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騙,是門技術活

她試了幾次,又將其它幾件物件摸了個遍,發現隻有這個鼻煙壺在她手裏時她才會聞到煙味。

難道這跟她的傷愈、皮膚突變一樣,都是玉蟬帶來的特殊變化?!

自從她知曉了玉蟬了奇異之後,就一直在期待她身體還會發生什麽變化,莫非這個也是變化之一?

隻有鼻煙壺能出現異象,難道隻有這個鼻煙壺是真的?!

她還特意去拿過剛她看過的那方端硯,也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想不到五件東西中看起來最新的小瓶子竟是唯一的真品。

汗顏的是,她一開始壓根兒就沒看出來這是個鼻煙壺。

這也是她見識不夠多的原因,她印象中都鼻煙壺都是像她爺爺用的那種扁扁平平,裏麵勾畫著圖案的那種。

而這個瓶子樸實無華,圓身通體紅色,上麵浮雕手法,雕琢了些她看不出是什麽的花紋,材質她也看不懂,隻能確定瓶塞是玉石。

要不是她聞到那股熟悉的鼻煙味,她絕對想不到這是個鼻煙壺。

“你喜歡這個瓶子?”

一旁的方莉莉注意到她一直拿著那個鼻煙壺,有些好奇道。

許韻寒這才意識到,她對這鼻煙壺的關注過多也太引人注意了,想立馬放下,但又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隻是覺得這小瓶子顏色很漂亮,紅豔豔的。”

於是許韻寒故作鎮定地有摸了摸才放回桌上,對方莉莉說道。

“這還叫好看?你瞧著瓶子是紅色,瓶塞綠色,‘紅配綠,黴到底’。你沒聽過呀!”

她剛放下,方莉莉就拿起來自顧自地瞧了瞧,撇了撇嘴,說道。

“嘿~怎麽說話呢,不喜歡就放著,胡說什麽!”

一聽這話旁邊一直沒吭聲的小年輕就不樂意了,伸手就從方莉莉手裏將鼻煙壺拿了回去。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

方莉莉哼了一聲,也沒跟許韻寒打聲招呼,氣呼呼地轉身就進裏屋去了。

“嗬嗬,兄弟別在意啊,這女人懂什麽。”

林哥笑嗬嗬地打著圓場,不動聲色地又看了看那小瓶子。

這個他剛才也已經看過了,這是個紅珊瑚葫蘆形鼻煙壺,色彩豔麗,壺口和底隻有手指頭大,壺身有大半手掌高度,是由一個整體紅珊瑚而來,沒有一點蟲眼或被腐蝕的地方,紅珊瑚顏色純正,且尤為紅豔亮麗,沒有一絲歲月留痕,所以他認為,這是件贗品。

他曾經還在一位做舊高手那裏,看到過比這件還要逼真的,其實呢,卻是實打實的現代工藝品。

要說這五件東西裏,他唯一感興趣的是那個福壽齊眉玉牌。

福壽齊眉取其諧音:蝙蝠、壽桃、荸薺和梅花,多見於玉牌之上,白玉質,雙線陰刻,琢工精巧,寓意吉祥。

雖然他看不出這塊玉牌是哪個朝代的,但能看出其老氣十足,絕對是大開門的好物件。

想好了主意,林哥就放下放大鏡,不再看桌上東西,有些歉意地對那年輕人說道。

“兄弟,東西我都看完了,不過嘛,我就跟你說實話,你這都不是什麽古董,一溜兒都是做舊的,時間超不過兩年。”

他這麽說也不全是冤枉這年輕人,在看到這五件東西時候,他就知道,也許這玉牌確實是工地上挖出來的。

但其他麽,比如那個小瓶子就是明顯的現代工藝品,這就說明這年輕人自己添了東西,想蒙混著一起當古董賣錢。

林哥在這行混得時日也不短,這種手段早已屢見不鮮。

“怎麽可能,老板你再仔細看看呀,”低了低聲音,“這些都是我表哥在那工地上帶出來的,怎麽可能有假!”

果然,小年輕臉色有些緊張,也不裝酷了,急忙道,

林哥擺擺手,顯得有些不耐了。

“怎麽不可能有假,這東西隻要過了人手,什麽假不了。兄弟,你說是吧,”

林哥說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身前的小夥子。

“這樣吧,這些東西雖不值什麽錢,但至少是製作精美的工藝品,看你也對藝術品沒興趣,這樣吧,我一塊兒買下,一千塊。”

“兄弟,你考慮看看吧,要不,你可以去別家問問,也行。”

說完,便不再關注這臉色拉下來的小夥兒,轉而跟旁邊許韻寒,討論起這五件物品。

聽話聽音兒,這林哥雖明麵兒上誇著製作精美,可你要往深了聽,那就是在說這些東西,現代感很強!

說話間許韻寒餘光瞄了瞄那青年人,隻見他臉色幾變,咬咬牙說。

“行,老板,都賣給您。”

這老板是有幾分本事,他其實是從古玩市場地攤上買了一批仿製品,然後裝成農民工模樣就來這工地附近賣‘古董’。

這次雖然才賣一千塊,不過也賺了的,天知道,今天這些他可一分錢沒花,全是從他一在稽查隊當警察的堂哥那兒,白拿的隊裏最近查辦沒收的髒貨。

拿了錢小青年便揚長而去。

林哥坐在桌邊眯著眼睛,擺弄新到手的東西,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一千塊就得了個至少值幾萬塊的老玉牌。

這可是大開門的物品啊,至於另外搭著買的東西,當成工藝品賣也能值個百十塊,再說他還能拿去糊弄外行,說不準立馬又大賺一筆。

“妹子,你還要看看這個鼻煙壺不?”想到身旁的許韻寒,林哥目光閃了閃,拿起那紅珊瑚鼻煙壺對許韻寒說道。

心裏想著,隻要她有興趣,立馬他就能把這贗品忽悠得真真假假難以分辨,依他經驗看來,隻要心裏有個撿漏夢想的人,絕不會錯過這種帶著神秘感,感覺很高端的物價。

“這原來是鼻煙壺呀,這還真是長見識了,”

許韻寒聞言滿是驚奇地說道,隨後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

“不看了,林哥你剛不都說了這是現代工藝品麽,還是鼻煙壺,我一個窮人,女人,要它幹嘛。”

“這不剛才還是看著你喜歡,才一塊兒從那小夥兒手裏買過來,不管有用沒用,大哥都送給你了。拿去~”

林哥一看她態度,立馬改變初衷,這會兒要送給她。

許韻寒歎道,這林哥還真是非一般奸詐,這明著白送,其實是吃透了她性子,不會白要。

這分明是強買強賣嘛。不過許韻寒內心卻是十分激動,這就意味著她能夠用很少得錢,買下那鼻煙壺。

壓抑住內心的興奮,許韻寒神色勉強,接過林哥塞過來的鼻煙壺。

隨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衣兜裏掏出一疊錢,零錢,早上買早餐時,一百找回的零錢。

許韻寒捏著其中最大麵額為五十的一疊零錢,有些訕訕尷尬地說。

“林哥,你看,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還是從你這兒買下這鼻煙壺吧,這樣也不傷我和莉莉之間的關係嘛。”

她是真願意花錢,一手給錢一手拿貨,帳算清了,避免後患。

林哥看了看許韻寒,頗有些為難,看了看她手裏的錢,頓了頓。

“這樣呀……行吧,妹子你就給個五十的成本錢吧。”

許韻寒把手裏那唯一一張綠幽幽的五十塊遞給了林哥,心裏暗罵,奸商啊,幸好她現在兜裏沒有毛爺爺。

不然指不定,這林哥口中的成本錢就變成了多少呢!

“也打擾你這麽久了,那林哥我就先走了,今天還有點事要辦,莉莉去裏麵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擾她了,麻煩你跟她說聲。”

林哥客氣地挽留了下,也就任由她離開了,坐回桌旁喜不自勝地撫著那塊玉牌,想著哪天抽空去趟集雅軒,找劉大掌櫃再仔細鑒定下,這玉牌是哪個時期的。

出了麵館的許韻寒,神態自然的就像確實隻是在麵館吃了碗麵似的。

慢慢地往縣城區走,隨便找了家飯館解決了午飯。

下午她想去縣裏的花鳥市場,找機會試試這由玉蟬帶了的古怪異象,到底是怎樣的,也順便找家正規古玩店的人看看她剛到手的鼻煙壺。

花鳥市場大多是和古玩市場連在一起的,分為寵物、鳥類、花卉、古玩、玉器、字畫、書籍、郵票等幾個區,有實力的商家或租或買,都有店鋪,而一些愛好者就是在商鋪兩邊的過道上擺起了散攤來,每天隻要上交市場管理處一點管理費就可以了。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隨著經濟水平發展,人們生活質量提高,古玩盛行之風吹遍了祖國各地,就算是在像平邑縣這種小縣城,古玩市場也並不冷清。

業內人士就不論了,就連很多普通群眾,在如今在新聞媒體、報紙雜誌、網絡、甚至很多小道消息時不時就說個如某地某人一祖傳的盤子竟賣了幾千萬這樣的消息後,也開始對古玩古董熱心不已。

走到街上向幾個路人稍微一打聽,許韻寒很快就找到平邑縣的花鳥市場了。

和國內很多收藏品市場一樣,平時到這裏的人不算太多,也會有一些外地的遊客,但是一到周末或是節假日,那一定是另一番熱鬧的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