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卻連一味都沒有過,雖然我是千杯不醉的酒簍子,可也不能指望著光喝幾壺酒就把肚子給填飽。更何況中午我根本什麽東西都沒吃嘛,這酒喝下去當真是越喝越餓。可是看趙硯和劉澈兩個人,一點叫菜的意思都沒有,不過也難怪,就醉仙樓那做菜的水準,是連乞丐都不屑一顧的。

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隻希望能早點離開,然後去買兩個熱騰騰的大肉包,不對,至少要四個才行。

“劉大人當真是好酒量啊!”趙硯放下酒杯,頓了頓接著說道,“看來這次我是很難向皇上交待了。”

聽到趙硯這麽說,我立即豎起耳朵,心想著莫不是趙貞又打算玩什麽花樣了?偷偷瞥了眼劉澈,隻見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怎麽個難交待法?”

趙硯苦笑道:“皇上讓我把你灌醉,可喝了這麽久,你卻連一點醉意都沒有,所以你說我是不是難交待了?”

“皇上為何要讓你灌醉我?”劉澈唇邊滑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還是說把我灌醉之後,殺起來比較容易些?”

趙硯愣了愣,笑容有些僵硬:“這是哪的話,皇上不過是希望你不要把有些事情放在心裏罷了。隻是……皇上那多疑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總擔心你與他君臣之間會產生嫌隙,所以皇上才想出讓我把你灌醉這個法子,也好知道你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酒後吐真言?”劉澈反問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今皇上這做法,委實太……小家子氣了點!”

“小家子氣?”趙硯反問道,“這話……”

劉澈笑著說道:“王爺無須瞞我,想必皇上讓你請我喝酒的真正原因,恐怕是想要知道我究竟傷的有多重,又或者說若是得知我傷的真的很重,也好讓你再次出手,將我置之死地,不知道下官說的可對。先禮後兵,果然是皇上的一貫做法,可既然下定決心要將我鏟除,又何必使出這種無聊的試探伎倆,我若是皇上,想要殺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一國之君,還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又或者是深得江湖人心的大俠,都必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之,絕無轉寰餘地!王爺,你就覺得下官這番話說的可對?”

趙硯端起酒杯,卻又放下,語氣略顯淡漠地說道:“你說的自然有道理。”

“既然有道理,那還勞煩王爺將下官剛剛所說轉告給皇上,下官在此謝過王爺了。”

趙硯看著劉澈,神情亦是複雜,良久才幽幽歎了口氣,端起桌上的那杯酒飲了一口,卻不似先前那般痛快:“我本不應該回京城來的。”

“可是王爺你回來了。”劉澈淡淡的說道,“作為江湖人士王爺固然是隨心所欲,灑脫不羈,可說到底王爺身上還是留著皇室的血,既然選擇回來,那自然是要步步為營的,就算你無心爭取,可有些時候,外在的環境卻逼的你身不由己,必須去爭,否則就隻有——死!”

趙硯苦笑道:“看來,我還是應該回到江湖裏去,那裏雖然刀光劍影,可至少痛快些。”

“一切全在王爺如何選擇。”劉澈說道,“王爺大可放心,下官絕無造反之心,所以王爺亦不必擔心下官會對皇上有什麽不利。”

“這算是威脅麽?”趙硯半開玩笑地說道,可誰都知道這不是開玩笑。但有些時候,有些話隻能用開玩笑的態度來說,否則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劉澈笑了笑,說道:“王爺說的這是哪裏話,下官怎麽敢威脅王爺呢,隻是你我之間素來無仇無怨,正好下官也欣賞王爺你這種雲遊四海的性子,所以隻是好意為王爺指出一條明路罷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原來劉澈一點也不害怕這個七王爺,相反七王爺到好像有點害怕劉澈,至於那表麵上的畢恭畢敬,恐怕也真的隻是表麵功夫罷了。從話中的意思聽起來,劉澈似乎要逼迫趙硯離開。畢竟在趙硯未回京的時候,劉澈的勢力與掌握四十萬兵權的寧王分庭抗禮,趙貞亦是誰都無法得罪,可趙硯回京之後,這種局麵就被打破,最先受到損害的自然是趙貞最看不順眼的劉澈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趙硯逼迫離開。

可趙硯真的會乖乖聽話麽?不管怎麽說皇上可是他的親弟弟啊,就算再怎麽喜歡雲遊四海,再怎麽不喜歡束縛,總不能把自己的弟弟丟給兩隻老虎吧,自己做沒事人吧。

七王爺啊,你可千萬不能因為劉澈這家夥的恐嚇就乖乖就範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著!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情關我什麽事?摸摸下巴,思索良久,我終於得出了一個我不希望趙硯離開的原因:本小姐有點喜歡他!

不過這也那怪,記得當初第一次在劉澈府裏和雀榕見到他的時候,那叫一個風度翩翩啊,那叫一個麵如冠玉啊!隻可惜雀榕那丫頭麵對這樣極品又養眼的美人居然也敢藐視,所以弄的的我也隻好將努力克製自己,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然的話也顯得我太沒定力了,竟然連一個小丫頭都比不過。

第二次見趙硯是在夜宴之上,雖然那次是有機會好好欣賞美人了,可偏偏沒事找事弄出個什麽舞劍來,還有那該死的說幫我去拿新筷子的小太監,愣是到夜宴結束了都沒給我把筷子拿來,導致我餓得半死不活,哪有心情去欣賞美人啦。

可這第三次相見,好吧……盡管不願意承認,可我那顆待嫁的芳心還是慢悠悠地飄了出來。隻見趙硯微微蹙著眉頭,臉色凝重,估計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離開京城。

我悄悄扯了扯池痕的衣袖,低聲道:“你說七王爺會不會離開京城啊?”

池痕向我使了個眼,大概意思是我這問題問的不是時候,於是我很是無聊的繼續喝酒。這一喝就足足喝了大半個時辰,在這大半個時辰中沒有人說話。趙硯就一直保持著蹙眉,臉色凝重的狀態。而劉澈則是不是喝一會酒,然後神遊天外一會,至於池痕,這家夥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按照我的想法,八成是在想怎麽把上官姒的屍體從劉澈那裏偷出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喝下第八壺酒的時候,趙硯突然說出了一句讓我差點把含在嘴裏的酒給噴出來的話。

“劉大人,聽說你是斷袖?”

劉澈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趙硯竟會問出這個問題,輕輕咳嗽了兩聲,卻是沒有回答。接著趙硯的目光又向我望來,其中意味我自然是明白的。

“咳咳……那個……這個……說來話長!”咽下含在口中的酒,我正色道,“總之,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楚的。”

趙硯盯著我看了一會,說道:“難怪,其實我見到你的時候也有那麽點……”

“嗯?”我和劉澈以及池痕同時看向趙硯。

趙硯立即說道:“不要誤會,我不是斷袖,我要說的是,如果你是女子的話,我說不定會喜歡你,隻可惜你是男子……!”

“是女子也沒你的份!”劉澈扯著嘴角,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