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試探
“我完全是個外行,不懂相石的。尐說網”許韻寒驚詫之餘,連連擺手推辭道。
關澤羽一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相石?看來她私下了解不少,不然絕對不會說出隻有行內人才知道的術語,淡然笑道,
“沒關係的,賭石不可或缺的還有運氣,我覺得你的運氣非常好。你過來看看,說不定還能增加這塊毛料賭漲的可能性。就算是幫我個忙吧,可以麽?”
“好吧,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自己回回都能有好運氣。”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許韻寒也不好再拒絕,到時候看了以後情況不好的話,提醒下關澤羽也好。畢竟這段時間他幫了她不少忙,但是等會兒說話用詞還是要謹慎些,不能講話說得那麽肯定。
盡管幫朋友忙是應該的,但是她的秘密太不可思議,決不能發生任何會暴露她身上異能的事情。許韻寒在心中暗自警醒著自己,朝關澤羽走過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關澤羽所說的那塊毛料,體積不少,放在地上高度都能到成人腰部位置,土黃色粗砂質地的石皮表麵,分布著不少大小不一的蘚。這種蘚顏色昏暗發黃,像是不完整的枯葉,又像是燒焦的鍋巴,幹癟皺巴。
許韻寒見童紀桓蹲在毛料後麵,舉著強光手電四處查看,十分認真,不敢上前打擾,隻安靜地站在旁邊,等童紀桓看完以後,自己再看吧。
“你們好,請問,我們能在旁邊看看你們選石頭嗎?”就在這時,喬治和克勞斯走近他們,克勞斯依舊是那副冷冷不說話的酷樣,喬治很自然地主動擔當起搭話人士,察覺關澤羽皺了下眉頭,又趕緊補充解釋了下,
“十分不好意思,因為我和我家少爺對選這些石頭完全不懂。這一次來緬甸主要是買成品翡翠,進來倉庫隻是因為少爺好奇而已。剛才我們自己看那些石頭,完全無頭緒,怎麽看是石頭。所以能不能允許我們就在旁邊看看,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你們的事情。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
克勞斯麵上仍然不露聲色,但心中是對喬治的舉動滿意的。這就是他之所以沒有換掉喬治的原因之一,話多的人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完全可以代替自己,去完成那些無意義又無聊的對話,特別是,和陌生人說話尤為無趣!多麽省心省事啊!
關澤羽瞥了傻乎乎舉著一隻手的喬治,還有一直不發一言靜靜地站在一旁的克勞斯,“好吧,但是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們。”
說完以後,關澤羽便不再搭理兩人,對於喬治的說辭,他是相信的。
因為西方人一向偏愛刻麵寶石,寶石的價值以其透明度的高低為價值所在。英美人喜愛紅色寶石和藍色寶石,而綠色寶石則偏愛透明的祖母綠寶石。傳統上,除了某一些時期,如20世紀20~30年代在歐美裝飾藝術風格流行時期的珠寶首飾大量運用翡翠作為寶石外,西方人一般對翡翠是陌生的。
盡管近幾年,在歐美地區懂得欣賞翡翠的人日漸增多,但提到賭石,大多數還並不了解。
“當然,當然,我們隻呆在旁邊觀看就行。”喬治高興地保證道,然後退到克勞斯身旁。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塊毛料,相當仔細地觀察那邊童紀桓的動作。他們看的這塊石頭,比剛才那塊石頭還要醜陋啊,裏麵真的能有翡翠?
過了一會兒,童紀桓站起身子,活動了下蹲得酸麻的四肢,看了眼旁邊的克勞斯和喬治,然後說道,
“我覺得可以。那些枯蘚大多下麵都存在一些綠色晶體,雖然不多,但卻是好現象。而且從那個切開的窗口,用手電照進去,可以感覺到已經被切出來的那一小麵玉色,至少不是隻有浮於表麵,不是靠皮綠。”
“恩。”關澤羽不置可否,隻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對許韻寒說,“小寒,你去看看吧。”
童紀桓這下真的訝異了,難道這個小姑娘還懂賭石?雖然之前對關澤羽和許韻寒的關係有些略帶旖旎的猜想,但童紀桓相信,關澤羽是絕不會講男女之情,和事業混淆在一起。
帶許韻寒一起進來,他還能勉強理解,但是讓一個小姑娘看毛料?似乎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童紀桓沉默地站著,眼神追隨著許韻寒的動作,等待她的表現。
“少爺,他們在說什麽呀?”喬治低聲詢問道,想他堂堂牛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精通七國語言,但是很遺憾,不會中文。曾經嚐試過學習中文,但是,咳太難了,搞得自己精疲力竭,頭暈眼花之後,隻得放棄。
不過,他知道自家少爺從小就學習中文,還能看懂中文書籍呢!
……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克勞斯回答他,喬治對於自家少爺沉默寡言的秉性當然清楚得很,想當初老爺交待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引導少爺多說話。所以喬治駕輕就熟地追問道,
“少爺,你還沒回答我呢?不想和我說話嗎,可是我又不是陌生人,喬治我可是陪著你身邊十幾年了呀。是吧,少爺?”
正全神貫注地注意著許韻寒那邊動靜的克勞斯,被他擾得不行,隻得開口阻止他,不然喬治絕對會喋喋不休,一直說下去,
“安靜,我隻聽懂了一部分,有些詞匯沒聽清楚,應該是這行專用詞匯。回去以後,你負責給我找個懂行的中文教師。”
“好的,當然可以……我……”還欲說什麽的喬治,最終在克勞斯一個淩厲的眼神下,閉上嘴,並且做了一個拉鎖封住嘴巴的動作。
世界終於安靜了。
這是蘚?許韻寒靠近毛料以後,首先就注意到毛料上麵分布著的蘚。這是前段時間從買來的賭石資料上麵看到的,當時她看了很多圖片,各種蘚,但是她不太記得這種屬於哪一種蘚。
不過,幸好她不根據這些來相石,她有獨屬於自己的“作弊能力”。先是裝模作樣地認真地圍著看了看,然後許韻寒伸出手,放在毛料上麵。
這塊毛料表麵屬於是黃砂皮,且砂皮石皮殼比較粗糙、有砂粒感,那些蘚顏色則是更為深的黃褐色,而在一些蘚下麵露出星星點點,深淺不一的綠色斑點。
許韻寒為了能更近距離的接觸到毛利裏的翡翠,直接將手放在那麵已經被擦開的切割麵上麵。她不知道怎麽看這賭石相石,依據的那些鬆花莽帶,蘚什麽的。但是既然這塊毛料會被在這一麵開了窗,那肯定是前人認為這裏是最可能出綠的地方。
果然,在短暫的冷硬的觸感之後,傳遞到她手中的則是一股有些燙手的溫度。許韻寒心中一喜,看來這裏麵確實有翡翠,而且照這種溫度來看,裏麵的翡翠種水是不錯的。
謹慎起見,許韻寒想了想,換了幾個地方摸,結果算好的,在其中兩個地方都感覺到了那股灼熱溫度。
也許能是因為這塊毛料裏麵的翡翠,體積不少,占據了毛料的很多部分?許韻寒心想。
“怎麽樣?”原本一直待在旁邊的關澤羽,見許韻寒停下動作,站起身,似乎看完了,便問道。
許韻寒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塊毛料上,心裏琢磨著該怎麽回答,片刻以後,道,“那個什麽,你知道的,我是完全的外行。隻是最近看了幾本相關的書籍而已,什麽都看不明白。你要是讓我說個條條框框,我還真是說不出來。”
外行?隻看了幾本書?
童紀桓麵露驚色,覺得意外卻又覺得合理,意外的是聽起來關總是知道她不懂行的,卻似乎還是在乎她的意見,不然怎麽會特意讓她過來看這塊毛料;覺得合理是因為,幾乎就沒有像許韻寒這種年輕女人會精通賭石這一行,更別說像許韻寒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至少他從來沒見過。
“沒關係,你就說說你的看法就好,或者就講一下,你覺得這塊毛料值不值得買?”
關澤羽確實在意許韻寒的看法,在他答應她一起同行來緬甸的時候,他就想找個機會和她去看毛料。他總覺得許韻寒似乎在賭石上麵並不是像她說得那樣,一無所知。
外行人能賭漲一次,那就算是撞大運了!但是這一個標準在許韻寒身上卻不是這樣的,哪有外行人,第一次賭石解出難得的糯種紅翡,第二次更是解出了,玻璃種帝王綠!
說出來,誰信!至少他就不信!
他,關澤羽從不信命,同樣不信那玄乎飄渺的什麽狗屁運勢!他之所以讓許韻寒看這塊毛料,是想試試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所謂的外行人?
要是這塊毛料,最終許韻寒也說準了,那不管她到底是靠運氣還是靠什麽秘傳技藝,總歸結論就是她擅長賭石。
關澤羽雖然語氣緩和,但卻堅持聽聽她的看法,許韻寒猶豫不決,又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那我就隻能憑直覺了,但是最終你千萬不要將我胡說的當真,我個人感覺這塊毛料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