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貞眼中越發濃烈起來的笑意,東方雀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冰冷,一雙美眸更是透著股讓人膽寒的恨意。隻是那被恨著的對象卻不是趙貞,而是劉澈。
也正是因為那在我看來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恨意,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劉澈身上。當然,這本不是什麽太過麻煩的事情,但要命的是被所有人注視著的某個混蛋居然給我直挺挺地昏了過去。不過要是真的昏過去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是裝昏啊。
嗯?我為什麽會知道?廢話,你見過哪個人昏倒之後還會對你眨眼睛的?
懷著甚是糾結的心情,我撲倒在他身邊,尋思著是該悲痛欲絕地掉兩滴眼淚配合他演戲,還是直接狠狠踹他三腳。經過反複思考,糾結的我決定采取第三種對策。
啪啪啪!看著他臉上慢慢浮現出來的紅色掌印以及那含著委強烈委屈情緒慢慢睜開的眼睛,本小姐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剛剛不小心昏倒在雪地裏了,怎麽叫都叫不醒,我怕你凍死,所以隻能用扇巴掌的方式來弄醒你,那個你不會怪我吧。”
我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額上青筋似乎也有那麽點暴跳的趨勢:“沫兒,你對為夫真好。”
“那當然,我本來是想用腳來踹你的,可是一想到你有傷在身,還是選擇了比較溫柔的方式。”
“……”
恰在此時,趙貞雙手負在身後,緩步走了過來,與他一起走過來的還有東方雀。
劉澈幽幽歎了口氣,從雪地上起身,撣了撣衣袍上沾染到的白雪。待趙貞與東方雀走近,則順勢將我擋在了身後。
“看樣子,這一回真是武功全廢了。”趙貞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可以壓低了,“不過朕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
不等趙貞說完,劉澈便緩緩抬起右手:“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親自驗證。”
修長略顯透明的指尖扣住了手腕,片刻之後,趙貞鬆開了手,嘴角綻開一抹笑意:“很好。”
“的確很好。”劉澈的臉上亦是浮現出了相同的笑容,“這下皇上可以放心了麽?”
趙貞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嘴角噙著笑意:“你與朕之間存有盟約,朕對你自然是放心的。不過就算如此,朕也不太想染上東方家的血,所以這一次就交給你了。”
“皇上在說笑麽?”
“你覺得朕是在說笑麽?”淡漠的語氣聽不出絲毫感情,“就算你武功全廢,不是還有唐沫麽?據朕所知她的武功雖然比不上東方雀,但若是拚盡全力的話,也不是沒有勝算的。”
話已至此,東方雀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雖然是驚愕,但卻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原來你們竟是想要聯手吞了東方家。”
“你錯了。”趙貞緩緩說道,“是朕想要接手東方家,放心,你死了之後朕一定會將你風光厚葬。對了,至於你之前所說的朕是否能夠真正接手銀鉤賭坊,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天下間看得懂那些賬本的,並不隻有你一個人。”
“不可能,財使已經死了,天下間不可能再有人看得懂。”東方雀冰冷的聲音在風雪中有那麽點顫抖,她微微愣了一會,隨即卻是笑了起來,“的確,除了財使之外還有一個人看得懂,可是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哈哈,難道你要把她從墳墓裏挖出來幫你看麽?”
貞漫不經心地退後了兩步:“朕說的並不是劉璿,而是她。”
躲在劉澈身後,將半個腦袋探出的我,看著東方雀那宛如毒刺一樣的眼光,真是渾身都不自在。
“她?哈哈,開什麽玩笑,她不過才二十來歲,當年會看那些賬本的人除了劉璿和財使之外,便隻有我東方雀。她怎麽可能會。”
“他是騙你的,我根本不會看什麽賬本。”雖然不知道趙貞為什麽要說出我會看那些賬本的事情,但直覺告訴我,不管他說什麽,我都不能承認就是了。
“哦?你不會?”趙貞眯起了眼睛,笑得越發像是一隻狐狸,“唉,真是可惜,朕本來還想說,你若是會看那些賬本,朕就讓七王爺助你殺了東方雀,但既然你不會,那也就沒什麽利用價值了。不過朕剛剛也說了,若是你拚命的話,還是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的。”
“嗯?”我想了想,問道,“為什麽我非要殺東方雀不可呢?”
趙貞笑了笑:“因為你與東方雀之間隻能活一人,確切來說是東方家族與劉澈隻能夠留下一方,朕這麽說,你聽明白了麽?”
“不明白。”這說的什麽跟什麽呀,鬼才聽的明白。
“劉澈,你的女人可真夠蠢的。罷了,朕也懶得解釋。不過你應該能夠聽懂朕在說什麽,對麽?”
雪花紛揚而下,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隨著馬車的緩緩行駛,那被鮮血染紅的皚皚白雪亦是逐漸消失於視線之中。
他擁著厚厚的裘毯閉目躺在軟榻上,俊秀的眉頭微微皺著,呼吸漸漸沉穩,但臉色卻是說不出來的蒼白。他的武功真的廢了,這已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怎麽了?”不知何時,他已睜開了眼睛。
“你的武功……”
“不過就是一點武功罷了,沒什麽要緊的。”他咳嗽了兩聲,緩緩道,“重新再練就是了。”
“你說的輕巧,這麽多年的武功修為,你就這麽不在意?”
他笑了笑:“傻瓜,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要武功做什麽?更何況,還有陸寒呢。好了,不說這個了,等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麽更重要的事情?”
“當然是生孩子的事情。”他說的一本正經,卻很有中讓人狂扁一頓的衝動。
“你能不能給我正經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東方雀和那極為掌權人全都被容袖殺死了,整個銀鉤賭坊落到了趙貞手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無妨,反正那隻白毛狐狸看不懂那些賬本。”劉澈笑眯眯地說道,“而且,為夫之前也說了,銀鉤賭坊表麵上有許多盈利,但實際上卻已經虧得一塌糊塗了,你放心,說到底對於趙貞,我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所以暫時不必擔心他會殺我們。”
“是這樣麽?可我還是有些擔心,要是趙貞過河拆橋怎麽辦?”
“小東西,他要是不過河拆橋,那才真叫奇怪呢。”