飯菜,阿墨和陳欣寧都一同跟去了,阿墨是呆在家裏沒事就想著去店裏幫忙,陳欣寧則是想去見識見識古董店是什麽樣子的。
於是家裏就剩下了許韻寒一個人,上樓到書房裏看了會兒書,然後聯係了宋教授,跟他說了下畫卷重新裝裱的事情同時順便問了問關於最近看的專業書上不懂的專業問題。
幸運的是宋教授此時正好在學校,便讓她帶著畫卷去學校找他,他先看看再說。
掛上電話後,許韻寒打開地下保險庫,走進存放古玩字畫的那間屋子取出畫卷,然後到了放珠寶翡翠玉料的那間房間取出兩個玉墜。
都是當初用請人用那塊黑翡玉料做的,一個形狀很像古時銅錢的形狀的黑翡平安扣,一個是黑翡觀音像。
她找了個黑絲綢緞盒子將兩個玉墜裝著,然後和畫卷一起用一個時裝袋子裝上,帶著去學校找宋教授
。
北京大學考古學係是我國高等院校中成立的第一個考古學係,至今已有50年的曆史。20世紀20年代,以田野考古為標誌的近代考古學傳入我國。
勇開風氣之先的北京大學,1922年即在國學門(後改名文科研究所)成立了以馬衡先生為主任的考古學研究室,外聘羅振玉、伯希和等為考古學通信導師。
1934年,馬衡先生出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改由胡適先生兼任考古學室主任。1946年北京大學由於日本侵華而南遷8年之後返京,成立了以向達先生為主任的文科研究所古器物整理室,聘梁思永、裴文中先生為導師,開始招收考古研究生。
1983年,北京大學的考古教學和學術研究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其標誌就是北京大學考古學係正式成立。
後來,考古學係與國家文物局合作辦學,改稱“北京大學考古文博院(中國文物博物館學院)”。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是同中國考古學一同成長的。
宋懷義教授在這個考古文博學院工作了大半輩子,他為中國考古學的發展作出了許多貢獻,在如今的考古界赫赫有名的考古學家。他其實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但是學校又將他返聘回來擔任博士導師。
他不教本科學生的課,而且一般是不收研究生學生的,隻是今年情況特殊,宋教授原先帶的博士生畢業了,恰巧今年沒有學生來報考他的博士生,於是今年他才會收研究生的。
但是僅僅收了三個學生,畢竟六十多歲的人了,沒那麽多精力了。為了爭奪這三個名額,許韻寒是親身經曆了的,多少本科是學考古的大學生以及想從事考古事業的人激烈爭奪啊。
當然,這些都是許韻寒被錄取以後從側麵聽說的,頓時拍著胸脯大呼慶幸,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架勢。
按照宋教授跟她說的地址,在途中又問了幾個大學生,這才找到他的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待聽見從裏麵傳出來的請進二字後,許韻寒推開門走進去
。
咦?沒人?許韻寒進了辦公室,卻沒看見宋教授,辦公室裏擺設非常簡單,組合沙發,茶幾,一些綠色盆栽,沙發後麵牆上掛著一大幅書法毛筆字,旁邊還有一麵實木雕花屏風……
“來了啊,坐吧”
許韻寒正打量著屋裏的陳設的時候,宋教授從那扇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小小的嚇了她一跳,難怪她怎麽覺得這間辦公室空間感覺有些小,原來屏風後麵另有乾坤。
“您好,您最近沒有去外地考古現場麽?”前幾個月宋教授幾乎都不在北京,做考古這行其實非常辛苦,常常一蹲荒郊野外就是至少好幾個月。
“恩,前幾天回來的,之前的工作完成了可以休息一陣。”宋教授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瞄了眼她手中拎著的紙袋,“你想重新裝裱的是什麽畫?”
許韻寒趕緊將那幅畫卷從紙袋中拿出來,“就是這幅山水畫,應該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你看看吧。”
宋懷義將畫卷接過來展開,雖然第一眼就能確定這幅畫水平屬下乘,沒什麽收藏價值,但是他還是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放下,“這樣的畫不值得費時費力的重新裝裱,拿回去吧。”一邊說著一邊還將畫卷往她推了推,言下之意便是婉拒了她的請求。
這個結果是許韻寒意料之中的,所以她表情如初,拿起那幅畫卷對宋懷義說道,“這幅山水畫的意境和畫工確實一般,但是我之所以想把它重新裝裱是因為我發現,這幅畫卷似乎有些地方有點奇怪……”
“哦?哪裏奇怪?”宋懷義眉毛動了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
許韻寒展開畫卷遞到宋教授麵前,瞅了眼上麵的畫軸,找到了她之前自己弄出來的一處破損毛邊的位置,用手指給他看。
“您看這裏,這是我不小心弄破的地方,就是因為看到了這裏我才會想要重新將它裝裱。”
宋懷義看了幾眼顯得破破爛爛的卷軸邊角,什麽都沒看出來,不過鑒於她說的認真,於是他拿起桌上的放大鏡湊近了觀察,用手輕輕翻看著那處破損軸邊。
一會兒後他大驚,激動的說道,“這裏麵竟然有夾層……這是早已失傳的工藝手法‘敷’呀
!”宋懷義將畫從她手中接過,滿眼驚歎的欣賞著,此時此刻這幅畫藝拙劣的山水畫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裝裱為中國傳統行業。距今已有兩千多年曆史。古代裝裱的專稱叫做“裱背”,亦稱“裝潢”,又稱“裝池”。
早年湖南戰國楚墓出土的《人物禦龍帛畫》,以及其後在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的帛畫上,都在“丁字形帛畫的頂部,裹有一根竹竿.並係以棕色的絲帶,中部和下部的兩個下角,綴有青色細麻線織成的筒狀絛帶”。這些具體特征,展示了書畫裝裱的古老起源。距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曆史了。
古時,好的裝裱師,被稱為“良工”。字畫裝裱,尤其是古舊書畫重新揭裱時要慎重,應當請教有經驗的良工高手。
而在這幾千年曆史發展過程中,尤其是到了現代,隨著機器的出現,使得傳統的手工裝裱工藝幾近失傳,裝裱師傅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工匠,離開機器,就不會裝裱字畫。機器裱畫雖然快,但是也有不能避免的諸多問題,如傳統韻味,揭裱等問題。
因此想找到一位懂得傳統的手工裝裱工藝的師傅是非常困難的,但是就算是如今水平高超的裝裱師傅也遠遠趕不上以往古時那些裝裱大師。
為什麽?
因為許多手工裝裱工藝早已在漫漫曆史長河中,消失了……
“我當時就是覺得這幅畫裏麵似乎另有玄機,所以才會想重新揭裱。”許韻寒解釋道,“您說的‘敷’是什麽工藝?就是製作出畫裏麵的夾層的麽?”
宋教授小心翼翼的將畫放在茶幾上,平鋪開來舉著放大鏡以不放過每一處細微地方的認真嚴謹姿態看著,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可以像你說的那樣理解,‘敷’這個字就十分形象的講清了它的作用,就是用特殊手法在畫的正反麵加上一層。非常貼合而且十分薄,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來。可惜這種手法具體是如何操作的,使用了哪些材料都早已無從考證。”說著話的同時宋教授還不時的歎著氣,可惜啊,實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