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天注定。

一個人該死時,不管怎麽去躲,都躲不過。而一個人不該死時,即使想盡一切辦法去自殺都不能如願。

"砰,砰,砰……"時力沒有想道這龐猴子的搏鬥功夫會這麽曆害,看來這龐猴子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就算現在變胖了,埋藏在心裏的格鬥技能也能發揮出來,所以時力一連吃了好幾記重拳,並且大腦裏也有一陣陣暈撅。

一記重拳打倒時力之後,龐猴子的自信心又回來了,心裏也同時暗想這個來刺殺自已的人竟然是個不經打的貨色,所以他揮舞著拳頭又打向了時力的身體。

才剛剛兩個照麵,就受了胖猴子一記重拳,身體重心不穩而倒地的時力,對於死亡的恐懼使得自己的潛力終於被激發了出來,右手揮刀就劃了龐猴子一刀。"媽的,去給老子'死'。

要怪也怪龐猴子還是不夠小心,如果他在打倒時力的時候,光著身子跑出去還興許有一線生機,可是當他把時力打倒之後卻放棄了逃掉的機會,而是以他那寵大的身軀去繼續攻擊時力,所以他注定要死在時力的刀下。

“唰……”龐猴子本能的一閃身,無奈他太胖了,像一麵大山一樣擋在時力身前,所以時力一刀就把龐猴子的肚子劃了一道深口子,鮮血也流了下來。

刀割的疼痛讓龐猴子的動作慢了下來,而且同時也用左手捂在了刀口處,時力瞅準機會連續揮了好幾刀,生生的把龐猴子逼退了幾步,並且龐猴子也仰頭拌倒在床角。

龐猴子不小心拌倒的一刹那,時力就知道機會來了,怒吼一聲飛身撲到了龐猴子身前,把刀子斜斜的捅進了龐猴子的腹部,刀尖一直衝‘上’紮去。

也不知道時力用了多大的勁力,這一刀捅進去之後,五十多厘米的刀子竟然直抹刀柄,一股濃濃的血流,夾雜著人身體裏麵的惡臭味傳了出來,而龐猴子臉上的表情也極度的扭曲著,他有不甘,有憤怒,有害怕,還有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終於龐猴子的手慢慢的捶了下來,身體也緩緩的放鬆,抽搐的身軀在死神的召喚下漸漸的平息下來。

龐猴子的二奶早已嚇得暈了過去,一個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了這種場麵。

時力強忍著胃裏的一股嘔意,顫抖的看了看那個女人,要不要殺這個女人成了他心裏最大的難題,他知道,就憑著一點彩墨根本彌擋不住自已的殺人眼神,而且他也相信,如果下次這個女人再見到他的時候,一定也會認出他來,所以此時他的心裏在掙紮著。

“時力,你他媽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走?”劉永剛出現在門口,並且小聲的罵了一句。

“走!”時力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之後,急衝衝的向著外麵跑去,他並沒有殺害那個女人,如果說他早已沒有了良和,早已把人生當作遊戲的話,那麽此時他心裏麵的良知莫名其妙的又湧現出來了,也許……這就是人性吧?

也許有的人認為殺人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也許有的人還會認為像他們這種黑社會份子,應該不會因為殺一個人就嚇得六神無主吧?

如果你這麽想的話,那麽你就錯了,殺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在第一次殺人過後給人造成心理的壓力是一生也揮之不去的,那種瞬間收割一個活人生命的場景是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夠輕易釋懷的。因為他不隻給心裏上帶來了壓力和撞擊,就連精神上都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與折磨。

時力當然也是普通正常人,殺人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就好像是越過死亡線一樣,龐猴子死亡刹那的畫麵不斷的在時力的腦海中閃耀。時力在上車的同時,胃裏的‘嘔’意終於抑製不住,張口就吐了一大堆,胃液夾雜著晚上吃到肚子裏的美味一股腦翻江倒海似的全都吐了出來,而另外的四個馬仔都怒視的看著時力,並且把鼻子捏得緊緊的,如果不是因為時力成功殺人的話,他們真的會把時力踹下車去。

“停車,老子下車,剛哥,回去跟老板請假,就說我下月初會去找他!”時力在車子轉過了幾條街之後,就跳下了車子,當然他身上沾著血的衣服早就褪了下去。

劉永剛和另外兩個小弟都沒有說話,剛才他們畢竟殺了人,雖然不是主犯,但也是幫凶,所以在時力下車後,三個人都沉默下來。

時力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一個酒吧裏去瘋狂的喝起了酒,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已,他想用酒精忘記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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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叔,你必須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不讓我去滅了王福兵和時力那個小子?為什麽不讓我給我表哥去報仇?”一個昏暗的複古式建築大堂內,圍著大廳中央的一張八仙桌坐著四個人,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向著坐在上首的一位老者怒吼道。

“阿華啊,生那麽大氣幹嘛,難道我們不想去滅了他們嗎?難道我們不想去給阿猴報仇嗎?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現在我們就動手的話,那我們這五年裏的計劃與投入就將徹底的以失敗告終。”說話的這位老者,就是蜀地川雲幫的幫主魏鐵強。

穿雲幫是蜀地四川,也是長江以南地域數一數二的一個大幫會。對於周邊的勢力,穿雲幫那是早已垂涎三尺,尤其是重慶,作為四大直轄市的重慶,經濟、文化、政治那都是周邊這些省市無可比擬的。而四川又緊鄰重慶,於是在五年前由幫主魏鐵強發起,經川雲幫的三大堂口和七大長老共同商議,最後製定了先將勢力滲透到重慶,隻之最後占據為止。

占據重慶,那首先就得先滅了王福兵的‘福勒幫’,因為‘福勒幫’是重慶最大的黑勢力幫會,而王福兵又掌控者長江以南的軍火市場,所以‘福勒幫’王福兵就成了川雲幫的首要目標了。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什麽狗屁計劃?什麽投入?老子都不管了,我要為表哥報仇!”阿華繼續的瞪著眼睛、一臉扭曲著吼道。

“你不管了?這是你這個副幫主該說的話嗎?這個計劃可是當初我們三堂七長一致製定的,我讓永剛混到王福兵身邊,並且得到他的信任,又派阿猴過去悄悄的建立咱們自己的勢力,目地還不是為了最終將其覆滅,徹底的掌控重慶黑道以及壟斷黃河以南的軍火市場嗎?現在就要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了,如果你此時意氣用事,把王福兵和時力做了,那我們運作五年的計劃不白費了?永剛五年的潛伏工作不也白費了?”魏鐵強也很氣憤的對著阿華大吼著。

“媽的,吃了他們下個月一號的交易以後,老子就去報仇,到時候誰也別想攔我,就是三堂七大長老也不好使!”阿華氣呼呼的抓起桌上茶杯深深地喝了一大口後,摔門而去。

看著阿華放下狠話走了,魏鐵強頭疼的苦笑了一下,並且對著劉永剛說道:“從此時起直到下個月的交易時,你那邊不得有一絲的大意,嘿嘿……黑吃黑嘛,到時候一舉拿下錢與貨,再滅了王福兵的勢力,到時候天上人間就是你的了,最後這些天要注意安全,小心王福兵狗急跳牆,你回去吧!”

“好的,幫主!”劉永剛給魏鐵強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就走了出去。

看著劉永剛也走出去之後,魏鐵強苦笑著對四人中的唯一一個女人道:“唉,阿猴他不該死啊……”

時力這三天來一直躲在一家賓館內,他沒敢回家,也沒有去‘天上人間’,電話更是關了,三天來吃喝拉撒睡都在賓館內進行。三天的時間已經讓他恢複了理智,他把殺害龐猴子到下個月去邊境販毒的過程全理順了一遍,他發現自已這次終於栽進去了,殺人是死罪,販毒也是死罪,不論下月的販毒自已參不參與,他都不可能在內地繼續呆下去了,他必須要跑,最好偷渡去國外,泰國也好,越南也罷,總之自已的國家是呆不下去了。

當然不論去哪裏,都需要一個必備條件,那就是錢,沒有錢哪都去不成,如果現在就走的話,一是沒有跑路費,二是有點不甘心即將要得到的二百萬,所以他在左思右想之後,終於橫下心,決定下月十五號一過,拿到錢就走人,堅決不能在內地了。就像光頭戒告自已的話一樣:“小心,活著就好!”

是啊,活著就好!

時力在賓館緊張的呆了半個多月,這半個月期間,他曾幾次想回孤兒院看看,他想再問一問時院長和那些阿姨們自已的身世,他知道,自已這一走,也許永遠也不能回到自已的祖國了,所以這半個月以來,他顯得焦躁不安,心裏的一塊石頭始終放不下,也許沒有良知、沒有人性的時力在這半個月以來最渴望的就是親情了。

“家?”是多麽遙遠的一個詞啊!時力感歎著掐滅了手中的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