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區別對待
這個竇家堡修築的寨牆也十分堅固,甚至於引來了沁河水,在莊牆之外還挖了一道護莊壕,形成了一道護城河,李栓柱和趙二驢率領部眾們連續兩天進攻都屢屢受挫,無法打下這個竇家堡,沒辦法之下,隻得向肖天健求援。
剛剛攻下一個莊子的肖天健聞訊立即率領原屬馮狗子的那哨兵將還有鐵頭的數十名親衛趕到了竇家堡,到了這裏之後,肖天健看著竇家堡的情況也不由得有點頭疼。
於是他立即派人先在周邊找來了幾個當地的百姓,向他們打聽竇家堡的情況,這麽一問之後,才知道竇家堡為何會抵抗的如此激烈。
原來竇家堡裏麵所住的人並不姓竇,而都是姓張的,早年這裏姓竇的大戶因為不善經營,結果破落了下去,後來因為傷人還吃了官司,便不得不變賣了田產,結果被這個張姓人家給盤了下來,後來這戶張姓人家便舉家遷至了竇家堡,但是不知為何,他們張家接了這裏之後,卻並未改稱竇家堡為張家堡,還是用的竇家堡的名字,而這戶張姓人家基本上全都是親戚,竇家堡裏麵也沒有多少佃戶,基本上都是他們張家的人,是一個張姓旺族聚居的莊子,所以竇家堡才會沒有人聽刑天軍的招降,抵抗的這麽強烈。
而且這個張家據說本來也是窮人出身,隻是他們的祖上早年善於苦幹,而且精於精打細算,才逐步積累起來了這份家產,張家的祖上不但善於經營,而且很照顧他的親族,盤下了竇家堡之後,便逐步的將他的親族都移到了這裏,早年他們剛來這裏的時候,沒有根基,總是被周邊的大戶欺負,所以張家的祖上便帶著他的子侄們,親手一磚一瓦的將竇家堡建成了一座堅堡。
據說早在崇禎四年的時候,便有一路數千人的義軍途徑陽城,來攻打過這個竇家堡,結果連攻十多天時間,都未能攻下這座竇家堡,反倒是在張家人的拚死抵抗之下,損失十分慘重,據說連義軍中的一個二當家都當場被張家人打死在了堡外,最後逼得那夥義軍不得不放棄了攻打這裏,灰溜溜的撤兵而去。
而這張家對於他們所有的土地,基本上都是他們族人自己耕作,很少雇請佃戶,這些年來,倒是也沒聽說過他們為惡的事情,倒是頭兩年荒年間,他們張家還拿出過不少的糧食,在縣城開設粥棚,賑濟過不少的災民,算不上惡人,當地百姓對這個張家的族長,還很有好感,稱其為張大善人。
聽罷了當地人的解釋之後,肖天健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竇家堡裏麵的莊主到莊丁,全部都是一家人,他提出來的劫富濟貧分田分地,在這裏根本就行不通,劫誰的富,濟誰的貧?又分誰的田?人家都是一家人的,誰會聽他的這套說辭呀!難怪他們抵抗的這麽激烈,原來人家莊子裏麵所有人都是在保自己的家產呀!
這麽一來,肖天健便覺得事情有點是他們刑天軍做的不對了,人家好好的都是一家人,既沒有招惹他刑天軍,也沒有欺壓良善,榨取老百姓的血汗,而他卻來攻打人家的家,這件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而且他圍著竇家堡轉了一圈之後,看到竇家堡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修築的莊牆卻很是結實,四角還都建有堅固的敵樓,莊中還建有碉樓,如果他調集全軍來攻這個竇家堡的話,不能說他攻不下來它,但是起碼也要付出相當多的傷亡,這麽一來,攻打竇家堡也就是個賠本買賣了。
於是他考慮了一下之後,讓趙二驢等人停止進攻,而他則親筆寫了一封信,派人用弓射入到了竇家堡之中,邀他們莊內管事之人出來一敘,說白了也就是談判解決。
竇家堡內的張家也都聽說了刑天軍的厲害,數千官軍在刑天軍麵前,僅僅半天時間,便被刑天軍打得土崩瓦解,可見這支刑天軍確實不是好惹的主,十來天的時間,他們竇家堡周邊的十幾座大莊大堡便紛紛陷落於刑天軍的手中,而他們竇家堡卻成了他們刑天軍控製區內的一座孤堡,雖說他們連續打退了刑天軍數次進攻,但是如果刑天軍鐵了心要攻下他們的竇家堡的話,那麽竇家堡即便是傾盡所有,估摸著也擋不住刑天軍成月的猛攻的,到頭來肯定還是要被刑天軍給攻破,全莊老幼恐怕都難逃一死。
當他們的莊丁收到了刑天軍自堡外射入堡中的一封信之後,不敢怠慢,連忙交給了族中的族長。
這個張姓族長打開信之後,仔細的看了一遍,皺眉想了一想,歎了口氣對族人們說道:“現在堡外的那個刑天軍的肖當家要請我出堡一敘,看來這個姓肖的不是個一般人,你們幫我收拾一下,準備五百兩銀子,另外再給我準備二十匹布和三百石糧食,我要出去見見那個肖當家!”
眾族人聽罷之後,都大吃一驚,立即紛紛勸道:“族長莫要聽信那些賊人的話!他肯定是想要將您騙出去,以您為質逼迫咱們開門投降的!玩玩使不得呀!”
這個五十來歲的張家族長抬手止住了族人的勸告聲,對他們說道:“事到如今,不管他姓肖的是不是在騙我們,我都隻能出去和他見一麵,俗話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姓肖的杆子頭來此地也已經數月時間了,雖說幹了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情,但是總體上還是個講道理的人,到沒有聽說過他禍害陽城地界的百姓什麽,此次他之所以率部來攻我們竇家堡,恐怕真如同他所說的,應該是一場誤會!所以假如真是如此的話,如果我不出去和他見一麵,這仇恐怕就結大了!
他們刑天軍是什麽樣的人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他們連官府也不怕,居然敢和官軍正麵相抗,那麽咱們小小的竇家堡,又豈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這兩天下來,我等也都看到了,這刑天軍軍紀森嚴,進退有度,根本不是一幫烏合之眾,而且其下兵將們很是驍勇,各個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你們也要知道咱們莊子裏麵,可是有著咱們張家上下老老少少幾百口人在這裏,既然這刑天軍已經占了這兒周邊一帶,又豈會容得我們不聽他們的號令呢?
我且出去會會這個姓肖的掌盤子,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再說,這仇能不結還是不結的好,最好能說開了,咱們出些錢糧之物,讓他們退兵最好,也省的我們張家上下幾百口人,最終玉石俱焚!
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在保內嚴陣以待,不要顧及我的生死,假如他真是想要以我為質,逼迫你等開門投降的話,那麽我們張家沒有不長骨頭的人,寧可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也教他們知道我們張家人不是好惹的!”
這個張姓族長之所以能當上族長,到底還是有眼界的人,而且處事果斷膽量也大,所以備受族人們的信賴,雖然他們擔心他的安全,但是看他心意已決,而且也知道這件事如果不去的話,恐怕也萬難善了,於是便不再多勸這個族長出去了。
族人們趕緊為他準備好了一份禮單,另外把禮品也都送至莊門處,隨時都準備送出去,而這個族長便一個人不帶,孤身出了莊子,朝著刑天軍紮在莊外的營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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